看得见的山上之城:会堂之于国度的意义/王怡

一、“基督徒”是一个群体性概念

《使徒行传》11:26说,“门徒称为基督徒是从安提阿起首。”原因是巴拿巴带着保罗到了那里,“他们足有一年的工夫和教会一同聚集,教训了许多人”。从这里看到,“基督徒”这个称谓有着多方面的意义。

第一,从一开始,“基督徒”就是一个社会学的称谓,而不是神学性的概念。是外邦人基于教会成员区别于其他社群的信念、生活、言行的外在观察的评语,而非主的教会对其个别成员“重生得救”的内在判断。因此,即使一个人内心认信基督,甚至曾经受洗,但如果他不是教会成员,不活在有形教会这一圣约群体中成为其中一分子,他当然也可能是“重生的信徒”,却不是社会学意义上的“基督徒”。他无法、甚至即使在外邦人眼里也不配与其他“和教会一同聚集”的肢体们,分享“基督徒”这一社会学意义上的“品牌”。

第二,从一开始,“基督徒”就是一个指向有形教会的社群概念,而不只是指向信徒个人的道德名片。这节经文,并不是对主的教会及其成员在上帝主权之拣选与救恩之落实中的神学性叙述(不同于《以弗所书》1章的启示),而是对五旬节之后有形教会如何落地开花,形成人类历史上的一个新社群,并如何在不信的社群中首次获得公共见证的历史性叙述。确定了这一叙述的角度,就可以得出结论:在地方教会的形成及其与所在社会的关系上,不是先有“基督徒”再有“教会”。而是反过来,先有“教会”(足有一年时间,一同聚集,公共教导)才有“基督徒”。

要言之,从一开始,“基督徒”就是一个与地方堂会有关的概念,是外邦人对属于“教会”这个前所未有的新社群的个别成员的称呼,而不是对一个人在其内心、家庭或密室中与基督之生命关系的描述。安提阿教会是五旬节后教会从耶路撒冷开始植的第一个堂,“基督徒”这一称谓是地方堂会浮现于异教文化与社会中的产物。尽管当时也有信徒去到其他各地,但首先是在安提阿,形成了地方堂会这一完整和外显的信仰生活的社群样式。因此在其他地方,并不是没有信耶稣的人,却暂时没有出现世人眼里的“基督徒”。
笔者曾问家里的钟点工,你们家乡有没有“基督徒”?她这样回答:我们那里没有“基督徒”,只有“信耶稣的”。意思是,在她家乡可能有许多信徒,也可能有许多家里的聚会,但还没出现“安提阿教会”。

“基督徒”是一个地方教会(堂会)的概念。在使徒时代,所谓“基督徒”,就是与众圣徒一起领受长阔高深之主爱的、某间地方堂会的会友或成员。用今天的话说,基督徒没有所谓“信徒”和“门徒”之分,基督徒就是主的“门徒”。顾名思义,所谓门徒就是经常出入教会大“门”的信徒。“进门”崇拜上帝、“出门”传扬福音;“进门”接受牧养,“出门”作光作盐;“进门”圣徒相通,“出门”殷勤做工。这是笔者在试图论述“会堂”之于家庭教会和主的国度的意义之前,需要在圣经关于初代教会的植堂中领受的一个讨论支点。成为基督徒,不但是蒙召走入一个属灵的、比喻意义上的“恩典之门”,即基督用他死而复活的永恒生命为选民所敞开的“羊的门”;也要在血肉的、日常的信仰生活中,经过地方堂会那道真实的、由榉木或铁皮制作的大门。

当笔者说“基督徒”是一个社会学概念,并非淡化了这一称谓的属灵含义。在旧约中,以色列人被掳归回时,几乎失去了作为一个圣约群体的、可识别和被分别的界限。因为律法失落,城墙被毁,圣殿坍塌。因此圣言、圣殿和圣城的依次复兴,就成为余民重新被建造为一个“社会”的起点。当尼希米重建耶路撒冷的城墙时,“城墙” 具有充满张力的双重意义,一是“分别”,二是“彰显”。城墙意味着可见的安全、保护和界限。这是从内心信仰到外在生活方式的“分别为圣”(如在安息日关闭城门)。同时城墙显然又是一种在万族面前的、无可遮掩的彰显。彰显就意味着另一种意义上的进入。当主耶稣说,你们要成为山上之城,“你们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太5:14)。主在这个比喻中,凸显的就是有形教会进入世界并“彰显”国度这一重含义。主耶稣称我们为一座“城”,而不仅仅是一个“团契”。所以他接着说,“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太5:16)。

地方教会就是城中之城,是在旧社会中蒙恩活出新社会。在圣经中,“基督徒”不是对无形教会之成员的称呼,而是对作为城中之城的有形教会之成员的称呼。对笔者来说,“中国有多少基督徒”的意思,就是中国有多少人是主的教会的成员。在1949年前的中国教会史上,基督徒数量的统计口径,都是指在地方教会领圣餐的信徒人数。但当家庭教会经历了会堂被掳、从地方教会完整的信仰生活样式被迫退回团契、小组和家庭聚会半个世纪之后,加上普世性的“信仰私有化”的后现代思潮及受其影响的布道决志运动、灵恩运动和中国教会传统的分离主义倾向在这半个世纪以来的巨大影响;今天当我们问,中国有多少基督徒或这间教会有多少信徒时,许多教会也竟然不以领圣餐的信徒数、登记的会友数或出席主日崇拜的信徒人数来统计,反而以所谓决志信主者的数量,或曾经受洗的总人数,或不参加崇拜、不领受圣餐的小组聚会人数来统计,在世人面前作浮夸的见证,更在主基督台前领属灵的空饷。
以今日教会流行的见证模式来看,我们能读到的信仰见证,也几乎都是信徒或牧者的个人见证集。但《使徒行传》及使徒书信却与这一模式大相径庭。圣灵并没有默示新约作者编写一部个人见证集(按今日观念,写一部十二使徒的个人见证集是相当合理的作法)。新约中所充满的,几乎都是以一处又一处的地方教会为中心的、以圣约群体的信仰生活样式为中心的见证。
同样的,教会成员在安提阿被称为基督徒,这是一个“群体性事件”,而不是个人见证的简单汇合。“基督徒”是一个分沾了主基督身体之无上荣耀的团体身份的称谓,这一称谓不但显明主的身体即无形教会是整个救恩历史的焦点;更加显明了看得见的、被联络得合式的地方教会,是五旬节后基督的国度在地上的彰显与扩展的焦点。尽管救恩的领受是个人性的,悔改与信心的回应在个人经历上也总是独特的。但《使徒行传》11:26的宝贵经文却向我们宣告说,进入世界并被世人识别出来的“基督徒”,并不是一群隐秘的和分裂的个人,而是一同聚集、掰饼,一同遵守使徒的教训,一同以各样方式在基督里联合,并因此在多元社群中凸显出来的一个有机的共同体。

二、“会堂”是城市福音运动的焦点

加尔文阐释《使徒行传》2章和4章,提到信徒受洗的重要意义时,说它是进入和形成一个圣民社会的起点。从宗教社会学的角度看,任何一个群体被识别为一个有组织的宗教,需要三大要素,即教义、教职和教产。《使徒行传》2:41—47所描述的,就是圣灵降临、罪人经历超自然的重生与悔改之后,一个崭新的“宗教组织”的形成过程。五旬节后,信徒彼此交接、掰饼,赞美。卖了田产,凡物公用(教产),恒心遵守使徒(教职)的教训(教义)。这些记载包含了组织化宗教的三要素,更显明了“圣徒相通”乃是指向一个从灵性到身体、从教义到教产的社群共同体,即地方教会。因此加尔文说,“在哪里信徒同心合意地合一,就在那里出现了真正的社会”(《基督教要义》4卷1章3节)。1

初代教会的植堂进路,是从分散的家庭聚会,逐步形成城市中的固定会堂,慢慢为福音赢得一座又一座中心城市。从这一植堂的角度看家庭教会的历史,家庭教会的实质是在特定政治、社会际遇下因着持守主基督是教会的唯一元首,从而承受了一个“会堂被掳、退回私宅”的过程。据笔者观察,2000年之后城市家庭教会走向公开化的历程,经历了四次焦点的转移。

1、2000—2004年,焦点仍然是“家庭”。直到年底的《宗教事务条例》出台,其中“宗教活动一般应在经登记的宗教活动场所进行”的规定,为家庭教会及其聚会的合法性留下了法律上的余地,各地行政部门对家庭聚会的执法也开始不同程度的缓和。
2、2005—2007年:焦点是“登记”。在私宅聚会的合法性逐渐得到私有产权制度的支持以及政府做出不确定的让步后,加上“三自会”开始推行家庭聚会点,在各地吸引和要求家庭教会参加,借此淡化家庭教会的概念,因此家庭教会能否透过“登记”取得合法性,一度成为讨论与尝试的焦点。
3、2007—2009年:焦点是“写字楼”,随着部分城市教会的堂会转型,聚会场所开始从封闭和不稳定的私人空间,向着稳定和开放的非住宅空间转移,会众由半公开的“亲友为主”向着非特定的公众转移,成为一个越来越凸显教会生活之公共性本质的焦点。因着这一焦点转移,城市中隐匿的基督徒才开始形成为一个看得见的“社群”。1949年后,主的教会第一次在中心城市出现了“非三自”的事实上的会堂。
4、2009—2010年:焦点是“建堂”。一些在中心城市形成的临时会堂,因为政府对租赁方非法治手段的打压和限制而承受巨大的租房压力。在城市私有房屋产权的间接保护下,选择购房建堂作为不动产的“教产”,及属乎主耶稣基督的会堂在中国社会的重新出现,成为了城市福音运动的又一个焦点。
这一迅速来到、同时也处于不稳定状态和极大争战中的焦点转移,对中国教会和中国社会来说,具有难以评估的巨大属灵含义和影响,虽然更多的教会和牧者开始看到这一点,但和以往的各次焦点转移一样,也难免有许多争议、困惑甚至反对的意见。尤其是从敬虔主义的传统和圣俗两分的传统出发,来质疑外在“会堂”之于国度扩展的必要性。
美国柳溪教会的海波斯牧师有一句名言,是笔者赞同的,他读到《以弗所书》3:10,“为要藉着教会使天上执政的、掌权的,现在得知神百般的智慧”,从而提出,“地方堂会是世界的希望”。 在前两节经文中,保罗说,主借着使徒,“要把基督那测不透的丰富传给外邦人。又使众人都明白,这历代以来隐藏在创造万物之神里的奥秘,是如何安排的”。因此10节所说借着的“教会”,是指地上的和历史中的有形教会。

笔者认为,只有更清楚地看到一间间地方堂会在主的旨意中的中心地位,在基督国度扩展与福音使命上的优先性,今天的家庭教会才能于所处社会的特质中,看见从住宅到会堂、从团契到堂会、从隐秘社会到看得见的山上之城的时代异象。信仰的公开、会堂的建立、社群的形成,这一教会公开化异象的实质,是真正的“福音复兴运动”的开始。如果“建堂”这一焦点转移能顺利地突破当前行政环境的压制,那么这一即将来到的福音复兴运动的具体形式,就将是一场前所未有、而家庭教会已为此预备了几十年的“城市植堂运动”。
家庭教会曾在会堂被掳的时代,见证了真信仰可以超越一切现实环境的制约而继续存在于选民的属灵团契中。今天却需要反过来,继续见证这一圣徒的团契,也可以进入世界,在成为一座无法被遮掩的山上之城、并被外邦人识别为“基督徒”的同时,同样能够靠着主的恩典和使徒传承的教训,像安提阿教会一样,在“分别”和“彰显”之间持守中道,如光照在人前,叫这个时代将荣耀归给我们在天上的父。

“堂会”是指向地方教会之整全信仰生活形态的实质,“会堂”是指向承载堂会转型的、圣徒群体生活的外在空间与样式。从今日家庭教会的处境看,没有“会堂”对住宅聚会的突破,就无法带来50—100人这一规模瓶颈的突破,由此带来较完整的信仰生活形态和教会事工,尤其是儿童事工和宣教事工的成形。也不可能出现“堂会”及其牧养方式的转型,更不可能在未来出现以堂会为中心的“城市植堂运动”。
福音入华两百年来,它到底在哪些方面已对中国社会构成了最大的挑战、祝福和真实的社会影响?笔者认为在三个方面,福音对中国社会的肌理而言,已道成肉身为一种异质性最强的文化,即一种反文化的文化。一是独一的位格神论,冲击了中国文化中所有理性主义的世俗智慧;二是惟独基督的救赎论,冲击了中国文化中一切道德主义的进路;三是有形教会的生活形态,冲击了中国文化中一切血缘主义(包括个人主义、家族主义和国家主义)的社会结构。但在上述三点中福音借着地方教会的信仰生活形态,对中国社会、文化和政治的巨大影响与挑战,家庭教会还缺乏足够的认识。在这一百多年的社会转型中,中国已经历了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在制度、观念和器物上的转变与积累。但目前最缺乏的一种有形资源,就是一种真正的共同体生活的内在价值与外在样式。换言之,教会本身还没有意识到,除了家庭教会,今天的中国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公共生活;除了家庭教会,今天的中国人也没有真正的结社自由,真正的良心和信仰的自由;甚至除了家庭教会的讲台,今天的中国人也几乎没有其他任何不受政治约束的公共空间。事实上,我们已经活出了一个对中国社会而言弥足珍贵的、甚至几乎是唯一的一个不受制于世俗权势的社会共同体的雏形。这不是因为家庭教会做得好,是因为基督的福音能够新造出一个与周遭环境截然不同的人类团体。

堂会的转型和会堂的建立,是对借着地方堂会而成形的基督徒社群的更整全、丰富和公开的信仰生活的塑造和彰显。如果我们不能在国度的眼光中看到教会生活形态作为一种群体性见证,其意义实在超过了全体信徒个人见证的简单相加,那我们就看不到建造一种更完整的地方教会形态的巨大的福音性功用。

三、“会堂”对城市福音运动的意义

在旧约中,可以看到以色列人作为一个圣约群体,有过三种在地上的群体生活样式。第一,从族长时期到为奴时期,他们主要的群体形态是血缘意义上的家庭(家族)。第二,从摩西开始,他们作为民族国家存在,有了国法、国王和国土。圣约群体的成员身份,也因此转变为国民(如同先有教会,信徒才被称为基督徒;先有国家,族人才被称为国民)。第三是被掳时期,他们成为国际性的、分散的团契。于是在家庭和国家这两种群体形态之间,开始出现了各城市中的犹太“会堂”2。

在新约中,上帝启示了新约教会的群体形态和长老的选立(徒14:23),显然这一形态包含了但并不是血缘家庭,同时也不是民族国家,而是如同流放时期的以色列人一样,是在万族、各城被呼召的、分散的地方堂会。初代教会的宣教经历了三个阶段,一是走入各城的“会堂”,按人的想法,犹太会堂应是上帝为新约教会预备的最好的落脚点。但犹太人跌倒在基督十字架的绊脚石上,保罗便从会堂转入家庭。经过百年的宣教,教会再重新走出家庭,建立新的基督教会的会堂。直到千年之后,教堂成为欧洲每座城市地平线上海拔最高的建筑。

即便我们认为,因着这个世界终将湮没,除了狭义上的传福音,挽救灵魂,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那么会堂的建立,如同一个堡垒和据点,或主的国度的领事馆,也显然有利于福音在更广大人群中的传扬。这也是教会史上最普遍而合理的经验。而且,如果我们认同地方教会在大地上的存在,圣约群体在历史舞台上荣耀上帝、侍奉上帝的生活样式,其永恒的意义,并不会随着旧世界在未来万物复兴、新天新地降临的审判与复和中彻底消失。就如复活之基督手上的钉痕和肋旁的伤痕,显明今生之经历与来世之永恒生命之间依然存在一些看得见的联系。如果我们也认同金钱奉献之于永恒生命的建造是有意义的,我们就不能简单地说,水泥和教产,对于上帝国度的降临和扩展全无价值。会堂是大地之上,一切人类建筑和人类聚集场所中最独特的一种,一切人类用水泥、砖瓦、木头或石头修筑起来的工程,只有两种,一种叫教会,一种不是教会。只是这一层的福音性的意义,就已令人怦然心动。事实上,固定和公开的会堂,构成了在地上建造地方堂会和圣约群体之属灵生命的一部分。当主耶稣说,“你们拜父也不在这山上,也不在耶路撒冷”(约4:21),主的确在他十字架的救恩中废除了对特定敬拜场地的拣选和偶像化。但这不是对“特定敬拜场合”本身的否定,而是意味着从此因着“被信心所洗净了”的心灵和圣经所启示的真理(威斯敏斯特信条16章7节),这世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也能够成为对上帝的特定敬拜场合。这不是对建立有形会堂的敬虔主义式的反对,而是对一场在天父世界中的植堂运动的授权。
笔者下面以七个方面的简要论述,来试图理解会堂之于当前家庭教会的意义。
1、理解会堂的意义,需要更新对城市的理解。
一位河南教会的老传道人告诉笔者,他在上世纪90年代进入城市宣教的起因,是因为逼迫,在乡村呆不下去了,被赶到城里的。他的故事让笔者反思对城市的理解。在旧约中,“城门口”被视为寻求公平和怜悯的场合,是长老们聚集判断的地方。古语说,“小乱避乡,大乱避城”。城市的实质,是当人类的聚集和群体生活样式达到一定规模后,成为了文化的承载者,即人类的位格内涵相交的舞台,以及人们寻求财富、安全、公义的场域。这不是说堕落之人组成的城市能够达成这些目标,就像政府往往不能赏善罚恶,但这一事实并不能否定上帝设立政府的目的和要求一样。当上帝要求我们顺服一切在上的权柄时,如果我们真相信上帝在罪人的城市、国家和历史中的至高主权,我们就会同意“最坏的政府也胜过无政府”,以及“最坏的城市也胜过田野”。只有在城市中,人类的秩序、法律、公义、审判、慈惠、科技、艺术和文化才能得以形成。人受到迫害,一定是朝人多的地方跑,而不是往人少的地方跑。人上访,一定是去更大的城市,去人更多的地方。传道人受逼迫,只能躲在城里,而不是躲在山里。连乞丐也不能在一个村子中生存下来,乞丐只能去城里才能生存。

换言之,城市是罪恶的中心,城市也是恩典的中心。在中国文化的潜在理念中,“乌托邦”或人类的理想社会总是一副乡村或田园场景。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影响了教会对城市和天国的看法。但在整本圣经中,耶路撒冷和巴比伦一直被视为人类历史的双城记。《启示录》所描绘的永恒的上帝国度,并不是从罪恶之城回到伊甸园,而是以上帝之城取代巴比伦。纽约救赎主长老教会的提摩太•凯勒牧师,曾引用一位朋友的话说,既然唯有人是神的形象,那么聚集了最多人的城市,就一定是上帝心意和教会使命的中心。
社会学的研究表明,当一个社群达到城市人口的10%时,将对城市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产生实质性影响。但前提是这10%的人口,在城市中有公开的、能够被识别的生活方式以及能够被找到的聚集场合。这就是为什么在世俗社会的管理中,一切营利或非营利机构的注册不但要求有适当的人和足够的钱,而且必须有固定的场所。因为没有固定场所的社群,是不能被看见、也无法被管理的社群。反过来说,没有固定场所的社群,对一座城市而言是不在场的社群,他们无法建立与一座城市恰当而广泛的连接、认同、接触和挑战,从而成为城市公民的一个集合体。并因此将基督的教义转化在与现代城市的社会结构和生活方式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应用中。仅就技术手段而言,没有会堂的教会只能使用前现代的和亚社会的接触方式,去与一座后现代的城市对话。福音对社会的影响力因此被大大削弱了,教会成员的个人见证的可信度、持久性和相互印证,也将因着教会群体身份的缺席,而被削弱、忽略、扭曲或在某些情形下难以被矫正。很显然,有固定会堂的10%的基督徒群体之于一座城市的意义,很可能高过没有固定会堂的15%的基督徒群体的见证。

2、理解会堂的意义,需要更新对公共敬拜的理解。
笔者侍奉的教会,在4年前的团契时期,曾有信徒主张偶尔外出聚会或去河边施洗。但我们坚持了主日崇拜必须按时开放。因为我们不能接受有人曾在一个主日来到聚会地点却找不到我们,哪怕仅有一个人。在某个意义上,堂会就像公司,一旦开张,除了老板就无人有权关上大门。这就是为什么法律规定,公司更改营业场所必须公告并更改注册事项。这并不是营利性的要求,而是公共性的要求。如果一间地方教会是蒙召建立的,她也一样必须持守敬拜的开放性。不具有开放性的崇拜,本质上不是地方堂会的崇拜,而只是一次内部的团契。
在《以赛亚书》2章,上帝吩咐以色列人邀请各国一道来述说他的荣耀。《诗篇》102:21—22说,“使人在锡安传扬耶和华的名,在耶路撒冷传扬赞美他的话,就是在万民和列国聚会侍奉耶和华的时候。”《诗篇》105篇更呼召圣民要唱诗颂赞,“在万民中传扬他的作为”。这些经文显明教会的主日敬拜,是一种宇宙性的、福音性的和公共性的敬拜。如果我们作为一间“教会”,只能躲在一起敬拜神;而散会之后,弟兄姊妹才作为“信徒”出去传扬福音。换言之,当“教会”消失的时候,“信徒”就出场了。如果是这样,即便这是被迫的,我们当为此祷告,求主早日结束这种局面。因为每一间会堂,都应该是主基督的国度在一座城市中固定的、公开的敬拜中心。如果主在这时代已预备了走向公共敬拜的空间,教会就不当因着自己的胆怯或对隐匿状态的自义,继续满足于在一座城市中的非公共的敬拜。

3、理解会堂的意义,需要更新对主日的理解。
基督徒最容易被识别出来的一种群体生活特质,莫过于主日敬拜,七日中以主日为安息。在十诫之中,这是唯有地方教会才可能持守并活出来的、可被识别的内心信仰的外在集体生活样式。主的教会能否在中国社会中活出一种六日以圣约家庭为中心,主日以会堂敬拜为中心的福音性文化,信徒能否守主日为安息日,作为主的恩典在时间洪流中的记号和对我们生命管理的更新,这是福音在未来挑战和影响全社会的、最重要的一个“群体性事件”。但如果没有会堂的形成,无论有多少信徒静悄悄地守安息,也无法在社会中塑造这一群体性的和福音性的、反文化的文化事件。
主日是重要的福音管道之一。如果家庭教会不能首先从中心城市开始突破会堂建立的障碍,主日就无法在中国成为一个彰显上帝荣耀、传扬恩惠福音,并因着教会在基督里的安息而祝福所在城市的、大能的日子。

4、理解会堂的意义,需要更新对文化使命的理解。
以色列人被掳巴比伦时,圣民们犹豫着是否应该进入罪恶的敌国生活。先知耶利米从耶路撒冷寄信给“被掳的祭司、先知和众民,并生存的长老”(耶29:1),劝他们入城。这和他当初劝以色列投降一样,都十分出人意外。上帝说,“你们要盖造房屋,住在其中,栽种田园,吃其中所产的,娶妻生儿女,为你们的儿子娶妻,使你们的女儿嫁人,生儿养女,在那里生养众多,不至减少。我所使你们被掳到的那城,你们要为那城求平安,为那城祷告耶和华,因为那城得平安,你们也随着得平安”(耶29:5—7)。
这段经文论到教会作为城中之城与罪恶之城的关系。一是肉身的进入,而非外在的分离;二是 “你们”和“那城”又始终在叙述中被视为分离的主体,这意味着进入的意义在本质上是寄居;三是进入后的责任,一方面他们因着市民的身份,当殷勤作工,并为寄居的城市求平安。另一方面当他们到上帝面前为那城求平安时,则是凭着圣民的身份。这令我们想起亚伯拉罕在耶和华上帝面前,为罗得寄居之城求平安。在这里,圣民的文化使命,一面体现为在寄居之地殷勤地盖造、栽种和生养,好像那就是自己的家一样。另一方面体现为对世人和城市的普遍福利的怜悯、关怀和代求。于是以色列人听从先知,进入罪恶之城,以犹太会堂为中心,一面持守信仰生活,一面为那城求平安。今天的城市家庭教会尝试建立会堂,也有福音性和文化性的两重意义。会堂作为公共崇拜和教会事工的固定载体,指向福音使命;会堂作为基督徒群体生活样式的外在彰显和一个关怀怜悯、为万人代求的社区的中心,也指向文化使命。

5、理解会堂的意义,需要更新对社区的理解。
在2009年,当笔者侍奉的教会被辖区民政部门宣布取缔时,教会才意识到自己虽然已建立了会堂,却一直与会堂所在的街道、社区缺乏真实的社会性的连接。教会若不委身于社区,就难以真正有效地以福音侍奉城市的灵魂,以怜悯关怀城市的身体。虽然会堂的建立,也促成了教会会众在社会阶层的多元性。因为越是非公开的团契,会众的同质化程度通常就越高;越是公开化的会堂,会众社会特质的多元化就随着人数增长而越发明显。聚会场所的固定性越高,社区化的程度就越高。而敬拜的公共性越高,人群的多样性就越高。2009年8月我们教会购房建堂以后,因着会堂的产权稳定,一些会友在买房、租房或找工作的选择上,开始出现了一个以会堂为轴心的半径。就一个覆盖了600万人口、会友却不足两百的教会而言,教会的社区化程度一年之前可以说几乎为零。目前已开始增长到10%。接下来城市植堂的过程,必然是一个教会社区化的过程。如我们预备两年内的植堂计划,将 以新址为轴心呼召半径距离内的信徒分堂聚会。那么未来第二间堂会的社区化程度,预计可以提高到40%。
借着会堂的建立和城市植堂运动,社区化的程度将逐步提高,最终使社区成为教区或牧区。主若许可,家庭教会借着植堂运动,在结社自由的践行上领先于其他民间组织,则可能在未来中国公民社会的成形中,扮演重要的社区角色。从而为福音在未来一百年对城市生活的深入影响,奠定良好的开端。

6、理解会堂的意义,需要更新对时代的理解。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目前的中国社会都处于全面转型、中国文化也在整体上处于重新定型的最后预备时期。单就城市建设而言,从前没有一个时代,将来也很难再有一个时代,能像现在的政府这样,以低成本的、快速的和粗暴的方式,完成对整座城市的翻转改造。目前正在修建、筹建城市地铁系统的中心城市就有几十座。以纽约的经验看,一旦地下交通系统完成,至少在百年之内,世上最富裕的城市也无法承受整座城市的改造成本。甚至可能直到基督再来,若非出现极其重大的灾祸,中国各大城市的格局,在未来十几年高速经济增长和威权政治尚存的时期内成形后,就很难再有根本性变化。
就城市化进程而言,30年来最大的社会结构改变是4亿人进入城市。城市人口预计将在十二五期间(2010—2015年)达到7亿,首次超过农村人口。但另一方面,因为计生政策和城市格局的影响,2010年,专家预测许多大城市将首次出现居住人口的负增长。即使目前立即废止计划生育,城市的老龄化也将在15年后达到远超过国际老龄化城市标准的20%。换言之,我们的城市在交通格局和人口构成上的定型,即将完成。笔者在这里仅以交通和人口这两个简单的技术因素为例,提醒教会注意对时代的观察和看见,知道上帝将家庭教会的堂会转型,放在民族国家变迁的何等关键的时刻。一间一间的堂会,若不能在城市中离开住宅,脱颖而出,彰显于街道、社区之中,我们就很可能在未来失去更深广的以福音侍奉时代、影响族群的机会。焉知我们今日所得的位分,不正是为此吗?

7、理解会堂的意义,需要更新对城市福音运动的理解。
纽约的救赎主长老教会,是一间致力于在全球最重要的50座城市中推动植堂运动的教会。他们的异象是“得着城市,得着世界;失去城市,失去世界”。凯勒牧师将一座城市中的福音运动,称为福音在一座城市中的生态系统。他强调两点,一是教会作为一个有组织的机构,和教会作为一场有机的运动之间的平衡。组织性较高时,容易让教会失去有机的福音运动的活力和更有牺牲性的委身。但当福音运动不能落实为组织时,就容易陷入混乱和失去持续性。
“运动”比“组织”至少在表面上对个人更有吸引力。家庭教会在过去30年间的基本特征,就是一场布道的福音运动,而不是生根建造的植堂运动。巡回的传道人多,驻堂的传道人少。甚至有很多信徒和传道人,宁愿离开地方教会而委身于缺乏教会约束、差派和问责的“运动式的宣教”。主若许可,这些大量的脱离教会背景的传道,也会为未来堂会转型和基督徒社群的建造预备材料和砖瓦。但如果堂会不能在城市兴起,这一在“组织”和“运动”之间失衡的福音浪潮,就会像一场灵魂的抢滩,难以在一代人的火热之后,留下堡垒般星罗棋布的地方堂会。
凯勒牧师强调的第二点,是不同堂会的模式、资源、领袖和福音运动的要素在一座城市中的连接。但在缺乏会堂的情形下,这种连接通常都只局限于牧者个人之间。不同的基督徒群体、不同的堂会和机构之间,很难在缺乏固定而公开的会堂的情形下,联络构成一座城市的福音生态系统。救赎主教会坚持认为植堂是最好的宣教,也是最好的构建城市福音生态系统的方式。因为堂会是最完整的圣约群体的信仰生活形态。只有当这种信仰生活形态围绕有形的堂会而形成成熟、稳定的样式时,教会才能作为一个社群,不可逆地构成城市生活形态中有机的一部分。

四、小结

会堂不只是一栋建筑,会堂是圣徒相交的地方。会堂意味着圣徒群体的公共性的记忆和形象,就是那些委身其中的会友的位格内涵的产物。当会堂作为圣徒位格相交的外在彰显时,会堂开始彰显出地方堂会的大公性,从而摆脱了私宅的临时性、个人性和偶然性对于圣约群体生活方式的影响。因此在会堂的转型中,家长制、夫妻店、世俗化团契或俱乐部的模式,都难以维持。会堂的形成不只是传福音的结果,会堂本身就是对福音的宣告和表达。会堂是看得见的山上之城,即使会堂并不会真像世俗政权的使馆一样,被政府视为另一个国家的领土。但圣徒作为圣灵的殿,使用会堂作为他们内心信仰的一种外在的福音性彰显时,就向世界彰显出了什么才叫真正的“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因为另一个看不见的国度的主权,在这看得见的居所内被承认和顺服。
愿父的国在每一间堂会降临,愿父的旨意行在中国每一间地方堂会,如同行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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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参见拙文《把神的话语写在城门上:家庭教会的传统和公开化异象》(2009年)。
2 提摩太•凯勒牧师,《城市异象》,纽约救赎主长老教会植堂手册《福音DNA》,2010年。

唐崇荣牧师建堂访谈录/本刊编辑部

[编者按] 本刊日前特别请正在北美学习神学的新恩传道代表本刊,就唐崇荣牧师的教会新近在雅加达完成建堂一事,采访了唐崇荣牧师。唐牧师就殿的属灵意义及建堂的一些实际问题,表达了他自己的看法。我们相信唐牧师的讲论会对我们有不小的启发。

新恩:唐牧师,感谢您拨出时间接受访谈。我想请教,在新教的传统中,我们怎样看教堂在信仰中的角色?我之所以提到新教传统,是因为在天主教及东正教中,对于教堂都比新教更为看重。犹太教甚至有自己的圣殿中心主义。那么对于新教呢,我们怎样理解教堂所发挥的作用?

唐牧:我们要把信仰、仪式、地点、建筑及艺术这几个方面区别开来。地点就是我们聚集在一起表达信仰、敬拜神的地方。不过,圣经第一次提到殿的时候,是根本没有建筑物的。它是指雅各在旷野中的一个地方做梦,看见有天梯从上到下,有神的使者上上下下,于是他说这是天的门,神的殿。所以圣经第一次提到殿时就告诉我们,殿与建筑并不是对等关系。到了新约的时候,圣经说你们的身体就是神的殿,也不是指建筑。耶稣说,你们拆毁这殿,我三天要把它重建起来,也不是指建筑,而是指他的身体。这身体的属灵的意义就是指教会。教会本身就是殿的意义的具体表达。殿就是神人交通的地方;殿就是人领受神所立之永约、蒙他信实照顾的地方;殿就是宣扬上帝真理的地方;殿就是万民祷告的地方;殿就是献祭蒙上帝悦纳的地方,是人听神的话的地方;如果这些功用除掉了,建筑本身不过是空壳而已。
上帝在西乃山上,用了四十天的时间,照着山上所默示的,把如何建殿启示给摩西,甚至把建殿的样式、尺寸、用料甚至艺术的形式,都启示给摩西了,这表明神还是许可人建殿的。但基督徒总要从信仰的角度来看殿,殿本身不是物质,也不是建筑;所以不可把某种建筑等同于这殿;在建筑的表象背后,我们有对实体的了解,才会充分地理解殿的意义。

除了圣经之外,我们再从教会历史来看。从耶稣被钉复活之后,重点在于圣灵的能力、信息以及出去传扬的行动。所以圣灵降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作我的见证,从耶路撒冷直到地极,这里就没有提到建筑。所以在《使徒行传》中那段受逼迫的日子,根本没有提到建筑。因为有形的正是逼迫的目标,能够见到的建筑就是破坏的对象。所以那时基督徒就不受这样的拖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逼迫来的时候,他们就逃到撒玛利亚,那时反倒成为广传福音的时机。到第4世纪,公元325年的时候,君士坦丁大帝因为靠十字架的标志胜过了敌人,所以就使基督教在罗马帝国中成为合法宗教,这时教堂就建立起来了。到后来,当君士坦丁把他的首都搬到君士坦丁堡时,就在那里建了一个十分有名的大教堂;它直到今天还是十分有名的旅游胜地,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这个教堂建成后过了九百多年,即到了1453年,回教徒才用基督徒所制的当时最大的大炮把它攻打了下来。
到了可以建造礼拜堂的时候,基督徒起来建造是没有错的。因为我刚才讲了,神就曾启示摩西,让他建造会幕,甚至连大小和材料都指定下来了。在这个意义上,建殿符合神的心意,这是没有错的。

在此之前,西方所有伟大的建筑都是希腊建筑,这种建筑由于使用了几何学,把四方形、三角形、圆形等柱子的形状做得很好。在帕特农神殿,连前面的台阶与旁边的高度都不一样,整个建筑在视角上会让人产生很美的感受,这是神赐给人的普遍启示的一部分。所以如果说归正神学不只是注重福音使命,同样也注重文化使命的话,那么用最好的材料、美术及功用来建筑敬拜神的地方,这也是神的荣耀。我们不应当把基督教二元化,认为我们只是做属灵方面的事情,属世的方面就让世人去做。基督徒在属世的事情上也当发光,比如在建筑上也应当带领整个社会。
在欧洲历史上有一些很美的礼拜堂,它们中的一些其实并不是为了敬拜的用途。比如有些一二万人的小城市,当皇帝来到这个城市要发命令的时候,就会把全城的人召集在一个地方,这样就至少需要一个能够容纳四千到一万人的地方。有些小城市有大的礼拜堂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有大的礼拜堂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政治的需要;二是经济供应上的丰富。这反映出皇家对宗教的尊重,在其愿意对信徒的礼拜进行资助时也有可能把教堂建起来。我问过荷兰人,为什么在荷兰看不到大的礼拜堂,他们回答说,早期的时候,荷兰比较穷,没有力量建造大的礼拜堂。当时最为富裕的国家都是天主教国家,像法国与西班牙等。等到宗教改革运动兴起的时候,荷兰因为参与宗教改革,开始变得很有钱。但在宗教改革者的观念中,已经不认为需要建大的礼拜堂了。所以荷兰就没有大的礼拜堂。

所以在改教运动之后,一个大的变化就是没有大的礼拜堂了。第一,教堂不需要那么大的空间了;第二,在教堂的建筑艺术方面,改教家也不希望教堂有太多繁琐的艺术表现,以致产生喧宾夺主的效果,让人在教堂里被那些艺术性的东西所吸引,而不能够集中注意力听道。像茨温利就把教堂里的管风琴都拆掉了。路德是十分热爱音乐及建筑艺术的人,他对音乐及美术等都非常有研究。但在路德宗中也有一派人,把教堂中所有的雕像全部拆除掉。因为他们认为,圣经中没有的,我们也应当没有。当然,我认为这样做有些极端了,在这些方面我们应当有一个平衡。
在筹划建堂的时候,首先要清楚建堂的动机;其次是时代中的需要;然后是建堂在时代中的意义。我是从这几个方面来思想的。

新恩:对你而言,我们建造一个有形圣殿的主要意义是什么?

唐牧:就有形圣殿来说,圣经里面所说的殿,第一个是会幕。它是可以移动的;因为要随着以色列人不断地转移,所以它不是有地基或稳定的那种。后来到大卫想建一个有形的殿的时候,因为他手流了人的血,神不允许他建,所以就留到了他儿子所罗门的时代才建;他只是为他的儿子以后建殿作些预备。这些都有十分丰富的属灵含义。当所罗门建完了殿之后,他在献殿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天和天上的天尚且不足你居住,你怎么会住人手所建的殿呢?这表示神是无限的,而殿是有限的。我们不能够用一个有限的空间,把神限定在里面。这就是基督教的建筑与其他宗教的建筑有所不同的地方。庙宇是其他宗教的神明居于其中而受人敬拜的地方,而我们的不是。不但如此,所罗门在献殿的时候还讲了一句话:我们把从你而来的归给你。这说明我们所有的都是从上帝而来,也应当归给上帝。

我们还应当把殿本身的意义与它的功用区别开来看。我们看到犹太人的第二个殿比第一个殿要小一些。这是因为当时他们归回来的时候,无论经济还是人力上都很困难,所以就只能建了一个小一点的殿。这时殿的意义还在,但大小及功用已经有所不同。所以老年人看了就大哭。因为那时的年轻人还不懂事,建了殿总比没有殿好;但老年人看到这殿就哭了,因为他们见过之前那殿的光辉。第三个殿是最大的,但它的意义是最差的。因为建殿的动机不是为了敬拜上帝,而是为了服务当时的政治。所以建殿的动机非常重要,如果建殿的动机不对,就不会蒙神的喜悦。希律建殿包括外院在内用了八十多年,但用了还不到六年就被烧了,这表明这个殿并不蒙神的喜悦。所以,我们今天建造圣殿,一定不是为了夸张或炫耀我们自己,无论是我们的财富,还是我们的才华,或者我们比附近其他的人更高超,这都属于今世的骄傲。所以,我建殿时,非常谨慎自己建殿的动机。如果我这样说,自己却不能够这样去做,就是一个虚假的人,就不是一个遵行道的人,就不会继续与神的恩典同在。

 新恩:就像主耶稣所说的,在盖楼前要先坐下来计算。就有形圣殿的建造来说,你认为在建堂前,我们当坐下来计算哪些方面的事情呢?

唐牧:我从小就是对建筑很有兴趣的。如果我在报纸上看到那些伟大的建筑,我就会把它们剪下来,自己编辑成一本书,慢慢比较和思想,为什么要这样建以及为什么要那样设计。其中很吸引我的是哥特式建筑及希腊式建筑。哥特式建筑是基督教发展起来后才发明出的一种很高级的建筑形式;而希腊建筑是在基督教发展起来之前就有的。这两种建筑形式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它们都有十分高的艺术价值,给人以庄严和美的感受。
我在建我们的礼拜堂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这是在荣耀我们自己吗?我们是在显示自己的教会很大,这个教会很有钱吗?如果有这两个方面的因素,我一定把它们除掉。因为若是出于这样的动机,我们的建堂不会蒙神的喜悦。在神面前我所要的是,首先,这个礼拜堂是出于需要而建;正是有那么多的人做礼拜需要这样一个地方,我们才建。第二,我在建筑以及用钱方面的哲学,一是最美好的设计;二是第二流的材料,当然是最为坚固的材料,只是因为不是最贵的,所以称为第二流的材料;三是最长久的用途以及最便宜的价钱。这几个方面配合起来,就可以用最少的钱作最多的工作。我一生一直追求用最少的,达到最大的果效;用最少的体力,向最多的人讲道;用最少的时间,达到最长久的成果。
在建堂的时候,我们请了很好的工程师及建筑公司。他们问我建造的基本原则时,我说有三样:第一,因为这是敬拜上帝的地方,所以它一定要有威严,给人神圣威严的感受。而不是像大的购物中心,或者某种娱乐场所,那些都是让人感到奢华的场所。第二,我需要简单,即很单纯简单的构图。第三,就是不受时限的美感。如果是按照这三个基本原则建造起来的话,你就会永远看不厌,用起来也很舒服,而进去的时候也感到很神圣。你看到,所有最高法院都是用直线型的设计;法院所用的这个直线型让人感到天地的距离,由此带来的神圣的威严让人感到自己是多么卑微。所以不能够用横线,一用横线就失去了这个意义。
出于这些原则,我就选择了希腊式的柱子作外观。希腊式的柱子是很简单的,不过,按上面的不同它们还是分几种样式。第一种是上面为方型下面是圆柱;第二种上面像是一卷书盖在圆柱上的,圆柱的外型虽然是圆的,但其中也有凹进去的地方;第三种称为哥林多式,圆柱向上所接的那部分像是花开的形状,看上去比较奢华。我就选了第二种样式。因为第二种样式的柱子看上去像是一卷书从天上下来,象征着神启示的圣经带领我们明白上帝的真理。

新恩:你们在雅加达所盖的那个弥赛亚教堂,我们有些人过去的时候都专门去看过。看的人都觉得那个堂盖得非常美,甚至都感到有些豪华。你建造这样一个大的教堂,最初的想法是什么?

唐牧:在印尼你要建这样一个大礼拜堂,是很难得到批准的。所以我一方面祷告,一方面耐心等候。设计图交上去的时候,单从图纸上很难看出是多高多大的建筑。除非你把上面标的尺寸用你很强的想象力构想出来,否则单从平面图上不太容易想象出实际建成后的样子。等到建成的时候,人们才发现这个建筑物的高度超过了当时的预料,让有些人感到惊奇。这个方面提醒我们,做事的灵巧还是有意义的。
开始建的时候,我们没有多少钱。这之前的那次建堂,我们建到一半的时候,当地的回教徒反对,所以停下来,而已经投进去的几百万美元都无法拿回来了。最后只好把它整个卖掉,给他人作商业中心。那次让我们苦得不得了。当时剩下来的五六百万美元,也由于当时印尼币的大幅贬值在一年内变成一百万了。那段时间我天天在流泪。我一生作传道人,从来不摸钱。有人为建堂奉献,结果由于当时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奉献的钱损失了百分之八十六,就只剩下了一点点,我当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新恩:那是什么时候?

唐牧:大概是1998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时候。当时,你给谁讲,谁都不会听你的。出钱的人已经把钱出了;而贬掉的钱,谁也不会为其承担责任。那时他们自己也处在一个困难的时期。所以我就在想,也可能神要让我们的下一代建堂,就像大卫为所罗门建殿做预备那样;建堂或许不是神给我的责任。于是我就把这个事情交托给主了。
后来,神让我们知道,神不让我们在那个地方建堂,是因为那个地方太小。上帝要让我们在更大的地方盖更大的礼拜堂。为什么我这样看?因为如果我在这个时代不去建,等这个时代过了,别人也很难去建。因为在印尼,政府中的很多人是回教徒;就是在那个地区也有不少人是回教徒。
神让我们在这个时代建堂,这是他的心意,他甚至把地方以及建堂的尺寸都规定好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一定要盖多大多大,但来我们这里聚会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像北京一样,雅加达也是一个很大的城市,现在有两千一百万人口,其中基督徒有一百四十万。就这一百四十万的信徒来说,有一个能容纳四千多人的礼拜堂,本来也不算什么。所以,为了需要而建,神会赐福;为了夸耀而建,神不会赐福。为了炫耀自己有钱,也根本不会蒙神祝福。
其实,建这个礼拜堂的时候,一开始我们根本没有钱。于是,我就定了一个日子,给大家一个认捐的机会。到了那个日子,我就给大家讲,我们要建一个礼拜堂。结果那天会友都来,大家都积极地认捐,尽心尽力地奉献。
与新加坡比起来,印尼的建筑费用要便宜九成;建筑材料的费用要便宜一半。人们看到我们的那个礼拜堂,以为我们花了很多的钱。确实,如果这个堂是建在新加坡的话,差不多需要两亿美元;但我们建这个堂所花的钱没有超过两千万美元,加上旁边其他的部分,总共花费了不到四千万美金。不过,对于我们这间有一千名正式会友,以及二千来听道的人的教会来说,筹到这些钱似乎也是不可能的。结果上帝带领,感动了在我的教会中的几个很有钱的人。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他们看我拼命做工,这几十年讲道就是在宣讲真理,他们就很感动。所以就行动起来自己集资,结果到建完的时候,我们没有借银行一分钱,也没有到有钱人家中去募一分钱。这说明什么?这就是恩典。用人的眼光看是凑巧,但这实在是神迹,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我想不明白。这个过程再重复一次也没有可能,因为如果起先就发现要做的事这么大这么困难,随后用的资金越来越多,可能我一开始也不敢做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确实是上帝自己让这只牛犊一点点变成一头大牛,让这个礼拜堂建成功了。等建好了,我们才知道保养费那么贵。
后来我们又建了音乐厅。这个音乐厅的美丽程度只有维也纳的音乐厅才能与之相媲美,具有世界第一流的美感,连阿姆斯特丹的音乐厅也难与之相比。它的回音也是世界一流的,因为算出来的回音大概只有两秒。它外面所用的柱子是用哥林多式的,即圆型的柱子上面看上去像开花状的,显出要用赞美把荣耀向上归给上帝。
这两栋建筑加起来的保养费是比较贵,不过,现在大体上还可以平衡,基本上够用。人们奉献的什么钱,我们就用在什么上面。我们不会把音乐厅的钱用于博物馆,也不会把教会的钱用在音乐厅上面。我自己基本上不摸钱,人们指定用在什么上面,我们就用在什么上面。

新恩:听说这个堂的建设用了16年的时间?

唐牧:不是,建这个堂我们是等了16年。如果要从开始设想建堂算起的话,那时间就更长了。从开始设计这个堂的草图,到开始动工,中间单就图纸方面,修改的地方就多得不得了。我们是一边改图纸一边建,这让建筑公司很是头痛。他们希望图纸出来了就不要再改动了。但我们说,我们宁愿付改动的钱。我们不希望在变成钢筋水泥之后再去改动,把已经建成的东西砸掉,那样会多花很多冤枉钱。所以我们在动水泥之前就在图纸上修改好。我们在图纸上不知改了多少次,有一个地方我记得至少修改了三百多次,就是因为我自己总感到不满意。
从打下地基到最后在教堂顶放上十字架,总共用了两年,这在印尼来说,也是一个神迹。盖成后的礼拜堂,正堂有4700个座位,副堂有1800个座位。昨天,我们有个副牧师作讲座,有1800人来听,把我们的副堂坐得满满的。现在我们的传道们也开始做这样的大事情了。
感谢神,我们礼拜堂的柱子,每一个的承重量应该是125吨,但实际上可以达到200吨。所以它们比我们的礼拜堂更为坚固。我们请的这个建筑公司也非常负责任,他们就是想建一个具有地标性质的建筑物,既有长久的意义,也具有敬拜的功用。其实在这个公司里,既有基督徒也有回教徒,但大家都很同心。建成的这个建筑可以抗七级地震,可作百年的使用。能达到这样的功用,真是要感谢神。
我们真的没有花很多的钱。我们的那个音乐厅大概用了750万美金,只相当于新加坡那个音乐厅的百分之二,也即五十分之一的价钱。之所以建得好,价钱又便宜,其中一个原因是设计费是免费的。要是请美国或这里的设计公司来设计,差不多也要一千多万美元。所以请大家不要误解我们花费很多钱在这上面。我们之所以能够几十倍地节省开支,这些都是从神来的恩典。

新恩:确实,有人想着建这样一个礼拜堂会用许多的钱,因此有人会说,如果把这些钱用在神学教育,或建图书馆,或用于神学出版,或捐给贫穷的人,不是更有意义吗?
唐牧:如果这个钱是用作其他用途的,我把它挪用到建造礼拜堂上,那当然是不对的。不过,正是因为我说要建堂,人们才把这些钱捐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建礼拜堂,那我就应当照着人们奉献的目的去做。如果我说,我们要建神学院的图书馆,需要比如说25万美元的费用,那么他们就会照着在这方面的感动来奉献。人们是为了哪个方面奉献,我们就要照着所奉献的那个方面来使用这笔奉献。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这个礼拜堂,没有一个聚会的地方,你也就很难发展别的工作。
在今天的印尼,如果我没有趁着这个时机把这个堂建造起来,那么我离开这个世界后,我之后的传道人可能也不一定有这样的号召力,能够筹那么多钱把这个堂建造起来。所以,我相信这都是神的安排。另外,印尼政府如果以后越来越严格的话,我们就更难以盖礼拜堂。所以现在盖好了,我们在使用上就方便多了。以前要使用大的地方,我们借用时要费很大的劲,花费多得不得了。每次聚会完了,钱都花空了。现在我们就省了很多时间,可以自己定使用的时间,而不用去等,不像过去,每次都得等着人许可、同情、怜悯才可以使用上别人的地方。

新恩: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教堂建得这么大,有这么多的人来这里聚会,怎么样才能够让牧养跟得上?既保证牧养的质量,又能够达到深度的牧养?

唐牧:我们对于牧养常有某种观念:要了解一个人的情形,去看望他,当面为他祷告等。我就在想,当年耶稣或保罗在群众面前讲道的时候,有成千上万的人听讲道,主耶稣是否会一一地了解他们个人的情形呢?所以,我对牧养的看法是,基督是群羊的大牧人,而我们作为领袖,一定要了解时代的精神;真正明白人们共同需要的那些东西;所以在我们当众的宣讲中,信息中一定要包含能够滋润人灵性的成分,让人的心灵得着喂养。所以听道的人就能得到一些原理的牧养,这些原理的牧养如果能够让人举一反三,自己省察,就好过牧师天天去探访牧养。
我自己在全世界各地讲道,我不可能一一去牧养他们。比如就我所到之处的聚会的人次来说,这53年半参加聚会的有三千万人,我怎么牧养他们?那不可能。有的人从我的录音带得到牧养的滋润,得到灵性滋润的牧养的元素,他叫我牧师,我也很好意思当,因为我已经牧养了他,就是用这个原则。所以我对我的会友说,你们要注意听道,一些原理抓到了以后,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它们就直接在你心中说话。我的传道、牧师很合作,他们去牧养的时候,有一个会友特别需要什么,他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就在电话里和他一起祷告。这样一来,我就节省了四个钟头,省却了挤车去那边再回来的时间。大家分工合作,在雅加达我自己有十多个牧师,但是每个礼拜主日讲道几乎都是我讲的,所以他们没有机会上讲台,恩赐怎么发挥?所以我就给他们分堂,他们在母堂听道,得到供养,去分堂讲道供应,教学相长,到白天的时候他们去布道。所以我的教会是归正福音教会,“归正”就是向下扎根,“福音”就是向上结果;“归正”是建立架构、思想、意识形态、神学信仰知识;“福音”就是到处去传扬。所以我们定下目标,第一年的时候召集学校的学生在礼堂里面,向他们布道,每个教会要向两万人布道,第一年参加的人数是1.7万。第二年我们目标增加到4万,后来那一年达到5.29万。第三年我们的目标提高到10万,结果超过11万。第四年我说要20万,结果差不多22万。第五年我说30万,那年没有达到目标,只有28万。今年是第六年,我说要达到32万,截止到上个礼拜的时候人数已经达到42万了,我说到今年12月底,要再增加5万。
我的传道、牧师几十个人,就到各城各乡去布道。他们的布道不是个人性的,而是把小学生、中学生聚到礼堂开布道会,请他们勇敢立志信主,结果过了这六年,这些传道、牧师都能自立。他们的费用,包括租礼堂的费用、车费,都能够从少少的奉献中得到。所以我21年设立这个教会,已经有49个分堂,每一个分堂我都不必寄钱,每个传道人都要自己去教导信徒,不但信主,还要奉献金钱,给他们固定的生活费。所以印尼的传道人的生活费很低,但是他们都努力做工,而且越做越热心,越做越勇敢,使印尼的教会变成广传福音的教会。我这个教会要支持神学院、音乐厅,但不是用钱支持。
神学院是要支持的,因为神学生都不赚钱,我的神学院的老师都是我的传道人,他们一定要兼职去教书,没有特别的另外一份薪水。除了有些书本的费用外,我们用很少的钱做很大的工作。神学院的学生以印尼人为主,因为上帝给我的托付是在印尼,就以当地人为主。我们的神学院的水平高到什么程度?威斯敏斯特神学院的院长来教课,认为我们神学生的吸收水平和他那里的差不多。我们已经蒙上帝赐福,神学院的学生毕业后去美国、荷兰等地读书,那里的教授都承认我们的学生程度高得不得了。我们不仅在雅加达,而且还在乡下总共办了82个归正神学校。在其中读过书的超过一万三千人,现在在读的有三千人。比如教会的神学院在北京,就在其他城市比如乌鲁木齐、广州设立分校,那么我们就派传道人去讲课,讲完了就飞回来。上课的人也可能是别的教会的人,他们就把归正神学带到别的教会里去。如果有的地方有需要,我们就去建立布道所。神学院也开分校,布道所也开分堂。

新恩:我们再回到建堂的话题,我相信在建堂过程中肯定会遇到苦难或难处,但在遇到难处时你们好像也没有停掉布道事工,在我的印象里面你还是一周去几个国家讲道,是这样吗?

唐牧:是的,我们没有停掉。那为什么很多人不能够,而我能,我发现这是因为很多牧师太过注意一个地方,结果就把自己捆在那里了,太限制了,这个是不对的。保罗彼得是到处跑的,可是现在的传道人都是不跑的。

新恩:现在教会里服事是不让跑的。

唐牧:这是我的创意。我们教会的执事起初想约束但不能约束我,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尽量供应,所以,这里的每一堂讲道得到相当好的供应时,我出去的时候他们不是认为我跑掉了,而是要为我祷告,因为他们知道我在别的地方比在这里更辛苦地做工。所以我做得很累,跑得很多;他们自己不跑,却看到我在跑,于是犯罪感就来了。所以我到了一个地方布道,我的几十个传道人知道后,就自己买机票去看,看了就受到感动,大家就都热心起来。
现在整个世界最大的文化缺欠就是那种有榜样力量的领袖,于是代之以一大堆行政的命令。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孔子讲,不令而行。如果没有榜样,谁令也不会行。保罗说,你效法我,如同我效法基督。基督各城各乡去布道,保罗也到处去,所以他有资格说你要效法我,听的人不得不受感动,所以就顺理成章、顺水推舟。所以这里就没有什么勉强,没有什么不甘心,大家都看到你在做,自己不做就不好意思了。

新恩:你有没有因为想要更快地把建堂事工完成,所以就考虑放慢或者减少其他方面的事工?

唐牧:我们没有。我每个主日出去讲道的时候就把设计图带上,利用空余时间来思考,回来再修改。如此反复,有时一个礼拜会修改很多次。在纸上如何改都没有问题,不必花太多钱,如果等到有一天都建成,变成水泥,再敲下来就太可怕了,就有大麻烦了。我们曾经有一个小礼堂,建成后觉得不满意重新再建,结果敲掉了65吨水泥,这么多的水泥,运走的话运费也很高。所以我在纸上画草图的时候,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就重新来。我们没法把别的事工停下来,怎么可以停下来?耶稣说“我父做事直到如今,我也做事”。别人说,安息日就停下来,不对的,上帝礼拜六做完工,礼拜天就停止了创造之工,停止创造的那一秒的时候就开始了护理之工,哪里有停止?耶稣安息日做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们完全错,耶稣完全对。

新恩:在你的心里,建堂是一个事工,但是它不能影响别的事工。

唐牧:建堂事工是小的,布道事工是大的。你怎么能用小事工来影响大事工呢?我对我的会友说,如果你们爱这个教会胜过爱上帝,你就是犯罪;如果你爱礼拜堂过于爱布道,你就是犯罪;如果你爱建筑过于爱属灵的建立,你就是在犯罪;神的国度的扩张是重要的,礼拜堂的修建是次要的,是根本不重要的外形。所以我对会众说,上帝对一个教会最小的恩典就是给他建一个最好的礼拜堂,那根本没有用。耶稣来的时候,礼拜堂不会被提,被提的是人。我们为了需要一个地点,需要一个场所才建;而建的时候也不能乱建,而要负责任地来建好,在建的时候也不要花太多钱,因为上帝的钱有好多的用处,不单单是为了一个建筑物。这个要搞清楚,我的弟兄姊妹都很明白。
我们礼拜堂里面没有一根柱子,4000多个人直接看讲台没有拦阻。怎么建才能做得最好呢?建筑材料必须保证质量最好,横梁的钢架要最轻省,达到最好的果效。用经济学的最有效率的原理来讲,就是用最少的钱做最大的工作。很多大礼拜堂,我去看过,他们花太多的钱,但是建得不好,不但不好,也有很大的拦阻,很多碍手碍脚的地方,还不够空旷。我的礼拜堂,我把所有的厕所放到最旁边的两个角落,中间完全不可以有东西。单单大厅就可以站一两千人,大厅不占一块地,因为都在阁楼的下面,所以一个地方两个用处,而我的礼拜堂对其他想建堂的教会都会很有启发。提起印尼的一些礼堂,比如印尼最高学府理工学院建的大礼堂,我只给它打30分;我发现它有好几处错误的地方,甚至有完全错误的设计。

新恩:你所说建堂与其他事工的关系对我很有启发。现在在第三世界国家有很多建堂的例子;不少教会面对当地政治或者社会的压力尝试去建堂,你怎么看待这样一个趋势?

唐牧:没有一个时代是没有困难的,基督徒如果要在一个没有困难的时代来到才去做事情,那就要等到天堂来到,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应当用勇气、因信心而来的力量去克服困难,在最艰难的地方把上帝的荣耀彰显出来。
有人问我两个问题,第一,唐牧师,如果你死了,没有这么大的恩赐的人出来牧养这么多的人,你建这么大的教堂有什么用?第二,如果你建了,回教徒把它炸了,那又怎么样?我的答案是,第一,建堂可能会错,但不建就已经错了,因为你不做嘛。你不做的话肯定有理由,但面对任何困难我要的不是理由,我要的是出路。因为如此这般,所以我不能做,这些理由是为很多不成功的事情做解释,期待人去了解你,而不是去了解困难。我要的是出路,就像毛泽东说的,有困难,就要有办法,有希望,这种积极精神是很多教会没有的,所以应当勇敢去面对困难。今天的难处今天当,不当就错了。当不一定能当得起 ,但是神不会把超过我们所能当的重担加给我们,所以要有信心去做。我这一生在努力奋斗、不知苦难、只知前进的精神的指引下一直去突破。我三岁没有了父亲,我母亲很辛苦把我养大,我什么都没有。我年老的时候为上帝的国度至少留下一些东西可供别人继续使用;那个地方以后可以有千万人来听道,或许能用很长时间,谁知道呢?
第二,如果有一天被炸掉,我照样做,因为没有炸以前我已经用了。还有的疑问是,我死了以后没有人能牧养那么多人。这个说法就太消极了,因为上帝可能会兴起比我更大的人来。领袖要有的信念就是年轻一代的人要做比我们更大的工作,我们要效法耶稣基督,要有这样的信心。我年轻的时候去香港带布道会,他们说群众布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连计志文牧师、赵世光牧师带领的布道会才有两百人来听;唐崇荣从印尼来,不知道普通话讲得好不好。这个人名不见经传,又没有外国留学的经历,他凭什么讲道,他们根本不相信。这种声音常常会压制正在兴起的上帝的工人。我安静地面对这种情形,然后开口讲的时候,发现满地坐的都是人,连过道上都是人。他们很奇怪地问:“从哪里来这么多人?”我说:“你去问主吧,我不知道。”后来人数每天都在增加,我在香港26天讲了65场道,最多一次有1800人来听,他们很惊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我心想,我29岁的时候在印尼已经对2万人讲过道,这区区1800人在香港似乎就是个大事情,其实这是因为你们冷淡太久,才以为这是大事情。

新恩:这个大概是什么年代发生的事?

唐牧:那是1970年。我1969年29岁的时候就对2万人来讲道。所以很多事情大家觉得不可能,但是不要用你们的不可能来拦阻我。我有信心,我依靠上帝,很多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我想也想不明白的,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神就是这样赐福的。

新恩:对中国教会而言,建堂的象征性意义可能大过实用的价值,当然,实用价值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和基督徒的信仰自由以及教会的属灵重建有关系。你怎么理解过去上帝兴起一个无神论的政府来拆毁中国教会的过去,现在教会尝试去进行属灵的重建?你对这种重建有什么期望?

唐牧:每一个政府都盼望它是高过一切的,因为政府会觉得它是整个人民的领导,整个局势的安定者,整个国家的保护者,非它不可。所以很多政府把自己等同为国家,特别是很多党,把自己认定为就是民族、就是国家。其实在这个党兴起来之前,国家已经存在了;国家形成之前,人民早就住在那里了。所以人民比国家更大,国家比党更大,党比个人更大,这是一个自然的定律。当一个人把自己等同于一个国家的时候,民族就要遭难了。历史上路易十四曾经说:“法国就是我,我就是法国”,结果路易十六就被砍头了。当然,他被砍头后法国还依然存在。所以没有共产党以前,没有国民党以前,没有民进党以前,早就有中国了,即使这些党没有被建立起来,中国还是存在的。
照样,有礼拜堂和有教会是两码事。犹太人没有圣殿已经差不多两千多年了,但是犹太人还是犹太人,犹太信仰还是犹太信仰。有殿可以,没有殿也不要紧,因为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人,在人心。所以在政治逼迫或者宗教逼迫比较厉害的地方,如果基督教能够建立一个有形的礼拜堂,至少在那个地方就显出神的一个荣耀,即便被烧掉、被毁掉,还是有那个记录,还是在历史上有记录可寻的一件事情。印尼是一个回教的国家,所以很多礼拜堂不能够建立起来,很多礼拜堂不能再修整,礼拜堂建好后不允许放十字架在上面等等。我就故意把这些全部当做记号放在上面,是起先申请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们的。譬如说我把归正的五大唯独的原则放在礼拜堂的上面,这些词是什么意思?让他们去查吧,我不管这些。
我们的礼拜堂里共有36根柱子,前面12根柱子代表12使徒,后面12根柱子是旧约12先知;钟塔前面的四根柱子代表四福音,后面代表摩西和亚伯拉罕的旧约,彼得和保罗的新约;在旁边的十根柱子代表十条诫命,爱上帝、爱你的邻舍。十字架在最高的地方,离开地面有66公尺,表示圣经66卷。在十字架上有两层,表示旧约里面隐藏新约。有一本圣经在外面,表示神的道。最高处放的那个十字架高12公尺,代表耶稣的12个门徒。十字架重3500公斤,放在礼拜堂最高的地方。回教的政府说,不要放十字架在上面,我说,我还是要放的,因为你给我的准字是建筑的准字,而建筑的记号不是政府能干涉的事情。比如你建了一个大楼,上面写着“美国银行”或“中国银行”,这是建筑物主人的权柄而不是政府的权柄,所以他们没有办法。我们礼拜堂后面有一个回教堂,很小,他们从起初就反对。后来我们就和他们好好谈,彼此做朋友,写了彼此尊重的(协定);照《希伯来书》说,“尽力与众人和好”,在和好中间不是妥协,在坚持原则的时候不是好斗。所以要保持自己的身份,在那个地方把神的荣耀彰显出来。在印尼一大堆回教堂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高耸的基督教堂,也给政府一个面子,说这是宗教自由的地方。如果中国大陆允许越多的礼拜堂被建立起来,表示这个政府越来越开明,尊重人权不是宪法的字句而是政府智慧的实行。

        新恩:最后,你想对现在的中国家庭教会的传道人说一些勉励的话吗?

唐牧:我认为家庭教会在历史上已经有很大的贡献;他们在最艰难的时刻持守了信仰,所以他们对神忠心的见证是很宝贵的。在全世界很多地方,在遇到很大困难的时候,上帝为中国人已经保留了很多伟大的传道人,他们手无寸铁,身无分文,但他们有耶稣基督的名、圣灵的能力和十字架的福音。当全世界的教会都在讨论教会增长神学的时候,中国教会实实在在是不讨论这些却一直在增长的教会,为此我很感谢上帝。上帝使中国教会到了21世纪的时候,出现了一批寻求真理的知识分子,他们发现基督教的东西才是真正永存的东西,这是中国家庭教会的第二个特点。我盼望这些知识分子不要只顾自己,只为学术,特别是在金融挂帅的时代只求财力,而忽略了他们所领受的,要像以斯帖那样,知道自己的这份领受是为了神的荣耀。所以他们应当尽量用自己的文笔把真理传讲出去,用他们的身份在社会发挥作用,对广大的百姓有一个启发和教导示范的作用,使中国人从文化的使命看到基督教的高超,从福音的使命看到基督教的救赎,从教会真正履行的使命看到做人应当有的责任、身份和立场。

新恩:谢谢唐牧师花这么长的时间来回答这些问题,很多回答让我很受感动且给我很多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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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根据访谈录音整理而成。整理后的文字未及让唐牧师审订,特此说明)

这是一场属灵的争战/双燕

你把旌旗赐给敬畏你的人,可以为真理扬起来(诗60:4)

对于守望教会建堂一事,我的心态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变化,我由一个旁观者,变成一个参与者。

一、忧虑阶段

一开始听到守望建堂的消息,尤其是听到要一次性筹款,到2009年底要付出将近三千万的时候,我的心落在极大的惊恐当中。其实在我的观念中并不大反对建堂,我认为如果那么多教会奉献都因租房而流失的话,还不如丰富神家的产业。但是这种建堂方式,至少在我阅读的书籍当中,在我见过的教会中,在我走过的经历当中,我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我惊忧不已。因为在之前,另外一个城市的一间教会,发生了一个全国性的事件,那个事件对全国有不良影响,不止在教会当中,在不信主的人当中也是这样。所以在人的心中也容易产生连锁反应,我心想,守望教会会不会也是急功近利了,会不会也是出于人的雄心壮志?我认为守望刚刚整合成功,还不太稳定,教会的凝集力还不够强,应该是抓紧内部建造的时候,而不是要做一个破格的、冒险的举动的时候,所以那时我的反对很强烈。

因为我跟守望教会不少的同工关系还不错,所以我从牧师到长老、传道、执事,能够找的人,好像都找过了。我跟他们说:“三思,谨慎!”“能不能不去做这样的事情?风险太大,后果不堪设想!”这不仅仅出于对守望一间教会的担心,而是想到基督的教会是大公的,是国度性的,因此牵一发会动全身。如果守望教会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够有一个好的见证的话,它的负面影响将过于人所能够想到的。我当时所担忧的是:会不会引起全局性的、格局的改变?守望教会这么多年,在北京教会,甚至在全国的教会所起的是中流砥柱的作用。从争取公开聚会、登记、堂会的转型等每一步,包括守望教会内部的章程、纪律、刊物、网站,其实都是源源不断的资源、贡献和影响力。如果这样一间有广泛影响力的教会,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所以我认为会引起格局性的大变动,这并不是平白的担忧。那个时候,我劝说每个人,但他们都信心满满,我屡次劝说无效,只好多多地祷告。

我是一个多忧多疑、容易惊怕的人,很怕看到之后不好的局面,这是我第一个阶段的心态,最大的感受是担忧。我使劲地盯着6月底那个印证的期限,在我的看法当中,6月底筹集一千万,这事很难成功,或者我当时认为必不成功。我数学不是很好,有时候我半梦半醒之间开始算这个数字,怎么算怎么觉得不对呀,怎么能达到一千万呢?觉得这不合乎数学的法则,认为6月底是不太可能的。到了6月底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惊爆的消息:不止是突破了一千万,而且是一千三百多万!从那之后,我就定意不再轻率地去评断我所不懂的事情了。之前我认为人哪里有这么大的信心,认为这可能是雄心,可能是私欲,可能是诸多掺杂的东西。但那之后,我就静默下来,继续地观察,但心还是被提起来的。

二、观望阶段

第二个阶段,守望已经正式启动建堂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因守望教会的决定并无违反圣经之处,既然他们决心前行了,出自肢体情谊,我还是愿意硬着头皮大家一起往前走,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因为从2007年12月,北京的众教会开始走向合一了。原来大家也不是不认识,但各自忙各自教会的事情,彼此联结不多。从2007年的12月,正式有了北京教牧同工联祷会,教牧之间的交流就多了一些。在联祷会当中,我个人最喜欢的口号(当然并不是联祷会的口号,是我经常在其中发表的),就是我们“同风雨,共进退”。每间教会都不是孤立的,在基督的国度里,众教会是一体的。既然守望教会已经正式启动建堂了,那不管她前面走得通,走不通,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我们都要一起往前走,那是我第二个阶段的心态。但是我看到数字远没有6月底之前那么乐观,没有明显的变化。我暗想:可能高潮期过了,可能热情劲淡了,或是力量达不到了,我的心里还是满有担忧的。

三、参与阶段

最幽默的是第三个阶段,我的心态发生了奇妙的翻转。因为开始关注守望建堂这件事情,也将之放在祷告当中,所以我每周都会上守望网站看一眼公告出来的数字。在听天明牧师第三次建堂动员讲道录音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个更加吃惊的消息:不止是到年底,同工会开会决定,又加上外在的房东解约这样的印证,守望教会决定把签约的期限提前到9月底。这实在是一个很惊人的举动!按我的性格来说,我应该更加丧胆了。
但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我发现我相信了!不是因为事情过难,因为有时事情过于艰巨的时候,大家容易产生出亢奋的感觉,那个感觉也很像信心。但不是那样的,我很难在那种情况下亢奋起来。因我经常评述自己的性格说,我的性格像多马,求证精神比较强,而且多忧多疑,很消极、很悲观,不过情商比较高。多马说我们去跟耶稣同死吧,他没有退。虽然他很害怕,他也预料结局不佳,但是他还是要一起前去的。所以性格相类似的我是很难相信宣告的口号的,因为在之前所提那间教会所发生的事情,他们的口号也是过高的,雄赳赳、气昂昂地宣告那些信心的话语,但是我信不来。所以我相信不是因为艰难过巨,也不是出自人的亢奋,那个时候我就真实地相信了,到现在我都无法解释那种信心是如何而来的。若说相信什么了呢?是9月底一定会签约?不是。我相信守望建堂这件事情不是出于人的血气,不是出于人的私欲和雄心,我相信守望的牧长、同工团队和会众当中,有真实的信心。在那一瞬间,神仿佛开了我的心眼,我看到了那真实的信心,它带来的果效是把我的信心也点燃了。我是很难产生信心的,尤其对于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我信了,那个时候我信了!

于是我就开始迫切地祷告求问,为什么我心中发生了这种奇妙的翻转,从开始的惊惧、劝阻,到后来的一路同行,再往后居然变成了相信,真实的相信?后来在我的祷告当中,我获得神非常清楚的指引说:“去参与,并且全力以赴!”对这种指示我非常惊讶,因我不大知道守望教会建堂跟我有什么关系?出于肢体情谊,当然大家都是一体的,彼此枝叶相连的,但是我为什么要全力以赴?我不明白神的带领。我曾经试着分析过,也求告过。因为对于我个人来说,我最大的负担是一场复兴。15年前,我确知有一场大的复兴会来临,15年来我一直在等候一场复兴,用我自己的一切守候着一场复兴,这场复兴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和宝贵。我就想神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征调我?难道守望教会建堂这个举动,会引起复兴吗?是爆发性的,还是渐进性局面的打开?我不知道,在我的求问中并没有结果。这让我联想到了8年前我的一次讲道,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场讲道,那篇讲章的题目是“这殿后来的荣耀必大过先前的荣耀”。我虽然讲道多年,但是惟独那一篇是最特别的一篇,当时仿佛有火在我的骨中燃烧一样,使我不传递都无法忍受,所以那是我在守望教会讲得最多的一篇。当时我是守望的巡回讲员,通常一篇道能够讲3到4个团契也就差不多了。但是那篇,我讲遍了守望的所有团契,当时好像是12个,每个团契中我都分享过。

那篇讲道的情景跟守望建堂的处境有些类似:当以色列人重建圣殿的时候,面临着两大难处,一是政策限制,二是资金不足。在8年前我很有感动地讲那一篇道,当时以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沉寂了这么多年,什么也没有发生。突然间有一个很熟悉的、相似的场景,重现在眼前了,我的心就被触动。但是若让我说那篇讲道与今天守望建堂是不是有直接的关系,我还是不敢肯定。到底我的参与是不是跟复兴有关系?我不知道。是不是跟8年前那场道的应验有关系?我也不知道。我们说话,必须照着信心的程度。

四、属灵争战

但是在我的倾心求告当中,我有了越来越多的看见。神给我的看见是:守望教会建堂不单是一间教会的事情,也是跟众教会休戚相关的事情。守望教会的建堂,跟国外教会的置业还不是一样的性质。因国外教会到了一个地步,为了聚会地点的稳定,为了稳固地发展,多半会买场所的。但守望教会在这个时候的建堂,在这特殊的时期,她担负着特殊的使命,这个使命关系到中国教会整体的处境。曾经在一次联祷会中,一个小教会的牧者说,守望教会,还有北京的其他几间教会,为北京的众教会撑起了一片天空。因为这么多年,我们都在封闭的、隐藏的、走路要很小心、唱歌要很小声、不要打扰了邻居这样的场所和心态当中敬拜神。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教会搬到写字楼、商业楼,公开地聚会,大声地敬拜,我们享受这样的自由,并不是白白得来的,守望教会和其他的教会,多年来承担了很多,支撑了很多,付出了很多。所以这样的事情并非是与我们无关的。而且,现在各个教会都遇到了瓶颈,信徒个人的心态也大多处于很想突破,却被压制在一个地方无法突破当中。好像从表面环境来看,大家都在按部就班地建造,该做什么仍然做什么。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说,我们总体的状况,像是吃劳碌得来的饭,本是枉然。整体的属灵状况是下沉的、是压抑的。教会的难处并不是在人数上没有突破,而是信徒属灵状况的起起伏伏,虽有个别和短暂的高峰和兴起,如个人生命的翻转、美好的见证,但那只是小小的角落,很快还会沉没下去。我不是说要人的情绪总处在亢奋状态,也知道平稳建造和累积的重要性。然而,教牧同工和会众们的属灵状况,的确是以枯干和下沉为主的。守望教会建堂其实是一场属灵的争战,关系到众教会神的子民灵性的扭转。

开始我还以为从表面上来说,守望的建堂只是一个公开的见证,就如同耶路撒冷的城墙一样。再往后看的时候,发现这还可能是政教关系一个很好的突破,可以促成健康的政教关系的出现。再进一步的时候,我更深地确定说,不止如此,这些还都是表面上的,这更是一场关乎全局的属灵争战!我们不是跟属血气的争战,也不是跟外在的环境争战,而是跟魔鬼争战,跟管辖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属灵气的恶魔争战。这么多年,神的儿女被压制太久了,我们成天呼喊说,中国要成为宣教的大国,我们扪心自问一下,是不是连自己的邻舍,我们心中都无余力为他们做什么。我们是这样盼望的,我们也是这样祷告的,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我们一面在尽职尽力,另一面却是处于长期的不满足当中,我们看不到耶和华显出右手的年代。也许我们会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资源还很短缺,人数还很微小,还不够自由。不,不是的,是因为我们正处于属灵的整体低沉当中。用一个姐妹跟我说过的图像化的语言来描述:魔鬼的诡计就是把一座座小山放在个人或一个个教会面前,大家就对着这个小山,拼命地想去攻破它,筋疲力尽,品尝的却是沮丧的、挫败的滋味。但是往更高的地方看,属灵的上空阴云密布。只要大家同心合意地把关注、把祷告联合起来,突破那个属灵的上空,那些小山都会消失的。那是魔鬼的谎言和诡计,他把我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我们自己怎么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或是长期祷告不蒙应允的事情上。好像就是反反复复的此起彼伏的几件事,这件事解决了,下面一件事又接踵而至,我们总是那样地狼狈不堪,总是那样地疲乏。

个人如此,整个教会的状态也是如此。我们是在普遍的属灵的枯干、黑暗和荒凉的光景当中,而这是每次大复兴之前的征兆。每次复兴的来临都是在人心绝望,似乎连呼求的力量都没有的时候,神自己来荣耀了他的名!所以,这不是守望教会单纯的、具体的、表面的建堂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止是政教关系的突破和良好的解决,我深信这是一场大的、属灵的、国度性的争战。而这场争战的主战场,如今在守望教会。

所以我对守望教会的建堂,参与得稍微多一些。我跟守望教会确实有肢体的情谊,不过这不构成我参与这么深的全部原因,我的参与更多地是出于国度的异象。守望教会的这一役扭转的不仅是政教关系,更是灵性局面。扭转不了局面,众教会都没有路走,这是我最深切的看见。除非是属灵的大趋势和大环境(不见得是外在环境,但也可能内外是一致的)发生改变,不然我们再努力,也突破不了瓶颈。如果是人为地展开大的计划,以推动局面的改变,那即使守望建堂成功了,也不能说明或改变任何东西,我们并不单以一件事情的结果来判断一件事的意义和价值。然而,对我而言,我的心眼仿佛一下被打开了,我看到了他们里面真实的信心,我的信心也因而生发,所以我为此作见证。我深信只有出自神,他们才可能有我看见的那种真实的信心;而且,只有出自神,我里面才能生发真实的信心。这种信心让我可以不顾后果,不看天文数字和它们的来源,把自己不理性地投身在其中了。新树教会的一些弟兄姊妹也与我一同参与了,我们不仅仅是出于肢体情谊来支持守望教会的,我们听到了号角的声音,我们是来跟随耶和华军队的元帅的!
看看外边的形势,我们知道我们国家、民族的动荡和整个世界的不安定,我们可能已无法期待它变得越来越稳定和越来越好。就有人做出统计数字来说,灾难真的是越来越多了,越来越频繁,而且越来越重了。而神的教会好像还没有预备好自己,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我们最大的感觉是无能、无助及焦虑感。心中很迫切,然而强烈的矛盾就是我们没有力量。不过我们没有力量并不要紧,当主耶稣被钉之后,在楼上祷告的不过是120人。当圣灵降临在他们身上,他们就得到了能力,把福音从耶路撒冷,传到撒玛利亚,传遍犹太全地,传到了半个世界。所以并不在乎我们微小的自己,唯倚靠耶和华的灵方能成事。如果打量我们目前的状况和资源的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累积到把福音传遍北京,传遍中国,传到中东,传回耶路撒冷呢?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人所以为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在神都能实现。对于守望建堂来说,也是人所以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至少是我自己原先认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相信我的转变就成了一个见证。原本一个坚决反对的人,提心吊胆的人,能够坚定地相信建堂是出自神的带领。如果我再闭口不言,石头就要呼叫起来了。

当我确信守望建堂是出自神的带领时,对这件事的结果并无把握,不知道神要使用的是这件事的结果,还是这件事的过程。12月中旬,在祷告中我获得了守望建堂成功的确据。虽然在我书写的当下,守望教会还未能进入所购买的新堂。我还是深信不仅守望建堂的过程具有意义,守望教会也一定会进入信心中的美地!守望此役,非比寻常!争战过程如此艰难和漫长,并不为奇。虽然守望如今还在旷野漂泊,前行无路,且有资金压力……可是,如果环境中什么都如人意发生了,还需要信心吗?相信神不仅是要赐给守望教会美好的房产,他更要他的子民经过训练,成为一间守望的教会,能承担他在这个世代的托付。环境如此难,是因为守望教会被神拣选了,她必须经受非常的磨难,以变成贵重的器皿。神不是没有权柄能力的神,也不是缺乏资源的神,他要得着的,是他子民的信心、顺服和摆上。在他手中,至小的族要加增千倍,微弱的国必成为强盛!

有一天,我坐在大恒(守望所购房产所在地)对面的石头上,阳光下的大恒格外美丽,看着这奇迹般的产业坐落在这么佳美的地带,我的心中充满喜悦,为自己能而亲眼得见神这么大的作为深感荣幸,对神的智慧充满赞叹和敬畏!许多教会建堂都满有神的恩典,但一般是贷款方式。在8个月中筹集到这么多钱,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中居然在最后时限买到了房子,我心中浮现出一句话:这在古时罕见,我们也要将这事传给我们的子孙!

守望教会2009建堂纪事/刘官

基督教北京守望教会2009年建堂事工现在已经完成一项阶段性的使命,这一事工在教会同工及所有参与者的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治理委员会及同工到建堂小组再到每位弟兄姊妹,大家都投入了一生中最重要的精力之一。我想以亲历者的眼光与心路来对此项圣工进行一些阶段性的回顾与总结,在建堂的事工尚未完成之际,通过管窥一豹,略明一二,从而激发大家重新思量 “神施恩的手”是如何帮助教会的!

整个建堂进程主要由三大条主线构成,一条是寻址签约,一条是资金筹措,还有一条就是聚会场所的变迁,对于我个人来讲,还夹杂着一条职业生涯及家庭变故的主线。国事家事交相辉映,异彩纷呈,其过程可以用几句话来形容: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悲喜交加!这几条主线大致可概括如下:
一条是堂址的寻觅与签约,一波三折终成约,大道无形恒属主。
一条是资金的筹措与支付,奉献万金锱铢计,腾挪三九兆冬至。
一条是场所的动荡与变迁,风霜雪雨寻主踪,海漫阳关故事老。
一条是个人的职业与家庭,去职二度蒙灵导,恩惠全好荣归神。

一波三折终成约,大道无形恒属主

花开几朵,各表一枝,因为签约是建堂过程中一条标志性的硬性条件,可以说是建堂的关键,所以我想先从这里说起。
按照建堂方案,签约必须在2009年12月31日之前完成。这一硬性条件对我们建堂小组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所以在每一个阶段,大家都充满了期待并全力以赴地寻址进行谈判,全部探察过的写字楼不下40处,所进行的实质性谈判有4次,也经过了多个深夜的讨论。
从开始谈判直至最终签约的阶段可以用三个时期来划分,所以可谓“一波三折”。第一个时期是围绕韦伯时代中心,时间从8月底到国庆节;第二个时期是围绕左岸公社11层,时间是国庆节到10月底,第三个时期是同时围绕着左岸公社9层与大恒科技大厦2层交叉进行,时间是11月中旬到12月中旬。
在7月份同工香山会议的时候,我们确定将原定10月开始谈判的计划提前到8月份,所以在8月初的时候,我们就将从仁爱弟兄那里收集来的所有中关村房地产信息进行汇总和筛选,初步确定了两个地方,一是西直门附近的金运大厦,二是魏公村韦伯时代中心5层,后来选定了后者,于是确定了谈判小组开始接触韦伯的房东并进入正式的谈判阶段。在第一阶段,大家都是比较乐观的,当时的标的是2000平米,出价15000元/平米,总价3000万,治委会给谈判小组的授权是在3000万元内拿下,当时大家一直期望在国庆节前搬入的就是这里,但是谈判进行到9月底的时候还一直没有眉目,所以到国庆前夕谈判没有结果,这一时期就告一段落。

国庆节我和丽娟邀请所有同工到家里吃了一顿韩国式烤肉,一方面享受生活,另一方面主要也是想缓减一下大家紧张的事工压力。之后的第二天,我和晓峰牧师就在中关村地区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工作。那几天里我们对从北京电视台起到北大西门、从白石桥起到圆明园、从西直门起到语言大学的三条纵线和从蓟门桥起到苏州桥、从牡丹园起到巴沟和从学院桥起到海淀桥的三条横线范围内的所有写字楼进行了深入探访。我们得到了从区域、交通、价格、开发商、社区、物业、安全、楼层、层高、装修、厕所等各项指标在内的完整信息,整个10—11月期间,我们建堂小组和谈判小组的成员对这一区域的楼盘信息可以说变得了如指掌。之后,左岸公社11层很快进入我们的视野。这一楼盘当时对教会来讲有两处存疑的地方,一是其处于11层的高层,在安全与空间方面不知能否达标;另一个因素是其对面就是三自的海淀堂。在同工们祷告清晰之后,我们开始了第二阶段谈判,整个谈判过程也是很乐观的,开发商在不断加码的情况下最终确定了条件,从常理上来讲,签约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但在最后的关头,谈判还是莫名其妙地终止了,那是10月30日。
11月11日我们在考察了左岸公社9层后又启动了第三阶段的谈判,这一谈判过程是在教会户外聚会与室内聚会转换过程中同期进行的,所以进行得更为艰难!那一时期,几位谈判弟兄在晓峰牧师的带领下,不断见面,不断修改条款,不断汇报与讨论,到12月初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11月27日下午,我刚好在银行交11月29日科贸大厦的房租,一条偶然的关于大恒大厦的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时正好有一个同工会,开完会后,我有一种当年尼希米回耶路撒冷后的感觉:“神使我心里要为耶路撒冷作什么事”(尼2:12) ,就急切地直奔大恒大厦,因为当时的信息让人根本不能确定是几层也不能确定价格,我按照左岸当时11层大家能接受的程度,就从12层开始一层一层往下寻觅,只要有空房间就查找其租售信息,这样一直找到了2层,当时看到门上贴的告示称:“……装修……停业”。我想就是这里了。很快通过物业找到了开发商的售楼处,正巧的是那天售楼人员在接待处帮忙,我和她很快就将基本的条件谈妥了,当时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对方很难报出单价来。当天晚上我回家就将所有有关该楼盘的信息(甚至包括其董事长的学历信息)收集起来并进行了详细分析。在这个基础上凭着信心,依据当时一张很小的草稿图对未来的教堂进行了功能分区与结构调整,甚至按事工部门进行了初步的分配。当时不知为什么就是很有感觉。之后的一周内,我们通过唯一的一条关系居然很快联络到他们的负责人并且得到了对方的报价。
12月8日晚上,因为丽娟怀孕身体不好我少有地没有参加当晚的同工会,晚上10点半的时候,谈判小组的成员出现在我家楼道,原来他们在当晚同工会上已经决定要在12月9日上午与左岸9层签约了。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坚决反对,因为在我看来,大家想要签约的那个场所与我已经分配好房间的大恒2层相比,只能算是一个垃圾场。但当时的形势是,9层已经有了签约意向,而我们正在谈的大恒2层还未进入实质性谈判,从12月31日的最终期限来讲,从同工的合一来讲,都让我们不得不签了!当时大家的共识就是:若果这是从神来的带领,就不要被我们个人的意见阻挡了;若这不是神的带领,那神会亲自阻挡签约而不是由我们个人来阻挡。当时我们还达成了一个共议,一旦我们下定了决心,那就要全力以赴地促成这地方签约成功,而不是抱着消极的态度去应付。结果出人意料,在我们不断让步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方居然提出了一条如果出现意外对方不承担任何责任的条款,这等于完全没有诚意承担责任,最后,谈判结束。就在这一谈判结束的当天中午,我们得到了大恒谈判的电话,在得到治委会授权后,我和另外一位律师弟兄与开发商很快达成了双方满意的协议,1497平米的2层,单价18000元,总价款26,958,780元,这也是我们在所有谈判中最理想的价位,当时唯一遗憾的是我理想中的5个车位只得到了3个。那是12月10日下午。
12月14日下午,签约谈判的条款与进程基本确定下来,当晚我将第二天要签约的各个细节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唯恐有任何一个细节出错。因为这其中包括了太多的环节,操作起来千头万绪,包括资金账户、付款权限、合同条款、付款方式,涉及的有产权人、律师、会计、出纳、 审计、 谈判人和开发商等一系列的人。这种挂虑一直到签约结束的时刻才平静下来。12月15日下午,约定的上述人员齐集大恒签约,我方8名成员全部到场,整个签约过程中,每位参与人员都在极力地控制自己兴奋的情绪,因为这个结果让我们等得太长太辛苦了!
签约当晚我们去参加惯常的同工会,我们四位同工看到一辆公交车快到站的时候,跟在天明牧师身后奋起直追。当时我一边跑一边笑:这群人哪里像是刚签过2700万合同的人啊!当晚我们的祷告是:神啊!你是配受敬畏的!至此,签约过程经一波三折之后,终于在神的恩典之下顺利完成了!

“我不容我的眼睛睡觉,也不容我的眼目打盹。直等我为耶和华寻得所在,为雅各的大能者寻得居所。”(诗132:4—5)我是在这句经文的指引下一直筹资、签约走完2009年的。

奉献万金锱铢计,腾挪三九兆冬至

建堂资金的奉献与管理涉及千头万绪的细节,包括其总额度、奉献人、奉献方式、人员管理、披露程度与方式、账户管理、权限设定、支付控制等多个方面。因为教会以前没有处理过这样大的资金量,所以我们深知道,这样庞大的事工需要万分的谨慎,无论上述哪个环节出错,都可能造成极大损失。所以在资金管理方面,我们的总原则是分工明确、严格执行,后来这一原则在实行之际甚至有些严苛。

建堂奉献的奉献方式及披露方式在设计时确定的基本原则是“全透明,背靠背”。所谓全透明,是针对奉献人本人的,就是指每位奉献者的建堂奉献金额都会公布出来,本人完全清楚自己奉献的金额。所谓背靠背,是针对奉献人之外的其他人的,就是教会中的弟兄姊妹彼此都不知道其他人奉献的金额。这一数据直到今天只有建堂财务负责人、会计和出纳三人知道,其他所有人包括治理委员会成员都不知道。我们这样做是为保证每位弟兄姊妹在神面前清洁的良心,也就是,你的每笔奉献是面对神的,不需要向教会中的任何人负责或汇报。为了实现以上原则我们在设计奉献方式的过程中可说是煞费苦心。开始收取奉献的时候是以“自由奉献(不记名) ”和“认捐奉献”两种方式进行的,到后来迁出华杰、认捐奉献实际收取完毕之际,教会根据需要将建堂奉献调整成以“自由奉献”、“面交现金奉献”、“银行汇款奉献”和“远程奉献”四种方式进行。这样,在奉献全程中共产生过三类编号,即“自由奉献袋编号”、“认捐奉献单编号”和“收据编号”。这三类编号的定期公布既能保护奉献人的隐私又能保证每位奉献人根据编号判断确定自己的奉献金额。可能也正是因为我们的这种公布方式,才出现了后来政府对我们建堂所谓的 “大张旗鼓”之指责。

对于建堂账户的管理。我们根据治理委员会的要求,开立了以三位产权人为户主的三个不同银行的账户。在开立账户之后,将银行卡交由一位财务人员保管,密码由另外一位财务人员在修改之后保管,将实物与密码权限分置,然后才公布了账号开始接受奉献。对于账户金额的支付,我们规定其支付必须有账户人(也即产权人)、持卡人、持密码人和建堂监事成员至少四方人员同时在场才行。这一规定为我们后来支付房款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但事实又证明这样严苛的程序不仅是对所有奉献人的资金负责,也是对所有参与人员极好的保护。
在整个建堂奉献过程中,有一些数字可以供我们品鉴一番,一叶知秋从而知其深远意义:
从个体来看,每一位奉献者的经历与数字都是一个鲜活的见证。作为建堂奉献启动资金,9位教会同工一次性认捐156万元(后来实际的奉献近180万元);儿童主日学先后几次奉献总额竟达万元之巨;500万元的奉献人,从开始得到神的指引与启示起就一直持守着为建堂奉献自己一份力量的坚定信心,毫不动摇,而且也不断地在工作中得到操练并变得更加成熟;一对夫妻在工作中不断蒙恩,先后奉献了8次共计136万元整(相当于20万美元),而他们自己却租房过着很俭朴的生活,用他们那从神而来的喜乐言语说:“多的也没有有余,少的也没有缺乏”;多名在国外留学的前守望教会弟兄姊妹,都是辗转多次才将奉献交到了教会;一位姊妹从早年得知有建堂的消息时起就开始将每月收入的1400元(平均数)作为专项款保存起来,建堂奉献甫一启动,她就将这笔钱奉献出来。直到如今,她依然在每月不断地将这笔固定的金额存入建堂账户中,我深信这是她与神的一个约定,是一个使我深为之敬佩和感恩的约定;一位弟兄用纸箱提来25万元现金并按自由奉献不记名处理之后悄然而去,到今天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湖北某油田一位腿脚残疾的姊妹来电称偶然的机会看到了我们建堂的消息,她说:“我的奉献不多,只是想尽力参与并支持”,后来我们收到了她100元的奉献,这位姊妹的名字至今仍深印在我的脑海中;北京有个教会的牧者与我只有一面之缘,在12月20日的主日晚上,他聚集了教会所有同工邀请我去分享教会建堂事工,听完后,他们沉吟良久,最后说:“看来这确实是出自神的作为,这是教会历史上的大事,不只是守望教会一个教会的事,我们也要参与!”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汇来了建堂奉献10万元,这是北京所有教会中单个教会奉献的最高金额。
从整体来看,也有很多的数字。大家经常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是我们“从启动建堂到6月底短短三个月筹集到1400万资金”。实际上的情形并不是这样的,因为启动建堂的日期是3月29日会友代表大会投票当天,但正式启动建堂奉献是从4月26日开始的,所以真正的时间应当是两个月。关于认捐奉献的金额及其到账,大家一直比较关注。从4月开始到10月基本结束的认捐奉献共262人次,合计1600余万元,截止到2010年8月未到账的近16万元,不足1%,其余全部到账,这远低于我们当初估计的5%的坏账率;从奉献比例上来讲,外教会与个人合计奉献数只占总房款的不到15%,这与建堂方案中以本教会为主的原则完全一致;从工作量来看,建堂公告共公布过27次;公布的自由奉献编号共达上千人次;建堂财务为了开具收据用去了几十本20页的收据本;单是参与建堂财务的人员就超过10人;三个银行账户从4月底建立到年底销户共处理了银行业务637笔,单我一人为建堂处理的手机短信超过1000条;为建堂而召开的各种规模会议更是不计其数!

在确定签约前夕的12月12日我经历过一次低谷,或者说,也是同工整体团队在经历长期压力之后大家的共同反应。那天下午我带着公交卡坐车到袁灵家时,身上和家里已经没有一点钱了,可以说弹尽粮绝! 当天教会账面奉献虽已达2000万余元,然而当时银行实际到账只有1500万左右,有一大额认捐奉献500万还不能即刻兑现,按照合同价款加税金等(税金等费用需要在入住时一次缴纳),当时的缺口尚有1350万。而同工在袁灵家里禁食一天后要讨论的主题就是这个缺口该如何补上!所以从感觉上来讲,那天我于公于私都应该处于一种最后的绝望中,但是神的灵一直在安慰并鼓励着我。最后同工在做出“教会在主日宣布,在愿意借款给教会的弟兄姊妹主动提出借款给教会时,教会愿意接受”的决定后,在起身离开时每位同工都用一句话表达了当时的感受,我记得我的表述是:“在觉得建堂还是不大可能成功的弟兄姊妹面前,我需要竭力掩饰我对教堂规划装修与设计的喜悦和激动!”同时我还清楚地记得神借着一位外地的姊妹带来的安慰,当时结束会议后在上电梯的楼道里,我接到已经给我们奉献过的淮安某教会中那位负责联络的姊妹的电话,她亲切地问:“刘弟兄,你们的建堂情况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这里还有一笔奉献啊!”我当时在楼道里热泪盈眶,我知道,当时背负重担的不止是我们9位同工,也不仅仅是守望教会神的儿女,还有那些神兴起的在各地的儿女!而更让我感恩与敬畏的一件事是第二天12月13日在科贸主日聚会的中午,我接到了已经辞职离开半年的学校里一位同事的电话,告诉我有一笔以前没发的工资要给我……实际上,在整个建堂过程中这样激励人心的见证一直持续且几乎没有间断过!

在12月13日主日动员时,我记得用了“最后一次”和“在此一举”的话。在接下来的近10天中,神确实地怜悯了我们。在12月15日签约后到冬至日完全付款之间这惊心动魄的一周,全教会上下就像一台开足了马力全速运转的机器。大家思考了所有的可能性、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各银行账户的到账及电话短信犹如雪花似地铺天盖地而来,在那期间账户金额只按百万计数,单是冬至22日一天我就收到并处理了67条短信。那一天我就在教会办公室及各银行间不停穿插腾挪,现金、柜台转账、网上转账各种可能的方法我们几乎都用过了。我们不仅筹集到了付款的缺口资金,而且也顺利解决了500万的到账问题,当其中一部分现金被用拉杆箱拉来后,我们第一次看到了百万现金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最后终于在下午时分将近2700万全款付清了,其中,工行转账975万,中行转账957.8780万,农行转账201万,现金存入562万。一位姊妹在网上付清房款之际汇来700元,她得知正在付款时兴奋地说:“感谢主!能让我这小小的700元也发挥作用!” 其中一个弟兄在汇款后发来短信:“哈哈,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前面更艰险的一段路,就靠你们了!以马内利!”还有一个弟兄发来短信:“守望肢体平安,我是X机构W弟兄。我和太太刚向你们工行转入500元作为建堂奉献,按你们要求发来通知请查收。金额很小,请笑纳。我们会继续为你们祷告,愿主带领你们,赐你们平安。预祝过一个祥和平安的圣诞!”另有一位弟兄短信说:“因着建堂,刘官长老今天的生日过得很有历史意义啊,感谢神!哈利路亚!!!”这样的问候伴随着一串一串的金额数字让人读后别有一番风味!

风霜雪雨寻主踪,海漫阳关故事老

第三方面交织着的事是教会搬家及主日聚会地点的频繁迁移。
从10月30日晚上开始,教会逐步淡出华杰。这个过程伴随着不断的变动。10月30日傍晚,在与左岸11层没有成功签约之际,教会将华杰主副堂的所有物品迁到了其中的一间房屋,教会弟兄姊妹得知这是在华杰的最后一个晚上时,下午到晚上之间很多人从公司下班后纷纷冒雨赶来帮忙。众人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迅速将所有的物品进行了一次大挪移并集中到一起,大家带着很快将会再来这里搬东西到新堂的盼望,同声高唱赞美诗感谢神的同在,那时包括牧者们在内的所有人可能都不知道,我们将会带着这种盼望等待多久……
大家都熟悉的11•1敬拜是在大雪中进行的,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教会最后搬出华杰也是在11•1之后的另一场大雪中进行的。华杰搬家时用了10车才拉完所有的东西,往新租的办公室拉了3车,往仓库送了7车。其中最为惊心动魄的是拉7车物资到顺义仓库之11•9雪夜。那晚按计划将所有搬家车装满之际,已是深夜2点,当时漫天的雪花悄无声息地不断落下,地上积雪已到半腿深。我主张车队等天亮之后再出发,但搬家公司的每位司机明早都还有约在身,所以他们坚持必须完成当晚的任务。我和好博弟兄只好安排其他几位弟兄姊妹回家,然后分乘其中的两辆车出发。那晚深厚的积雪和公路中间横七竖八的车辆令我一生难忘,一路上在半梦半醒之际我一直在祷告求神保守7辆车和24人能安全无恙,因为在那样危险的环境中,保证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搬家本身已经放在很次要的位置了。等在顺义将物资全部安置好之后,雪已停下来,天也开始放亮,我赶回来夹杂在所有的上班族中间到望京城铁准备去大钟寺的时候,才发现因积雪太厚城铁已停运了。至今我想起半夜下雪的时候,依然没有任何的浪漫可言,而只有深切的凉意和担忧!

教会从大钟寺华杰大厦搬离后,分别在海淀公园、动漫剧场、清华科技广场阳光厅和中关村数字物流港(即科贸大厦)进行了11月份的五次主日敬拜。12月一个月都在中关村数字物流港,2010年1月之后,教会开始相对固定地在老故事餐吧聚会,我将这一段经历概括为“海漫阳关故事老”。这几个地方在北京市乃至海淀区都是很普通的地方,但因着守望教会几次不同寻常的主日聚会,使得这几处地方都不同程度地被抹上了特定的色彩,其色彩甚至有一定的传奇性。那是由于被有关部门定性为“11•1事件”的11月1日在海淀公园风雪聚会的主日崇拜被提升到一定高度之后,守望教会的行动开始被社会广泛关注而引起的结果。然而一个事实是,每次教会转换聚会场所的时候,都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情。每次当我们千辛万苦签下一个地方,当对方得知我们是“基督教会”的时候,通常态度都会有一个前恭而后倨的转变,这让我非常软弱,有一次在多轮交涉未果的形势下,我沮丧地坐在一个长条凳上仰天长喟:主啊!你何时才要让自己的名在这个地方被接纳、被尊崇呢?这样的情形出现过好几次,但每次又都只能回望而感叹自己的小信而自悔,因为主每次确实都为我们敬拜他预备了合适的地方!由于这几个地方的转换路人皆知,故不再赘述!

去职二度蒙灵导,恩惠全好荣归神

建堂期间,我个人的职业生涯与家庭变故更是离奇。就在教会启动建堂奉献期间,一家福音机构来招募我参与服侍,在经过多轮面试之后我荣幸入选!之后,我很自然地辞去了肩负了十一年的大学教师职务,向所有熟识同事一一写了依依的告别信,离开了这个庞大体系。当时学校的各级领导甚至都额手相庆,因为至少各级党书记和统战、保卫、人事等部门不用再和我进行旷日持久的“人民内部统战”工作了。然而事与愿违,在工作了三个月之后,机构认为:守望教会在当今社会环境下的高调显然与机构的“默默作工”是相悖的,甚至提出让我在对教会与机构的“委身”中二择其一。对我来讲,这真是涉及到原则问题了,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在相当多弟兄姊妹为我打抱不平的时候,我却至今还是思念着那个荒废的地方何时才能为主所用!此后,三月两度去职的我就再无后顾之忧了,从9月初全心投入了建堂事工。事后证明,若果当时我仍然在职的话,建堂那样的强度是不可能让我二者兼顾的,而且也确实会给福音机构带来很多的麻烦与冲击!这也是神奇妙的预备与带领,让我以破釜沉舟式的态度全力以赴来完成建堂圣工!对圣灵这样的带领唯有顺服而已!
11月底的时候,我们惊喜地发现丽娟怀孕了。考虑到当时的环境,我们决定等12月底的时候才宣布,因为在这种节骨眼上,我不想节外生枝让政府以我个人的计生问题打建堂的牌。12月4日,丽娟出现了流产的迹象。当时她伤心欲绝,我也只能呆坐当场极力思考是否何处得罪了神!12月8日,正当我们稍恢复一些、也想省却了宣布消息的时候,在医院的检查中却发现那个小胎儿居然依然顽强地活在母腹中,我和丽娟在哭笑不得之余,满怀敬畏之心将荣耀归给神!那是我最敬畏神的时刻。反过来想,当时的丽娟刚怀孕却一直与我分担着各项事工带来的压力,是不容易的,所以一个家庭若果愿意服侍神,必须夫妻同心!否则寸步难行!今年6月22日(又是夏至),小女儿在香港出生了,有大儿子载恩在前,我们给她取名惠鸽,意为恩惠两全。如今,父母都来帮助我们照顾儿女,当他们得知教会建堂的处境之后,更加全力以赴,爸爸说:“你忙神家的事吧,小家的事我们来忙!”

如今,建堂事工已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回顾教会历史,我们经历过了诸多深层次、多方位的问题。无论教会经历的登记行动还是转型过程,都是神在守望教会的托付,今天的建堂也一样是在这一轨迹之中前行的自然之路,下一步,教会面对的可能是什么样的问题,我们不得而知。前面几年,我们已经为神作了美好的见证。接下来这一步神要如何带领我们进入何等的境地,我们需要拭目以待,因为我们现在的状况,就像盲人摸象一般,每人只知其片面而已,到底神的作为有多大,我们无法想象!

然而,建堂这一圣工对我们基本的启示意义是深远的。在建堂中我们亲眼目睹了从神而来的属天恩典,经历了同工团队的合一建造,也目睹了弟兄姊妹们表现出来的生命素质,这几方面交相辉映,渐次凸显,一方面彰显了神奇妙的作为,另一方面也体现了教会弟兄姊妹的合一见证!
神是开道路的神,也是耶和华以勒的神,他亲自为我们打开了建堂事工的门,也为我们预备了一切所需要的资源,神是阿拉法,也是俄梅戛,神开始了这善工,也必亲自完成这善工,他必要彰显自己的荣耀。
同工团队体现了最宝贵的合一建造。在建堂的全程中,经历艰难与困苦时,同工团队能够彼此勉励、互相提醒;在出现犹豫时能够彼此建造、同心合意;在面对不同观点时能共同祷告、彼此顺服。那时好多关于建堂的决定都是在袁灵家的客厅里决定的,那里是我们每次起航的港湾,每当九位弟兄跪在地上同心祷告结束后,我就又带着同工团契的力量充满信心地出发了,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个整体团队在前行。这样的合一建造在建堂全程中一直持续着,直到最后付款完毕。

从建堂小组层面来讲,我们有一支专业化的高效团队。我们建立了包括财务小组、法律小组、寻址小组、谈判小组在内的各分部,每个人都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恩赐,我们进行了专业化的分工,各人充分弥补了彼此的不足,众人行动起来如同一人。小白牧师在建堂过程中一直坚定不移。不仅从教会整体角度不断提出创意性的建议,也不断地推动了各项规章制度的建立与落实。最早在2008年底提交给治委会长达25页(小五号字体)的建堂方案就是由他起草的,一直延续且长期公布的建堂公告也是全部由小白起草并张贴的。仁爱以商业化的运作方式寻址,最终取得了良好效果,并在最终确定堂址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连枫在资金的运作上细致缜密,在技术性的电脑操作上有超人技艺,在建立规条及程序中多次提出了颇具先见之明的建议,避免了许多可能出现的漏洞,而且在后期的资金支付及处理中表现出了成熟的生命与忠心。杨朋为推进教会的透明及法律规范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他不仅起草了产权人声明,并最终敦促完成了教会成长中这一项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法律事工。在后期的谈判过程中,包括天明牧师和晓峰牧师在内的几位成员几乎是废寝忘食,在每个谈判的细节上都深思熟虑,谈判的过程中更是纵横捭阖,竭尽全力,在整个谈判的季度度过了多个不眠之夜!

然而在建堂中发挥更重要作用的是那些隐藏在后面的众多弟兄姊妹。每位参与建堂的人都以自己从神领受的负担忠心地舍己奉献,忠于所托,投入服侍。每个人又如同一个庞大网络中的结点一样,在自己的结点上充分地进行信息沟通及资源提供,完成了自己的托付。弟兄姊妹一直以来用恒久宝贵不变的信心、勇气、力量、爱心和奉献在互相扶持着,有的能够表达出来、有的却只是一个默默的眼神、更多的其实是那些隐而不见的长期投入的深入代祷服侍。我们深知这次的建堂事工是出于神的,神所行的是根本之工,而我们所作的是细枝末节,所以若没有在神面前的恳切祷告与祈求,没有众多弟兄姊妹祷告的支持,至今很难想象如何能将这样一件“MISSION IMPOSSIBLE”的事做成!整个建堂全程都在神的亲自护理之下,我们要做的只是管家之工,而所求于管家的,是他的“忠心”,财富的真正来源在神那里,所以无论是奉献者还是管理者,都是在做圣灵在人心中驱动激励而来的末次之工,在接下来继续前行的日子,我相信神会一如既往地护理他自己的教会,带领我们继续行在他的恩典之中。

我们渡到那边去吧!/天明

弟兄姐妹,主日平安!非常感谢神带领我们一起来到他的面前,让我们有美好的敬拜的时间,让我们来寻求我们的主,愿神借着他的话语赐福我们每一个人。
今天一起来看一段圣经,新约《马可福音》4:35—41:
“当那天晚上,耶稣对门徒说:‘我们渡到那边去吧!’门徒离开众人,耶稣仍在船上,他们就把他一同带去,也有别的船和他同行。忽然起了暴风,波浪打入船内,甚至船要满了水。耶稣在船尾上,枕着枕头睡觉。门徒叫醒了他,说:‘夫子,我们丧命,你不顾吗?’耶稣醒了,斥责风,向海说:‘住了吧!静了吧!’风就止住,大大地平静了。耶稣对他们说:‘为什么胆怯?你们还没有信心吗?’他们就大大地惧怕,彼此说:‘这到底是谁,连风和海也听从他了?’”
祷告:“慈悲怜悯的天父,我们仰望你,来到你的面前,恳求你临到我们当中,借着圣灵来对我们每个人的心灵说话。你把你的话撒在我们心灵的土壤里,你的话语像芥菜种般在我们心田里发芽成长、开花结实,成为成就你荣耀的伟大信心,愿主与我们同在,奉主耶稣的名祷告。”
主说:“我们渡到那边去吧!”这是当年主耶稣在一个晚上,对门徒说要渡过加利利海,到海的那边,就是格拉森人的地方,也是外邦人所居住的地方。听到主这样一个召唤,门徒们很兴奋,他们也非常喜悦这事,因此圣经记着说:“门徒离开众人,耶稣仍在船上,他们就把他一同带去。”主说:“我们渡到那边去吧”,主的旨意显明了,门徒们要成就这个旨意。但是要成就这个旨意的时候,他们发现是谁带领谁渡到那边呢?发现不是主带领他们去。门徒们非常积极,说:“主啊,你在船上休息,该到了显出我们看家本领——打鱼的夜晚要划船的本领——的时候了。主你在那里休息,我们要带你渡到那边去。”
但是忽然起了暴风,波浪打入船内,甚至船要满了水,最后他们大声呼叫说:“夫子!我们丧命,你不顾吗?”所以主的旨意向我们显明说:“渡到那边去吧”,但主的旨意不是凭我们自己就能成就的,尽管那个领域是我们非常熟悉和拿手,非常有经验的。门徒们曾经整夜地在加利利海打鱼,在多少个晚上渡过加利利海到格拉森那边。但今天主对他们说“渡到那边去吧”的时候,他们要凭自己来带领主,或者来成就主的心意的时候,他们受到了极大的拦阻,直到他们向主呼求,主就醒了,斥责风,向海说:“住了吧!静了吧!”风就止住,大大地平静了。因此,当主对我们说:“我们渡到那边去吧”的时候,我们必须要警醒,我们不能凭我们自己来成就这个旨意,尽管这是我们熟悉的,是我们曾经有经验的,或最能发挥我们长处的。我们发现,凭我们自己不能。不是我们来承载着主,而是主承载着我们。虽然主好像在我们的船上,但主在承载着我们的命运,主在承载着我们的前程,主在带领着我们渡过加利利海。
主当时对门徒说:“为什么胆怯?你们还没有信心吗?”他们就大大地惧怕,彼此说:“这到底是谁,连风和海也听从他了?”透过这次渡海的经历,他们更加地认识了他们撇下一切跟随的那位主。原来一直跟随他,听了许多的讲道,白天也听了很多天国的比喻,但是经过这次经历,他们更深地认识了主——他们所相信、信靠、跟随和呼求的主,以及掌管天地万物的主,因此他们更加害怕。原来是害怕风浪,现在是害怕主了,敬畏的心油然而生:原来我们的主是这样一位伟大的主,原来在船上休息的那位主,向我们沉默的那位主,当我们来呼求他,由他承载我们渡到海那边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他是一位掌管万有的主,掌管风和海的主。而且不是我们承载了他,是他承载了我们;不是我们成就他的旨意,而是他带领我们到海的彼岸。
在海的彼岸,发生了奇妙的拯救和极大的释放,医治临到了那里,原来一个被鬼附的人在那里得到释放、自由,成为愿意跟随耶稣基督的人。有的时候我们不明白神的旨意,我们只明白“渡到那边去吧”。对神在彼岸所要成就荣耀的、伟大的、拯救的医治和释放的工作,我们不一定能完全测知。
今天这个主日是非常特殊的主日,尤其对讲道来讲,是非常特殊,因为今天是要进行建堂动员。我本来要起一个题目“我们起来建造吧”。昨天我改了题目,觉得“我们渡到那边去吧”更充满了诗意。当然对我来讲,当结束这篇信息的时候,我希望我们的回应是什么?是我们起来建造吧!巴不得透过今天的信息,透过神的话语,听到主对我们说:“渡到那边去吧!”
在教会中正式提到建堂,是2007年11月初的时候,当圣光堂合并进来的时候,建堂的异象在教会得以明确下来。我们首先要界定建堂不是要买一块地,在那里盖楼。在目前的环境下,这个并不现实。而是我们去买已经盖好的、相对独立的楼(或类似的写字楼),我们实际是购堂。但是为了方便,我们说建堂。2007年11月初,两堂整合时,治理委员会在教会正式提出建堂异象,从那时到现在,将近一年半的时间,神一直带领我们来祷告。我们在教会祷告会中祷告,在周三的祷告会里面祷告,我们也在新年的祷告会里祷告,在特别的祷告聚会中祷告,我们也在晨更祷告中祷告,甚至在个人的祷告里祷告,我们不断地为着建堂的异象在我们中间成就恒切祷告,祷告了一年半的时间,一直到今天。我们越来越感受到建堂的必要和建堂的需要,我们越来越感受到神对我们这样的召唤。

面对建堂,我们首先要向神献上我们的感恩,为以往我们所蒙的恩典来感恩。神设立了教会,使我们在教会中蒙恩,使我们在教会成长,使我们随着教会的成长,生命也不断地在成长,不断地成熟。带领我们成长到一个地步,能够考虑要不要建堂的地步,我们向神献上我们特别的感恩。神使我们的教会不断地成长、成熟,到了考虑、面对是否要建堂的抉择,这是神特别的恩典。
面临建堂的时候,我们不仅要感恩,还要明白,建堂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建堂是我们教会成长的需要,教会亟需更大更稳定的聚会侍奉空间。简单地说,我们三堂的崇拜,虽然有主堂和副堂,但基本上都爆满了,我们需要更大的聚会空间。而且不单是成人,我们有将近一百位稳定、委身参加我们教会芥菜种主日学的儿童。六七个班的学生,在六七个家庭里面分开聚会。如果让他们都来到华杰的话,我们本来已不够用的地方,就更加不够用了。各个部门已在“抢调”资源,除了礼拜六,还有周间的晚上,在华杰我们教会所租用的各个房间都有小组和事工部门的活动,我们的空间已很难继续满足我们的需要,无论是我们聚会的需要,还是教会成长的需要。
而且租赁也面临着许多现实难处,去年我们经历过很大的艰难。有的时候有关部门通过给房东压力,不断让我们退房。我们这个地方并不是那么稳定,而且找到适合聚会、交通也方便、经济上以及其他各方面都合适的地方,越来越不容易。所以,短期这样的聚会是可以接受的,长期这样下去是很难的,并不适合,所以建堂也符合我们实际的异象。尽管我们教会可以通过分散聚会的方式解决聚会场所的问题,然而这并不符合我们教会所坚持的异象。神一直带领我们,将教会建造成“山上的城,灯台上的光”。所以目前我们不考虑分开聚会,直到我们建堂后考虑植堂的时候。
而且所建之堂,作为固定的教产,可以长期被使用。今天我们的教会,每年将很大部分的奉献,用于租赁聚会的场所,从资源和使用的角度来讲,建堂是把必要的房租支出,转变为教会的固定资产的有效方法。而且所建的堂,可以长期、稳定地使用,这对教会长远的发展是有益处的。所以今天我在这里报告一件事情: 2009年事工年度我们所要租的房子,房租已经超过一百万。我们每年要花一百零九万多,这是个信号,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了。我说的是属灵的信号,我们必须要考虑建堂的问题了。而且既要满足我们现在聚会、侍奉的需要,也要为将来我们的成长留下一定的空间,而不能说就买了这个地方,感谢主,但下周就不够用了。我们不但要承载今天教会的成长的需要,而且要承载近几年一段时间内教会稳定、平稳地成长的需要。我听说一个小男孩,他一年好像换了四双鞋。为什么呢?青少年嘛,身体长得快,个子也长得快,脚也长得快,换了一双鞋,刚刚合适了,穿得特别舒服。没过一两个月发现脚疼,磨得受不了,告诉他的家人再给他买。没过一个月,发现鞋的空间又不够了,再换一双,直到一年换了四双鞋。同样的,教会如果不留起码几年的成长空间的话,我们的建堂会成为我们的枷锁,我们没有办法继续成长。就像我们正在长身体,却穿上了刚刚合适而且有点紧的衣服。道理就这么简单。因此承载今年我们教会的成长,还有明年我们的成长空间,让我们几年还能平稳聚会的话,我们大概需要多大的聚会空间呢?我们估算了一下,需要一千五百平米左右。在我们教会治理委员会批准的方案中,建堂的目标是一千五百平米左右,如果是一千二百平米到一千五百平米间比较合适的房子也可以考虑,我们至少要一千五百平米以上的空间才将将够,这不是我们凭空想象出来的空间。如果按一千五百平米来算的话,如果买写字楼,粗略地算,按每平米两万来算,总价需要三千万左右,这个数字是我们今年全部奉献的将近十倍,去年我们的奉献一共二百四十七万。
我们把建堂的需要放在上帝的手中,我们祈求神亲自引领并赐福我们的建堂。所以今天我们必须在这里一起把建堂的需要摆在神面前。如果我们要购买一千五百平米几千万固定资产的房子的话,它带来的风险是什么呢?带给我们的挑战是什么呢?圣经中耶稣说如果要盖一座楼,必须要计算代价,看能建成不能建成,免得立了根基盖不成被人耻笑,这是主亲自说的。如果我们真的要实现这样的异象,实现这样的建堂目标的话,我们遇到的挑战是什么呢?至少有几个方面的挑战:

第一,是从外部来的挑战,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来自政府的风险。我们每迈进一步,我们所受到的压力就更大。我们凭着信心,弟兄姐妹们一起推动了登记的法律进程,我们继续堂会的转型,把十几个聚会点不断合并,最后我们共有六百个弟兄姐妹在华杰聚会,每堂二百人左右。每当教会迈进一步的时候,每当争取一分成长的空间的时候,我们就会遇到挑战,去年我们就经历了正面的冲击。当教会真的要购买一千多平米的房子成为固定的教产来公开使用的时候,我们所将面对的压力和风险是可想而知的,这是必须要首先计算的代价。

第二,经济上的压力。三千万的数目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小数,这是一个极大的数目。我们许多人原来没有面对过这个数目,它像天文数字一般。如果我们仅仅是把我的零花钱、多余的钱、不需要用的钱奉献出来;或者我们只不过奉献三百万,把二千七百万交出去,说耶和华你是全能的主、预备的主,从良心来看,我想这是不符合信仰的。我们要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来奉献,而其余的部分,如果不够的话,我们以信心来仰赖我主的供应,让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供应我们的需要,使我们能够建堂成功。所以这意味着我们经济的根基会被摇动,对教会来讲,这是极大的经济压力。其实过去我们在租房子的事情上,神真的感动弟兄姐妹,在爱心上奉献了许多。在租房子的事情上,我们最近几年没有什么压力。我们过去早期的时候有过压力,比如在黄庄地下室聚会的时候,开始是七百块钱一个月,后来在旁边换了个三小间的套间,当时房租是一千三四。那时候每当要付房租的时候(三个月一付),无论是财务也好,弟兄姊妹同工也好,都要不断不断地祷告,求神为我们预备,而总是在要交房租的那天,才刚好预备好了。那时候我们经历过很大的压力,那是种什么压力?每个月一千多块钱的压力。但今天我们面对的不是几千块钱,几万块钱,甚至不是几百万的问题,而是一个几千万的问题,这是极大的经济上的压力。我们弟兄姐妹能不能承担起这种经济上的压力?这是一个挑战。

第三,对教会的合一有很大挑战。透过尼希米带以色列百姓重建城墙这段历史,我们发现当神的百姓承载极大的属灵的工程、极大的侍奉的时候,他们承担着很大的压力。面对压力的时候,很多的社会问题,当时百姓的一系列问题,全面地爆发了。同样地,当我们承载着这样一个大的侍奉的时候,我们不仅要承载这个侍奉,还要承载这个侍奉的压力带给我们的东西。我们会面对很多不同的意见,很多教会隐藏的问题,而它们都会在这个压力里面爆发出来,使我们不能合一。而且如果我们在建堂问题上没有处理好,没有管理好,没有做好,就会带来很多不满意或者批评,而这会带来教会的不合一。所以在神的教会里,最重要的是合一。而建堂是对我们教会的合一的一次极大的挑战,我们是否真的合一到这样的地步,单单来相信这是主的旨意,单单为主的缘故,每个人同心竭力来参与,按圣经的话“奋勇做这事”?这是对我们合一的挑战,是对教会成熟度的全方位考验。它考验我们的信心,也考验我们团队的侍奉,因为我们不仅要建堂,还要开展其他的事工,不能因建堂而不开展其他事工。因此,这是对团队侍奉的极大的考验。而无论面对外在的、内在的还是经济上的压力,我们都要靠着主坚定、平稳、有秩序地来开展教会的各项事工,并且在建堂上能够成功,这是对教会成熟度的极大的考验。因此,开展建堂事工,有挑战、要求、代价,我们必须要有信心,这是信心的工程,我们必须在主里面更深地合一,而且我们要竭尽全力、同心来承担,就像百姓一同来建造城墙一样。而且,启动以后,我们必须要成就这个事工,因此我们需要同心地祷告。我们要为无论是个人还是整个教会,都能真实地面对这样的挑战并且得胜来恳切地祷告。

建堂是极其需要的,挑战是极其大的,但我们为什么要面对挑战必须建堂呢?我们为什么要以信心的方式来回应挑战呢?建堂在物质上,可以使我们教会拥有固定的、比原先更宽敞的、稳定的聚会场所,但我们看重的不单单是物质的条件,我们更看重神在属灵上带给我们的意义和祝福。如果仅仅从物质上来看,在哪里聚会不一样?都一样,主都与我们同在。我们更需要从属灵的角度来谈到它的意义:建堂是我们为实现“山上的城,灯台上的光”这一异象所迈出的必然一步,当然具有历史性的意义。过去三年多,我们一直在推动堂会的转型。我们为什么要推动堂会转型呢?第一,教会成长遇到了瓶颈,我们必须要从团契性模式转型为堂会型模式,这是从教会内部成长的角度来讲的;第二,我们相信家庭教会“浮出水面”,公开作见证的时机已经成熟,因此我们主动地合并起来聚会。今天我们回顾过去堂会转型的话,发现它有许多方面的意义。在这里我至少讲三个方面的意义。

第一,我们从地下或半地下的状态里走出并进入到写字楼全教会一起公开聚会的意义是什么呢?这是我们摆脱原来的社会边缘群体的角色慢慢进入主流社会的一种转变。原来家庭教会都处于社会的边缘,今天却越来越进入主流社会,这是一种很重要的转变。原来我们是在家庭里聚会,现在我们在写字楼里聚会。在家庭里聚会的时候,我们的教会受到家庭的局限,我们的聚会基本是以个人为主导性。但今天,当我们到了写字楼,建立一个团队来侍奉的时候,神向我们所要的,不是哪一个人的见证,而是一个有组织性的教会的整体见证。这是神所要的。面对冲击的时候,不单单是教会带领人的见证,不单单是同工们的见证,还需要整个教会的见证。我们这么做不单单是给个人更好的环境来聚会,而是要表现出整体的教会的见证。所以从边缘到主流社会的转变,也是从局限于个人和家庭的属灵影响力,慢慢转型,成为以教会的整体来做见证这样的一个转变。另外,过去我们所做的基本上是守住信仰,因此我们的老一辈们,在那样艰难的环境里面,为了持守纯正的信仰,为了在信仰上不作出任何的妥协,他们情愿被关在监狱里,情愿去劳改场,情愿离开自己的家庭,情愿殉道,他们所做的更多的是持守住信仰。当堂会转型的时候,我们要更进一步,不但要持守信仰,而且要用信仰正面、直接地影响这个世代。不单单是守住信仰,一个人信主就好了。不!必须进入到主流的社会,必须以教会的方式,以福音真理和爱正面地影响这个世代。仅仅是持守信仰的基督徒,不算是好的基督徒,用信仰来走进这个世代、影响这个世代,使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听到福音,归在主耶稣的名下,这才是有力量的见证。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的堂会转型基本成功了。
建堂是堂会转型的必然结果。既然我们已经进入主流社会,从家庭的、个人的变成了整体性的教会,我们要想从守住信仰转变为影响这个世代,建堂是必然的结果。而且建堂是教会真正地冲破这个环境,真正地不再受到环境的影响,从而成长起来作见证的标志。从这个角度讲,我不希望把建堂理解为仅仅是金钱的工程,仅仅是土木的工程。它是教会整体地用信仰来冲破现今的环境,来影响这个世代的真正的开始。过去我们的老一辈们,为了持守信仰而摆上了自己。为了主的教会在这个世代更深更大的正面见证,我们需要再次来摆上自己。它需要对主更深的委身,可以甘愿牺牲自己的委身,对教会更深的委身。而不是这个教会不行,我到别的教会去,反正我只管崇拜、敬拜就好了。今天建堂所要求的,不是表现为这个层面的信心,而是你愿不愿意委身在这个教会里面,你愿不愿意与这个教会一同来为主作见证,成为“山上的城,灯台上的光”来照亮这个世代?这就要求我们更加地委身,更加地摆上,再次把自己奉献给主。

第二,建堂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使我们的教会转型成为拓展型的教会,听起来压力很大,但相信这是从神而来的,我们每个人要付出很大代价,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力量。尽力到什么程度呢?是你的经济的根基被摇动了一下或者两下、三下,你经济的根基被主彻底地摇动了。趁着这个机会,你的经济的命脉或者经济的根基要被主摇动。如果没有到这个地步,建不了堂。到了这个地步,建堂会成为我们生命中极大的祝福。当你经济的根基被圣灵摇动,由圣灵来掌管你的经济命脉的时候,你就向经济、向金钱得自由了。你的安全感不再建立在经济上,你的安全感会单单建立在耶稣基督上面,你不再从金钱的角度考虑和衡量人生,而是完全、单单从主的角度来考虑。因此,我们不仅要享受恩典,更是要给予,这会让我们为下一步的拓展,下一步的走出去,甚至将来的差传和宣教而改变自己的心态。因此,你在主里面更深地得着主,主也得着你。从这个角度来讲,我真不希望有一天有个人对我们说,旁边那座楼我以两千块、三千块一平米来卖给你,我真不希望这样。如果那样,堂是有了,但我们的心却没有打开。很希望透过建堂,我们经济的根基彻底地被摇动一下,让圣灵来掌管,让圣灵成为你灵魂的锚,来掌管着你的人生。你的心彻底地向金钱自由,你的人生不再用金钱来衡量,你有从神而来的真正的自由。你知道从此以后的人生不再被这些所影响,唯有耶稣基督掌管你的人生。愿主保守我们!好像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为建堂奉献了。而从属灵的本质来讲,我们希望得着主,而主也完全地得着了我们。这是建堂属灵的意义。
因此我们整个教会在属灵的气质上要转型成为拓展型的教会、差传型的教会,成为一个给出去的教会。宣教不是说生活够用了,把多余的部分拿出来。主说只有一件衣裳,没有换的,你还要不要去?也要去。有,带去当然更好。我们要把这个人生投入福音的事工。很希望透过建堂,透过我们竭尽全力的奉献,我们的生命有脱胎换骨的改变。我们整个教会有属灵的气质上的改变,转型成为拓展型的教会。没过多久,我们要植堂,差派工人,在各处建立更多的基督耶稣的教会。那时我们的信心预备好了,这是一种给出去的信心,我们会明白什么叫做施比受更为有福。圣灵成为你灵魂的锚,那里面有安稳,那里面有平静,那里面有信心,那里面有勇气。该放下的时候放下,该抓住的时候抓住,该得胜的时候要得胜。

第三,这是我们向着主感恩的回应机会。我们常常会问一个问题:现在是时候吗?当以色列人被掳到巴比伦七十年过后,回到自己的故土,他们在所罗巴伯和约书亚的带领下,重建了圣殿的根基。在根基上要建造圣殿的时候,当时的政权不让他们建造,因此他们耽误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没有建起来。因此他们建好了自己的房屋,修好了自己的橄榄园,经营自己的葡萄园,每个人都过着安稳平安的日子。每当有人提到是不是应该重新建造圣殿的时候,百姓们的回应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看现在的环境。过去我们尝试过了,被拦阻了,你看现在的局势,我们能建圣殿吗,能重新建起来吗?所以民间流传着一句话:时候没到。后来神不得不兴起他的一个老仆人哈该,也兴起了年轻的仆人撒迦利亚来向他们说话。哈该说:“万军之耶和华如此说:这百姓说,建造耶和华殿的时候尚未来到。”那时耶和华的话临到先知哈该说:“这殿仍然荒凉,你们自己还住天花板的房屋吗?……万军之耶和华如此说:你们要省察自己的行为,你们要上山取木料,建造这殿,我就因此喜乐,且得荣耀,这是耶和华说的。”最后说:“你们要追想此日以前,就是从这九月二十四日起,追想到立耶和华殿根基的日子,仓里有谷种吗?葡萄树、无花果树、石榴树、橄榄树都没有结果子。从今日起,我必赐福与你们。”大家都说神的时候还没有到,但神说时候到没到?到了!凭什么到了?你们自己都住在天花板的房屋里面,安稳居住,神的圣殿仍然荒凉着。所以用这个经文,我是相信:神让我们建堂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因为我们教会的很多的弟兄姐妹工作稳定,并且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住处,教会该有自己的教堂了。尤其是大多数教会早期弟兄姐妹和大部分的同工,已经拥有了稳定的工作和住处,现在该是为神的教会来建堂的时候了。
有的人会说,神会住在这个殿里吗?这就是建一个堂而已,神是住在我们中间。但是当你居住在一个稳定的住处里面,如果你不考虑神的教会,没有把你的心思和意念放在神的教会,神就会认为你的心不在神的教会里。所以,该是建造神的殿的时候了!你不能够因着你有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家庭和住处以及幸福美满的婚姻,你就在那里享受。神更希望你的心以神的教会为念。这是神的心意。当以色列人建圣殿时,就被神激励。大卫对先知说:“看哪,我住在香柏木的宫中,神的约柜反在幔子里。”所以大卫想到了什么?我自己住在香柏木的、有天花板的房子里,却看到神的会幕在旷野里被风吹着、被雨水浸透着。大卫的良心里感到不安。神希望我们的心常在他的殿里。但是这个殿不是建堂的那个殿,而是教会。但今天这个教会需要一个稳定的地方,就像你需要一个稳定的住处一样。你说一个家庭需要不需要一个房子?拥有一个房子不是一个家庭的必备条件,没有房子,租房子照样可以生活,但一个家庭需要一个稳定的住处,同样的,神的教会也需要一个稳定的聚会场所。神希望透过建堂使我们的心从稳定的生活和住处,并他赐福的婚姻家庭的安稳里转回,让我们以神的教会为念,这是神的心意。现在是我们该感恩的时候,该以感恩来回报主的时候了。很多的人二十几岁、三十几岁只身来到北京,感谢主,在这里信了主,甚至在这个教会信了主。在神的预备之下,有了稳定的工作,且购买了房子,基本上有了稳定的生活。如果你再不以神的教会为念,再不把教会挂在你的心里的话,神今天就在这里说:“你们撒的种多,收的却少;你们吃,却不得饱;喝,却不得足;穿衣服,却不得暖;得工钱的,将工钱装在破漏的囊中。”神并不是不希望他的儿女富裕,神不是不希望他的儿女过安稳的日子,但是当我们在神的恩典和恩惠当中,却忘记了神的恩典,如果我们没有以神的心为心,以神的教会为念的时候,神的心意离开,这是必然的。我们今天还没到这个地步,在还没到这个地步之前,我们能不能像大卫一样,甘心乐意地,以信仰的良心和诚实来对神说:“我们愿意为教会的需要来建造会堂呢”?我们能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神对我们人生的恩典呢?今天是我们要以我们实际的行动作出回应的时候,愿主帮助我们,使我们能够活在感恩里面,能够来报答神。
神给的种种恩典没有办法用金钱来报答,但今天神更是愿意透过建堂来让我们的心回到神的家中,回到神的教会里。让我们以神的意念为意念,他是你生命的一切,他是你祝福的源泉,愿主怜悯我们!尼希米回到耶路撒冷,对百姓说:“我们所遭的难,耶路撒冷怎样荒凉,城门被火焚烧,你们都看见了。来吧,我们重建耶路撒冷的城墙,免得再受凌辱。”尼希米告诉他们神施恩的手怎样帮助他,并王对他所说的话。他们就说:“我们起来建造吧!”于是他们奋勇作这善工。
祷告:今天当我们听到主你自己的呼唤:我们渡到那边去吧!不要停留在今天,不要停留在现在,不要知足于现今的状况。我们愿意回应你,我们愿意顺服你。若是主你的心意,若是主你的声音,我们愿意全然顺服你。尽管要求的是更深的委身,更加的奉献,竭尽全力的爱。但我们都是你用宝血买赎回来的人,我们愿意起来建造,让守望教会以这样的回应来回应你的召唤,愿主赐恩赐福,得着每个人,更得着你的守望教会。奉主耶稣基督的名祷告,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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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天明牧师2009年3月15日在北京守望教会的主日讲道,由多加姊妹整理而成。)

守望教会牧师建堂访谈/本刊编辑部

[编者按] 守望教会的建堂进程在今年上半年有一段时间的停滞,由此带来教会外的一些猜测,以及教会内的不同看法。为此本刊访谈了守望教会的两位牧师,请他们就目前建堂大家所关心的一些问题再一次表达他们的看法。
访谈守望教会天明牧师

《杏花》:守望教会到3月31日时,没有按照起初预定的日期进入新堂,在之后的这一段时间中,无论是教会牧长,还是普通信徒们的信心都在经受考验,教会层面也较少提及建堂这项事工,但是8月1日的讲道中又听到你专门讲到建堂及大家的信心问题,可否请你介绍一下现在教会建堂的进展情况,建堂到如今所面临的处境到底是什么样子?
天明:
没能按建堂报告中所规划的日期(指3月31日,编者注,下同)进入新堂,对教会的影响确实很大,这种影响不仅是对弟兄姊妹们的,也是对我们同工们的。尽管3月31日进驻新堂并不是像去年三个指标那样的印证性指标,但去年既然神都按建堂报告中的规划(指三个印证性指标的成就)成就了,大家自然就期待着按期进入新堂。
信心的期待和现实的差距,使同工和弟兄姊妹们都陷在心灵的煎熬里,经受了一段痛苦的信心的考验。加上我们的建堂规划只规划到今年3月底,而且在建堂方案中所提到的各种风险及可能的应对措施中,没有对交付全额房款后开发商却不交钥匙的应对方案。因此可以这样讲,从今年4月起,建堂事工更像是旷野中的信心旅程。在此过程中我们有怀疑,有反思,有无奈,有祷告、忍耐和等待……
面对这样的处境,教会当做什么?在继续推进建堂的事上教会当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这个问题上,同工们的看法有很大分歧,尽管大多数同工认为应当继续推进建堂,但在建堂的诸多问题上难以达成一致。虽然需要继续的交通,但到一个地步之后,除了祷告和忍耐等候外我们很难再推动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教会除还款的报告外很少提及建堂是不难理解的,其实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想这段时间弟兄姊妹因着教会在建堂事工带领上的短暂“空白”而经受了太多太长的煎熬,为此我时常难过,也深感亏欠。直到5月下旬(从3月31日到那时已经过了一个半月),治委会才得以向全教会公布《北京守望教会建堂代祷书》,讲出了教会当时的处境,并表明“建堂是神对守望教会的带领”,承认“我们同工之间也有意见上的分歧”,为此提出“特别求神使我们谦卑仰望神的怜悯,共同寻求、等候神对教会下一步的清楚带领,使基督的教会继续合一前行”。
进入7月,治委会认为应该继续推动建堂而不能再迟延了,为此治委会和同工团队为建堂的下一步推动再次聚在一起。感恩的是,尽管对于建堂同工之间仍存在不同看法,但教会的同工在以下三点上达成了基本的共识:在8月更深入地分享建堂意义并推动全教会同心为建堂祷告;以文字来表明建堂的过程及意义;成立法律小组来做好法律上的一切可能的应对准备。相信这是圣灵借弟兄姊妹的祷告带来的合一。
你也问到现在教会建堂的进展情况,大体是这样的:开发商已向我们表达希望解约的意愿,政府部门也不断劝说解约退回房款结束建堂,但我们既然相信建堂是出于神,并且建堂起初就定下成功原则,我们应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推动建堂直到结果显明,这是我们当尽的责任。为此,治委会在8月底、9月初提出了建堂推进的初步方案(是框架性的),目前同工团队正透过对建堂的反思,促进彼此生命的连接及圣灵里的合一,从而在建堂推进的带领上获得共同的领受,并使这一领受在全教会中得到印证而继续推进。

《杏花》:在建堂的问题上,听到守望教会的弟兄姊妹(包括同工)的一些不同的想法,那些对建堂持不同意见的弟兄姊妹看到建堂进程中出现这么大的拦阻,可能会怀疑建堂是否出自神的旨意。建堂出现这样的曲折,不知你的理解是怎样的?
天明:
面对建堂中出现的拦阻,出现怀疑或者动摇这并不难理解;甚至对治委会的带领或主任牧师的推动工作有质疑也是难免的,因为对这么大的一项事工及其推动,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也属正常。如果我们仔细聆听和分析建堂受到拦阻而引发的质疑,它们表现在很多方面:有人一开始就不确定建堂是否出于神,因此遇到拦阻更觉得建堂不是出于神;也有人认为建堂是出于神,但建堂的方案不切实际,如建堂规模太大而难以达到,或者建堂推动的方式出现偏差,如教会推动建堂过于高调和公开而从一开始就引起政府部门的注意,因此在目前中国现实中很难实现,或者在3月提出以和平的方式进入就是错误的策略;甚至也有人认为我们在签约最后时刻借款不倚靠神而偏离了神的轨道等等……
建堂出现这样的曲折,我的理解是:建堂确实是出于神,如果首先我自己没有这样的信心,一开始就不会推动、也不可能着力推动。而且对我来讲,为了确认这种建堂的负担是否出于神,用半年的时间来在教会主日讲台分享《尼希米记》释经讲道(不但分享也聆听),那些信息(包括我自己讲的),让我更深地明白了在这个世代建堂的意义,因此确认建堂是神的心意。尽管就建堂我没有亲自听到过主的命令,但我的心在圣灵里能够感受到他对我们建堂的喜悦,去年的事实也证明;如果不是出于神、没有他的同在,那三个印证性的指标是不可能成就的。因此我认为,全教会因相信神的带领而同心推动建堂到今天,不能因怀疑或质疑就停下来,尽管为合一我们需要反思并继续寻求他的带领,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发现有过失也需要悔改,但现在绝不是因怀疑或质疑而停滞下来的时候,我们应当继续坚定地推动建堂。

《杏花》:有人认为守望现在建堂时机还不够成熟,走得太快,也有人认为外在的建堂不如信徒生命的建造更为重要,如果信徒生命没有预备好,外部的建堂没有那么大的意义,对此你是怎么看的?
天明:
建堂时机是否成熟,对这个问题,建堂动员报告里已经有详细的分析和清楚的说明,我就不多讲了。后来的事实(也就是推动建堂这一年多的事实)也表明守望建堂时机确实成熟。为教会建堂甘心乐意献出的两千多万奉献;面对多方的压力仍冒着风雪如同一人来教会指定地点坚持敬拜所展现出的对信仰的坚持,以及在因此而来的多方面的压力(可以说是全方位的属灵争战)中所表现出的信心和勇气、对主的忠诚和对教会的委身;在今年4月到7月四个多月的艰难旅程中所表现出的忍耐、对主的信心和对教会带领的信任;教会每当遇到挑战和艰难举行特别祷告会时就放下一切从城北、城南、城东、城西赶到教会以热切的祷告来同心信靠寻求主的弟兄姊妹……面对这样的弟兄姊妹,我还能说什么?面对这班的弟兄姊妹,守望现在建堂时机不够成熟和太快的说法,我是无法接受和理解的。我们不能够只看环境就轻易下这样的结论,而应从教会身上看到主自己的作为。看到守望弟兄姊妹对主的委身和对教会的投入,作为全职的牧者,我时常感到亏欠。
外在的建堂不如信徒生命的建造重要的说法,在某一种层面上我是认同的。这个层面就是:建堂是外在的,信徒的生命建造是内在的;建堂不能存到永恒,而所建造的生命存到永远。因此建堂是短期事工,信徒生命建造是长期事工。但提出此说法的弟兄姊妹很可能误解了我们建堂的意义,只把建堂当成外在的一项可有可无的购房工程(甚至有人认为是金钱工程,只要有钱就能建堂)。首先,建堂是因为教会各方面事工的需要,因此是一项属灵工作;其次,弟兄姊妹奉献金钱并承受因参与建堂而来的各样挑战,因此它是影响教会每个弟兄姊妹属灵生命的一项事工;更为重要的是,这次我们建堂是要拓展神量给我们的疆界,因此更是一场属灵的争战。这些都很像当年尼希米带领神的百姓重建城墙。
我们都知道,尼希米所建的城墙不可能永存,也明白即使不重建城墙,只要神与他们同在,他们可以打败周边的一切仇敌。但神“施恩的手”帮助尼希米和百姓重建城墙,目的是透过重建城墙的过程,让神的百姓从过去失败的阴影中靠主走出来,经历他的得胜,并且透过重建城墙,神把自己的百姓从周边外邦世俗的影响中分别出来,最终建立以神的圣殿为中心的事奉他的国度(这与《出埃及记》 19:6神透过摩西给以色列的应许是完全吻合的——“你们要归我作祭司的国度,为圣洁的国民。”)现在我们还能说,尼希米重建城墙不是属灵的建造吗?而且,在建堂的实际过程中我们也确实看到神对弟兄姊妹生命的造就和对教会的祝福。当然,停留在重建城墙上还是不够的,毕竟还需要真理上的建造,因此神后来派以斯拉到他们中间教导百姓律法,尼希米也大力支持以斯拉的工作。同样,我们不能单强调建堂而忽略话语上的教导和牧养,这也确实是我们需要加强的,牧养上的缺乏在尼希米重建城墙时也出现过(尼5章)。因此重视弟兄姊妹属灵生命的建造,这可以、也应该成为我们建堂的提醒,但不是拦阻。
对于“如果信徒生命没有预备好,外部的建堂没有那么大的意义”这样的观点,我刚才在上面回应“守望教会的弟兄姊妹是否已经预备好建堂”这一问题时已经讲过。所以对这个问题,我想说的是,在神自己的历史里,圣经所关注的一般不是我们有没有预备好,而是神的时间到没到。查考神的百姓出埃及的历史,结论显然也是这样的:以色列人在埃及的幸福生活中全然忘记了迦南——神应许之地,直到神的时间快到了,神自己透过新法老来预备他们的心出埃及;借着摩西所显出的神迹凭据他们相信神要带领他们出埃及,但在遇到法老的阻拦、每天的工作量加增时所表现出的态度表明他们没有出埃及的坚定心志;尽管借着神迹(就是神所降的十灾)他们出了埃及,但面对危险(法老的追杀)所表现出的绝望中的抱怨,就表明他们没有真正的信心;明明是跟着神的云柱火柱的引导走旷野,却一路埋怨,更表明他们根本没有预备好走神所预备的旷野的道路……为此我想说的就是:为建堂,我们当然要预备,但比这更重要的是,这是不是神的带领。

《杏花》:有人认为守望建堂不过是想买个大一点的地方,而且一上来就声势浩大,似乎人人皆知。据说有的教会(指家庭教会)也有自己的会所及房产,但是他们是在私下里购买成功的,两者的建堂方式截然不同,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天明:
守望建堂确实想买大一点的地方。但“大一点”并不是出于盲目,也不是为显出守望自己有什么要夸的。我们的“大一点”是根据目前教会的成长、教会各项事工的开展,还考虑到近几年教会可能成长的规模(包括将来植堂),我们是在考虑过这些诸多因素之后确定的建堂面积,当然提出这个面积时大家都感到比自己想象的大很多。
既然守望建堂具有这样的规模,那么想私下悄悄建堂是不现实的。首先资金筹集的额度那么大,不公开而悄悄进行很容易被误解或诬陷为非法集资,而且弟兄姊妹奉献的参与度那样高(我说的是参与的人多、奉献的额度大),如果在教会中不透明,必然给魔鬼留控告的把柄。不但如此,按以往的经验来看,建堂这么大的举动,有关部门不可能不知道,很难悄悄进行。基于这样多重的考虑,最终决定公开透明地推动建堂和筹集资金。
仅从购房的角度来讲,守望建堂和其他教会购房没有区别,但这次守望推动建堂,除拥有稳定、长期自由使用的聚会场所外,还有其他重要的属灵意义(请参看“北京守望教会2009建堂方案”),其中很重要的是透过建堂突破现今的环境,教会的成长不再受环境的拦阻。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购买“大一点”的地方也是必然的。

《杏花》:有弟兄姊妹质疑,既然建堂没有得到政府的同意,那么我们继续坚持下去,是否和“顺服在上掌权者”的圣经教导相矛盾?而且圣经里无论是《以斯拉记》,还是《尼西米记》中,建造圣殿和城墙都是得到王的同意才开始动工,虽然中间有争战,但是靠着神最终得胜,而守望教会一开始就没有得到政府的许可,对此你怎么看?
天明:
既然有弟兄姊妹这样质疑,那我就回答说:严格地按《宗教事务条例》来讲,现在我们教会每主日聚会也是不顺服掌权者的,其实回到家里小规模聚会也一样,因为这些聚会跟政府宗教部门(无论是海淀区民宗侨还是北京市宗教局)解释的《宗教事务条例》是相冲突的。我不是说,在聚会领域不顺服掌权者,在建堂领域也可以不顺服。我想说的是:我们应当尊重执政掌权者,因我们相信他们管理国家的权柄来自神,神设立他们为的是赏善罚恶,因此存敬畏神的心顺服执政掌权者是好的。但我们不能只讲一面,因为我们的顺服是出于敬畏神而来的良心,因此当执政掌权者的意思是叫我们违背神的命令,我们就为持守信仰的良心宁愿不顺服执政掌权者并付出代价也要顺服神,就像彼得和约翰向着犹太公会所说的:“听从你们,不听从神,这在神面前合理不合理,你们自己酌量吧!我们所看见、所听见的,不能不说。”(徒4:19—20)但以理的三个朋友面对尼布甲尼撒王叫他们拜他所立金像的要求时,也说到:“尼布甲尼撒啊,这件事我们不必回答你。即便如此,我们所侍奉的神,能将我们从烈火的窑中救出来。王啊,他也必救我们脱离你的手;即或不然,王啊,你当知道我们决不侍奉你的神,也不敬拜你所立的金像!”(但3:16—18)
当然在现今的社会里必须以这种殉道方式表达对神顺服的情形较少发生。但面对建堂,我们首先要确认的还是——建堂是不是神的旨意;其次才是要确认建堂除信仰问题外,还有没有其他不顺服执政掌权者的地方。政府有关部门一开始说守望建堂过于超前,对其他家庭教会具示范性作用,因此不能接受;到后来说购房可以,但建堂不可以。由此我们清晰地看到,我们购房本身并没有违背任何的法规,如果执政掌权者认为我们违背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因为守望透过建堂公开越过了执政掌权者为教会所划定的界限。在有关部门看来,只有宗教团体(就是被认可的“三自”教会)、在被批准的场所(教堂等),才可以进行宗教活动(聚会)。因此我认为,如果说我们在建堂上没有顺服执政掌权者的话,实际上只是违背了《宗教事务条例》而已,就是那既无法承载今天中国教会的成长,又不断限制和阻拦神教会成长的“枷锁”,那原是执政掌权者为限制教会的发展而划定的界限。但教会的实际成长(不单是守望教会,而是很多家庭教会)早已超出了(甚至远远超出了)政府借《宗教事务条例》划定的界限,守望公开建堂再也无法回避和遮掩家庭教会已经越过这界限的事实。从这个角度来看,守望建堂的意义在于:一直被动地调整自己(规模、场所等)来寻求发展空间的家庭教会,主动并公开突破了这界限,但这种突破只缘于信仰原因(教会要成长),而不是对政权的挑战(因此也有别于一般意义上的维权)。
由于建堂在政教关系上具有这样的意义,它不可能像尼希米得到王的恩准为重建城墙的印证那样,先得到政府允准才建堂,反而是靠神的带领透过建堂来建立真正合乎圣经的和谐的政教关系。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尊重政权。其实,我们守望教会一直尊重政府权柄,为此过去几年一直推动教会登记,并主动向政府提出宗教团体的社团登记,此后也一直为政教关系与政府沟通,付出了不少努力。现在该是政府正视家庭教会发展现实,积极调整原有的思维模式来解决家庭教会问题的时候了。守望建堂对有关部门来讲也是尝试性地解决家庭教会问题的一个契机,这个问题的解决无论是对教会和政府部门,还是对中国社会都将是祝福。我个人相信,只要政府有关部门肯面对并与教会共同努力,这个问题就不难得到解决。

《杏花》:截止到目前,建堂还有一些没有还的债务,包括弟兄姊妹的借款和教会的十一奉献,请问这会成为教会今后发展的拖累吗?
天明:建堂借款和还款的问题,最近大家比较关心,议论也比较多,所以我想多讲一点这方面的问题。建堂之所以借款是因为去年年底建堂即将签约之时,所筹集到的奉献离全额房款还有一定差距。当时我们根据建堂动员报告中的一项,即“教会不主动向任何人或团体借款,若主内弟兄姊妹或主内团体愿意主动借给教会,治委会经了解出借人及借款条件等情况后,可以决定是否接受。(这种‘被动’借款本质上也是接受一种特殊方式的奉献)”这一条,主日向弟兄姊妹说明此项并公布建堂奉献差额,如果有谁感动或愿意,也可以以特殊奉献的方式定期借款给教会使用。
教会这样的借款是否合适,这是不是不倚靠神的人为方式?当时面对即将签约,款项又有一定差距的情况,我们确实考虑过主动跟一些弟兄姊妹分享和借款,后来觉得这不符合建堂报告中所定的原则就放弃了。但同工团队商议后认定,在主日跟弟兄姊妹分享此项,有感动的、愿意无条件地借款给教会是可以接受的,我们把这种借款看作是一种特别奉献。后来我在主日特别报告中和弟兄姊妹分享此项。当然对这个问题,回过头来时,有不同的感受和理解:有人认为,主日那样分享本身就是主动借款,违背建堂报告中的原则;也有人认为这等于是打擦边球,尽管可以接受但还是不好的。对此我的理解是:至少对我来讲,起草和通过建堂报告时,就认定了只要不针对哪一个具体对象借款,在教会中分享此项是没有问题的,我认为这一项就是为这些情况设立的。以这样的方式筹集部分款项(当然我认为这部分不能占太大比例,后来实际上也只占了百分之十几),这也是神对我们的怜悯。我们想象一下,所有款项都是我们自己奉献出来的话,以后可能难免骄傲。我是希望我们的建堂最后以神的怜悯,而不是以我们得胜的信心完成,这样建堂成功后我们才能仍以谦卑的心仰望神的怜悯而长久活在神的祝福中。因此我是相信神也会使用这样的方式。所以主日特别报告中分享借款途径时,我并不是以依赖弟兄姊妹的心态,反而是希望并且乐意看到一些弟兄姊妹以这样的方式被神使用。
但现在比借款更困扰大家的是还款问题。因为6月22日应该还一部分款项。当时所收到的建堂奉献不足以还清到期的借款,后来因部分借款人把还款日期推迟到8月22日或12月22日以及教会垫付了部分款项而暂时渡过难关,但到了8月22日我们没能全部还清到期的款项。这让教会在还款问题上失去了见证,也给弟兄姊妹对建堂的信心和下一步的建堂推动蒙上了阴影。这件事主要的责任不在于弟兄姊妹,而在于治委会。我们的判断过于乐观(我自己觉得只要进入新堂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所以对还款的问题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也没有特别地推动。在这一点上,我当时还认为,弟兄姊妹在奉献上已尽了力(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奉献的余力或不愿再奉献),再加上教会又不能提出合一的下一步推动方案,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也不好继续推动奉献。因为种种的理由,我们没有认真面对还款问题。在前些日子的教会祷告会中我们重新面对了这个问题,并为着我们的亏欠在主面前悔改。
至于去年年底签约时和今年6月份还款时教会用十一奉献来垫付,是否合宜?对此我的意见是,既然弟兄姊妹尽其所能借款给教会来解决建堂资金问题,教会自己也应尽其所能摆上(况且还是借款);在到期而归还弟兄姊妹借款上也是如此(欠款而还款是天经地义的,而且是教会自己欠的款)。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影响教会正常事工的开支。我觉得在这一点上如果我们有不同的理解,每个人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并保守自己的良心,但也要尊重教会按所设立的秩序做出的决定,这样就好了。
就余下的还款问题,同工们基本达成共识,大家一致认为,无论如何我们再不能出现不能按时还款的问题了(因弟兄姊妹的再次奉献已经还清了8月份该还的所有款项,而离现在最近的还款时间是12月22日),免得教会再次失去见证。我们认为,神透过还款问题,也再次提醒和催促我们教会直面对于建堂下一步的推动。
《杏花》:听教会祷告会中的分享,治理委员会在下一步的建堂推进中准备考虑法律诉讼方案,你如何看待教会在建堂中采取法律手段,为什么会考虑法律诉讼的方案?
天明:
在整个建堂过程中法律程序不是到今天才考虑的。其实教会开始推动建堂时,就在“对于如何化解政府压力之解决措施的疑问”解答中提出过,“一旦出现所提出的情况,教会一定会诉诸法律途径,向法院提起诉讼。”(请参看:“关于建堂的主要疑问及其回应”一文)今天在这里我不是要探讨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不是当初所提出的情况,而是想分享教会采取法律手段的意义。
弟兄姊妹刚听到治委会在下一步建堂推进的初步方案中考虑采取法律诉讼,不少人对此表现出疑虑,这种疑虑大都基于以下种种的考虑及判断:一是进入法律程序的话建堂成功几无可能,因为政府会介入法院,就像有关部门给开发商压力而我们无法拿到钥匙一样,因此甚至有弟兄姊妹认为进入法律程序,就等于放弃建堂;二是法院受理后迟迟不判决(甚至拖延几年,这不是不可能),这会消耗和分散我们的精力,使教会事工长期受影响;三是法院一开始就不受理我们的诉讼,这样我们的建堂推进计划就无法在此轨道上继续实施;四是我们要付出大笔的诉讼费用;五是只要进入法律程序就应接受法院判决,而且教会无法把握其过程及结果,因此是比较被动的;六是使用法律手段总感觉不如直接倚靠神(尽管保罗也曾用过法律手段),因为法律手段不是教会擅长的方式(过去虽然有过行政复议,但毕竟没有起诉经验),教会擅长的是直接的属灵争战,而且过去在这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此外,还有一种疑虑是,其实我们交付全额资金还拿不到钥匙,真正原因不在开发商而在于政府,这样如果我们起诉开发商,是否在道义上对开发商不公平,这可能影响教会在社会上的见证。

我想这样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法律诉讼也有它的意义。首先,法律诉讼并不存在道义问题,反而这是开发商希望的(一开始他们就提过,最近见面时也提过我们可以起诉他们),因为对开发商来讲,依准法院的判决既不得罪政府,对教会也有交代;而且合同里也有相关条款,在履行合同的过程中无法协商解决的争议,可以依法向法院起诉;这也是在现代社会里无法协商解决纠纷时常采用的、大家公认的方式。
第二,从教会的“建堂成功原则”来看,我们是不可能中途放弃建堂的,意思是说,现在就解除购房合同、取回房款及相关赔偿金,这也与我们起初的信心相悖。因此,如果法律诉讼是我们为完成建堂该尽的责任的话,我们就应尽全力打官司(不然的话将来我们该多后悔呀!),而且若这样的法律诉讼还有时效期的话(例如开发商提出解约后,若三个月内不采取法律措施,就相当于默认合同的解除——这一点我们正咨询律师),进入法律诉讼程序就更是义不容辞的。第三,尽管进入法律程序教会可能面临诸多风险,但只要神带领我们,这些风险是我们可以面对和承受的。其实,不用说法律程序,去年在建堂进程中我们教会所经历的,哪一个没有风险?哪一个没有信心的挑战?而且哪些是我们曾经历过的?其实很多都是第一次,这些经历帮助我们突破了原有的信心,拓宽了教会原有的疆界。建堂启动之初,在很多人看来以建堂动员报告中的设想来建堂是不可能的,当时很少有人相信教会能够走到今天的地步,其中包括教会、弟兄姊妹和政府有关人员。但是感谢神!他一路带领我们走过来经历他丰盛的恩典和得胜。我们相信神不仅掌管教会,他也掌管全地,复活的基督已拥有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太28:18)——这就是我们教会“山上的城”异象的信心基础,也是推动教会登记和建堂的信心基础。守望推动建堂,并不是在这个世代尝试性地探测神量给教会的疆界究竟到哪里,而是相信神已经把“那地”交给我们,并且“必将我们领进那地。”(民13:8)因这信心,我们能够同心合意地推动建堂并走到今天。所以,法律诉讼带来的风险固然要考虑,但更需要省察的是我们里面是否仍存有那起初的真实信心。我们必须持守这起初的信心并且坚持到底——因为这条路我们向来没有走过(书3:4)。
最后,从建堂意义的角度来讲,法律诉讼具有特别的意义。就如上面所讲的那样,守望建堂是家庭教会公开突破原有的界限,进入中国社会的一种标志。这也是“山上的城”这一教会异象的初步成就。既然教会要进入中国社会并且将来要以信仰来影响这个世界,那么以这个社会能够明白和认可的方式“亮相”就是必要的。我个人是越来越认定法律途径是向全社会展示教会并解决建堂问题的极好的途径。这样你也许会说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基督教会的做法不够光明正大。通过8月份的建堂系列讲道,我想大家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教会建堂拿不到钥匙,本质上它不是经济纠纷,而是一个政教关系问题。因此我们透过法律诉讼公开阐明影响建堂的政教关系问题,并促使这一根本性的问题得以解决,也使“堂和钥匙”的问题能够得到解决。也因为这个缘故,原本尽可能避开公共媒体的教会,一进入法律程序就需要将整个过程向全社会公开,不是倚靠媒体,而是让我们的社会透过媒体了解教会在这个社会中的成长,这有助于政府调整宗教政策,以此建立合乎圣经的政教关系。一开始(至少今年的4—5月份)我也跟不少弟兄姊妹一样,对进入法律诉讼持疑虑的态度,说实话那时我也不愿进入法律程序,而真心希望透过与政府的沟通来解决建堂问题(而且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后来当认识到法律诉讼也可以承载而且实际真的承载建堂意义之后,我的心逐渐发生改变。现在我是认为到时应当坚定地进入法律程序,并在其中继续蒙神引导、经历他的得胜——虽然我个人仍强烈地希望通过沟通来解决建堂问题;而且进入法律程序前,只要有一线希望就愿意尽一切所能协商解决——但我们晓得“人的道路不由自己,行路的人也不能定自己的脚步”(耶10:23)。愿主“指示我们所当走的路,所当作的事”(耶42:3)。
教会最终是否采取法律诉讼,这需要我们继续祷告和寻求。不管教会在圣灵的引导中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作为牧者及建堂的主要推动者,我真心希望本次建堂的那几个核心原则——信心的原则、合一的原则、参与的原则、成功的原则——在教会决策过程中充分被体现出来,也正因如此,教会治理委员会才决定,治委会所提出的下一步建堂推进方案,需经同工议事会及临时会友大会双重印证通过后才在教会中正式实施。

《杏花》:如果现在让你再次重申建堂的意义的话,你还会强调哪几个方面?
天明:
如果现在让我重申建堂意义的话,我仍会用建堂动员报告中的那四项意义;但让我强调或突出其中一点的话,我会引用《以赛亚书》54章的话来表明:建堂是教会在这个时代的属灵界限的突破和疆界的拓展——“要扩张你帐幕之地,张大你居所的幔子,不要限止;要放长你的绳子,坚固你的橛子。因为你要向左向右开展,你的后裔必得多国为业,又使荒凉的城邑有人居住。”(赛54:2—3)阿们!

《杏花》:建堂处在目前的处境下,守望教会如何来面对这样的胶着局面?你对今后有怎样的展望,你认为会有怎样的突破?
天明:建堂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认为全教会需要再一次委身建堂,并透过更深入的交通及同心祷告,从治委会到同工议事会以及全会众,在建堂的认识及下一步具体推进上达成更深的合一,并且不管在主面前领受或选择哪一条路,一定要坚持到底!他既然在我们中间动了这善工,他必完成这个工作!

 访谈守望教会宋军牧师

《杏花》:听到你重新回到守望服侍,我们都很高兴。大家都认为你回来得很及时,因为此时正值守望建堂的关键时刻。在你重回守望教会的第一次讲道中,你提到你迫不及待地要回来和弟兄姊妹们一起经历这个重要的时刻。请问在你心里,这个时刻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是什么驱使你特别想重回大家的怀抱?
宋军:
我也很高兴能重回守望教会服侍。去年11月1日在网上看到守望教会的弟兄姊妹冒雪在海淀公园门口聚会,第二天又看到视频影像,听见熟悉的声音,心里非常挂念。那时深感自己不能在教会艰难之时置身事外,虽知即使自己回去也没什么用,但就是想和大家在一起。脑海里闪现出朋霍费尔那句话:“如果我此刻不与我的同胞同受苦难,将来战后我就没有资格在德国参与重建基督徒的生命。”在11月15日的讲道中,我言及当时的感受:“虽然参与服事十年来常有教会被冲击的情况发生,但对我而言这次有所不同,就是我在外面,而我的弟兄姊妹在里面。挂念、愤懑、焦虑,甚至在神学院听课、赶作业都有一种不真实感。此是何世?身在何地?所做何为?……无论从召命,还是道义和良知层面而言,我都知道我必须回去,那里是神要我去的地方,我也极之渴望与家人及艰难中的弟兄姊妹在一起。”于是,便决意放弃赴日或留港继续进修神学的机会,一心准备回家。

《杏花》:在香港时,关于守望建堂,你听到过怎样的评论或看法?你是怎样看待这些来自守望教会之外的看法与评论的?
宋军:
香港的弟兄姊妹对自己不太了解的事情,一般较少发表评论,但这并不表示他/她们对守望建堂一事漠不关心。普遍的反应是难以置信,一方面为守望会众在短时间内就能奉献出如此巨额款项表示钦佩,同时又深感担心,因国内环境似乎尚未开放到可以容忍我们建堂的程度。或许是由于资讯自由的缘故,连我也颇有同感,说来也好笑,在国内的人大概是受惠于消息封锁,做事反而更放心大胆,即所谓“无知者”无畏吧。他们的另一个担心,我认为也有一定道理,值得重视,就是由于我们太超前了,而不能得到国内众教会的理解和支持,被认为是守望教会自家的事,与大家无关,甚至会招致追求自己国度的发展、头脑发昏的指责;再就是,也有其他教会肢体认为我们建堂太高调,不惜与现行政策相左,有违《罗马书》13章的教导。这些提醒相当宝贵,值得深思,我在回来之前进行了一些探寻,部分心得已在8月有关建堂的4次主日信息中有所分享。总括而言有两点,就是首先要把守望建堂放在中国社会和教会等更大的背景中审视其意义,探讨其客观影响和作用,在此基础上更清晰透彻地言说我们为什么要建堂;另外就是要立足于圣经,在我们当下的处境中对中国政教关系进行神学性反思。

《杏花》:如果谈到守望建堂的意义,你认为,从中国社会和教会发展历史的角度来看,最主要的意义是什么?
宋军:
首先从中国社会的现状和发展角度来看,中国社会正在经历巨大的变迁和转型;其中一个侧面,就是市民社会随着经济高速发展、主流意识形态认受性降低、政府服务能力有限、城镇化、人口流动化、社会深层矛盾的加剧等因素的合力作用而逐步形成,具体表现在体制外民间团体的日渐增多,且存在于社会各个领域,拥有各自独特的社会功能,回应着国民各种不同的需要。诸如环保、动物保护、救助艾滋病人……等等,这些民间团体在很大程度上弥补着政府服务职能方面的不足,而基督教会则不仅只停留在表面上的服务人群,更重要的是基督徒所宣扬的福音,正有效地为礼崩乐坏的意识形态领域提供重建的真理基础。这些民间团体根植于蓬勃发展的社会变迁之中,是不容忽视的社会存在,然而问题是它们在当下社会中几乎全都没有合法身份。调整成形于上一世纪50年代的陈旧体制,制定符合社会发展的新政策,承认种种民间团体的合法性,从而将其纳入正常的行政管理范畴,使社会出现良性而有机的整合,恢复各级法律的整体一致性和有效性,是摆在执政党面前无法回避的课题,也是对其执政能力的重大考验。从这一难以逆转的社会发展大趋势来看守望教会的建堂,就可以发现其先进性,守望的建堂是体制外教会合法化进程的极为重要的一步,因而在客观上也就成为既存体制外社会团体合法化进程的不可替代的一环。
其次,从中国教会的历史和现状层面来看,守望建堂是体制外教会迈向合法化的重要举措,它将促成体制外教会作为独立教会,而非作为附属于“三自”组织之下的一个堂点,向政府相关部门登记备案的最终实现,从而结束中国无社团法人意义上的教会这一尴尬局面。因为中国当下唯一拥有合法身份的是各级基督教“两会”,该组织在我国仅属某种官方群众团体而并非教会实体;而挂在两会下面的各地教会,在该组织内只是一个“堂”,实际上并没有独立的法人身份,这种奇怪现象一言以蔽之,就是在体制内拥有法人身份的不是教会,而体制内教会却没有法人身份。举一个或许不太恰当的类比,这有点像集体户口。
如果问守望建堂影响了何方利益,显然是对“三自”独家代理的地位造成威胁,因为该组织在党的扶持下于上世纪50年代以“爱国”的名义取得基督教在中国唯一合法地位(有学者形象地称之为“垄断性行业公会”),其所谓“三自”实质上就是在党的绝对领导下的“自治”、在党发放工资及相关待遇基础上的“自养”及在党严格限制下的“自传”。这样,所有因信仰和良心的缘故拒不加入“三自”组织的基督徒就要承受“反党”和“不爱国”的大帽子,被划到“人民”范围之外,遭到残酷迫害甚至为主殉道。此后,一些拒绝参加“三自”的基督徒不得不转到自己家里聚会,于是“家庭教会”这种起源于公元1世纪早期基督教、在清代禁教时期曾一度存在于中国的聚会形式,再度出现在中华大地。但同时,这也意味着体制外教会在公共领域暂时失去了所有公开的聚会场所,被迫转入私人空间。直到上世纪改革开放之后,随着社会环境的逐渐宽松,越来越多的家庭教会开始走出私人空间,温州、萧山等地家庭教会公开修建教堂,90年代以后更有很多城市新兴的家庭教会,纷纷租赁公寓甚至写字楼进行聚会,从而一步步走向公开化。有目共睹,曾经一度退出公共空间的非“三自”教会,现今又人数众多地重新登台亮相,从而展现出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由“三自”独家代理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坦率地说,守望建堂并非创举,今天不少地方的体制外教会已然先后拥有了自己的教堂,守望教会只不过是正在努力前行的众多教会之一而已。之所以被指称具有示范性,或许是因为守望教会地处首善之区,行事公开(被称作“高调”或“大张旗鼓”),获得部分兄弟教会及信徒的奉献支持,又受到海内外关注,其成功肯定会激励和带动更多的体制外教会同样迈出这一步的缘故吧。总之,守望建堂绝非首例,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杏花》:这样说来守望建堂还真是一件意义深远的大事呢!对了,你刚才提到神学反思,能否简要谈谈你在这方面的思考。
宋军:
好的。我的思考缘起于自己曾遇见过一些精通业务的公务员,他们大都能相当熟练地背诵圣经《罗马书》13:1—7,并将之作为要求我们顺服当政者的理据;而部分主内肢体也基于《罗马书》13章对守望建堂一事颇有微词。显然,政教关系问题是中国教会无法回避的一个议题。我的思考进路的形成源于与一本日文书籍的邂逅,在书店看到即被书名深深吸引——《权威与服从:<罗马书>13章在近代日本》。该书作者宫田光雄上世纪60年代初在德国留学,其间读了图宾根大学新约教授凯泽曼(E. Käsemann)所写的一篇题为“我们世代中的《罗马书》13章1—7节”的文章,深受启发,希望使用同样的手法写一部有关日本基督徒近代百余年对该段圣经的诠释史。这部书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作者将日本教会对《罗马书》13章的理解和由此带出的信仰实践,放在日本社会演变的大环境中进行探讨,从而可以清晰地观察到随着近代日本天皇制国家的逐步形成并最终走向法西斯化,日本教会如何挣扎在上帝与凯撒之间,纠结于权威与顺从之间,集中表现在对这段经文诠释的左右摇摆上,最终大部分教会在“爱国”和“日式基督教”的旗号下彻底登上支持日本军国主义侵略扩张的战车。我越来越感到,我们从日本和德国教会的历史及其神学反思中,可以获得许多宝贵的借鉴。今天的日本教会,最为痛彻反省和忏悔的,就是他们在这段历史中所犯拜偶像的罪,具体说来就是违背了十诫的第一条。
以此为契机,我逐步整理出一个框架,就是中国教会的福音布道、神学反思、牧养教导及信徒实践,都必须以十诫的第一条诫命为基点,这也是理解《罗马书》13章及对观福音中所言“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神的物当归给神”的大前提,从使徒顺从神不顺从人的行事原则中,我们更可以看到独一真神信仰的具体实践。对这一神学议题作深入的教义、历史和教牧方面的反思,将有助于深化中国教会对福音的整全理解,并会促进合乎真理的政教关系的确立、教会的合一,从而迎来中国教会的宣教时代。这一神学思考并非简单一两句话就能完成,需要中国教会谦卑地聆听和顺从神的话语,认真反思我们的过去和今天的种种经验,以国度的胸怀谋求众教会共同成长、彼此成全。守望教会建堂将在这些方面提供宝贵的素材,作出应有的贡献。

《杏花》:如果让你对建堂的过程作一个回顾,若是从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来看,你觉得守望教会在建堂过程中有哪些值得反思的地方?
宋军:
这是一个不容易回答的问题,我没亲身参与其中,不能清楚了解整个过程的原委细节,未与大家同甘共苦,本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作事后诸葛亮。我先要向教会全体同工和弟兄姊妹,在建堂一事上表现出的对神的忠诚和热爱、火热的委身和无私的付出致敬,大家如云彩般的见证令我深受感动和激励。说到值得反思的地方,愚见以为有以下几点可供参考:1、反思某种有问题的前设性期待——认为神的旨意很快就能实现;这要求我们不能回避处理信心宣告与结果之间的差异;2、反思教会建设性目标占用时间和人力资源过多,话语喂养、牧养关顾和福音布道的投入不足。

《杏花》:现在你作为守望教会的牧师直接参与到守望的建堂进程中,你认为在最近的一段时期,关于建堂,守望教会应当做些什么?
宋军:
尽快还清欠款;灵活、机动、耐心持久地推进建堂;同时适当关注到教导牧养和福音布道。应该充满感恩地看到,教会整体在过去一年中领受了神丰盛的恩典和祝福,经受住了诸般考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财富。相信神不止要透过建堂来恩待守望教会一家,而是要恩待众教会。我们每一次努力,都不徒然,其间越来越多的教会和弟兄姊妹将会理解、支持甚至参与推动这项壮举,我们并不孤单。

5、北京守望教会建堂代祷书

各位弟兄姊妹,主内平安!
按照教会2009年的建堂方案,我们都同心期盼今年3月底可以进到神为我们预备的新堂。特别是经历了一段时间在不同的临时场所聚会之后,我们更是祈盼神能够早日让我们结束这种漂流的日子。但随着3月31日的过去,我们发现,神还没有为教会打开通向新堂的通达之路。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心中的感受十分复杂,难以言表。一方面,我们相信神必会带领我们进入新堂;另一方面,我们心里在问:主啊,还要多久?这一段时间,除了守望教会的弟兄姊妹,还有许多国内乃至世界各地的弟兄姊妹一直在为我们的建堂祷告,他们和我们一样关心建堂的进展。为此,我们把建堂在当下所面临的处境与各位弟兄姊妹分享,以勉励大家继续为进入新堂恳切祷告。

一、目前建堂进程面临的处境

我们已经和大家分享过,按照建堂方案,如果2009年12月31日不能签约,建堂程序就会自动终止。然而,神怜悯我们,就在最后日期一天天逼近的时候,他施恩的手为我们开路。在经过一段快速的谈判后,我们终于在12月15日和北京大河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签订了购房合同,购下了位于中关村苏州街地段的大恒科技大厦二层的一片写字楼,面积约为1500平米,与我们在建堂方案中向神祷告的只差几平米,并且其他各方面指标均与方案中所祷告的相符合。在随后的一周中,即到合同所约定的12月22日下午3时,教会全额支付了约2700万的购房款。虽然签约之时我们只有一半的房款到位,但在这7天中,我们亲眼目睹了神在我们中间彰显他大能的作为。神从不误事,在最后的时刻为我们供应了我们需要支付的全部房款。然而,在24日我们按合同规定找开发商拿钥匙时,开发商对待我们以及此笔交易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尽管承认已经收到了全额房款,却以种种理由拒绝履行交付房屋的义务。经过多次交涉,现在开发商的态度是,没有什么理由,他们就是交不了房子;作为企业,他们宁愿付出经济损失,承担每天高达数千元的滞纳金,也不愿冒其他的风险。
自12月22日我们支付全部购房款到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年。虽然依照合同规定,教会自交付全额款项两天后就有权利使用所购置的房屋,但教会没有采取与开发商产生直接冲突的方式入驻。我们知道阻碍守望教会入驻新堂的主要原因不在开发商,而在政府有关部门。为此,我们曾多次向北京市国保及市宗教局说明我们建堂的原因,表达我们愿意与有关部门协商解决问题的意愿。但我们得到的回应是,守望教会建堂有些超前,他们目前难以接受,尽管他们自己也承认《宗教事务条例》确实滞后于当前教会的发展。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守望这几个月来一直在一处只能主日使用的临时场所进行主日敬拜,不仅每个主日付出了大量租金,教会各项事工也受到影响。一方面教会花费了2700万购置的房屋无法使用,另一方面教会还在支付着大额租金租用临时聚会场所。半年时间过去了,教会仍然漂流在外。

二、教会解决此问题的立场

在过去的半年里,教会在祷告中一直试图通过协商的方式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一方面,我们在等候神显明他的作为,为此我们举行了二十多天的连续祷告会;另一方面,在此期间我们多次向有关部门陈明教会的立场。在此,我们愿意再次表明我们对解决问题所持的基本立场。
第一,家庭教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稳定聚会场所是这个时代的大势所趋,一段时间拦阻守望教会进入自己的新堂不但不能解决教会聚会场所的问题,反倒会逆大势所趋,激化政教之间的冲突。守望教会购置自己聚会场所的直接原因,既是因为不愿让房东代教会承受来自有关部门巨大的压力,也有经济上更合理使用资金的考虑。我们相信这不只是守望一家教会遇到的挑战,也是众多家庭教会、特别是城市家庭教会遇到的问题。由于神的祝福,家庭教会聚会规模的自然增长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而有一定规模的教会进入到写字楼后,就不能不面对聚会场所的稳定及经济上的合算等问题。其实,这从更大的层面上反映出,中国家庭教会成长到一定阶段,拥有自己的聚会场所是其自然的需要,就如一个人能够自立时就需要拥有成家立业的地方一样自然。更重要的是,这是教会作为一个社会群体进入到社会公共空间的一个明确标志,就如一个其他领域的社会群体,在其能力许可的时候,更愿意拥有属于自己的活动空间一样。

第二,正是看到这个大的趋势,所以我们并没有孤立地看待我们守望进入新堂的问题,而是将其看作是一种解决政教冲突之关系的契机,我们盼望守望进入新堂之问题的解决有助于扭转60年来中国政府与家庭教会紧张冲突的局面。就是基于这样的盼望,我们一直试图寻求一种合宜的解决途径。确实,在过去60年的教会历史中,政府从早期的严厉打击,到后来以各种理由给予取缔,到现在多数情况下的默认,政教关系虽然随着社会的发展有所改善,但还是处在紧张的张力之中。守望教会的建堂进程将政府有关部门推到了一个无法回避或默认的地步,就如有关部门所看到的,让守望教会进去就意味着承认守望有一个“合法的”聚会场所,就意味着承认守望作为一个教会的公开“合法的”存在。而这种无法视而不见的承认,正是当下政教关系极为需要突破之所在。在当前中国社会潜伏着各种深层危机的情况下,一个走向良好互动的政教关系既对双方有利,也是对中国社会极大的祝福。

第三,其实政教关系在当下所面对的直接问题,就是如何找到一条解决中国家庭教会聚会场所问题的途径。无论是政府有关部门当下默认守望教会的租用方式,还是其不能够接受的购买方式,其实问题是一个:家庭教会的聚会场所问题已经是有关部门不能回避的问题。如果自己购置的场所不能成为“合法的”宗教场所,自然租用的场所也不会是“合法的”场所。自改革开放算起,30年已经过去了,有关宗教部门视数千万人在“不合法的”宗教场所聚会而不去考虑有效的解决途径,这种行政不作为的行为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呢?当然,我们并没有只是一味地等待这些部门的作为。在今年3月的两次交涉中,守望教会向北京市宗教局提出了宗教场所登记或备案的建议。但这个方案向市宗教局提出后,得到的回应仍是:根据《宗教事务条例》,场所登记须由现有宗教团体(即北京市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简称“三自”)提出;关于宗教场所的备案方案,至今未得到回应。在此,我们强烈地呼吁有关宗教部门不要紧紧地抓住自己部门条例中所谓“宗教团体”即指“三自”的解释。要求家庭教会必须通过官方的“三自”才可能拥有“合法的”宗教场所,不过是以自己部门条例的形式重复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的宗教政策;根本无视60年来这种宗教政策的无效以及对无数基督徒公民带来的迫害。中国宪法赋予中国公民信仰自由的权利,这自然意味着公民有在自己的宗教场所进行宗教活动的自由。部门法规应当反映中国宪法的这个基本精神,而不应当成为维护自己部门与官方“宗教团体”自身利益的工具。当法规沦为维护自己部门利益的工具时,它必然丧失其作为法律的权威,而最终沦为一纸空文。

第四,我们也认为,政府的权柄是神所赋予的,政府相关部门本应照着公义的法律所给予的权力来维护信教公民的权益,而不应当采用非法治的手段来干扰公民的正常生活,侵害公民当有的信仰权利。自去年11月以来,来守望教会聚会的几乎每一位信徒,甚至可能只是偶尔来参加主日敬拜的信徒,都会不断地接到来自居委会、街道办、派出所或宗教部门的电话,询问信徒个人的信息,特别是家庭住址等,并不时地以各种理由去信徒的家中。这些部门的意图是,动用各种可以动用的力量,让每一个信徒都处在数个人或数个部门的监督之下。这种打人民战争的思路,用不具有执法权的居委会或工作单位等机构,把守法的信教公民当作是另类,显然是一种践踏法治、无视公民尊严与权利的做法,与当下以法治国的精神严重相背,其结果只能是伤害信徒的感情,加大政教关系的张力,于解决问题没有任何益处。
或许让这些部门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通过不断的电话或上门干扰,甚至威胁,可以让来守望聚会的信徒人数减少,但神让万事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他怜悯自己的儿女,让这些可能会给常人带来烦恼的干扰变成做门徒的操练,让我们每个人明白,跟随基督在今天意味着什么。逼迫带来对教会的委身,神借着许可有关部门给信徒施加压力,促成了信徒生命的成长。尽管这段时期,守望教会处于不断由一个临时聚会场所换到另一个场所的不稳定时期,但来守望聚会的信徒人数却在稳步增加,让我们特别经历到神与他教会的同在。

三、我们的祷告

从全教会同心合意地推动建堂、 6月30日筹集到一千万以上的资金、 12月15日签约完成并在七日内支付全额房款,我们看到神到如今一直与他的守望教会同在。这让我们确信,建堂是神对守望教会的带领。在这个过程中,他实实在在地让我们看到他大而可畏的作为,让那些在人看来似乎不可能的事成为现实。因此我们确信,既然神带领我们越过了约旦河,那么在如何进入新堂的这一步,尽管我们面对的拦阻犹如耶利哥高大的城墙,在其下我们人似乎做不了什么,但耶和华神作为他百姓的元帅,必会为他的百姓争战,因为耶和华神的热心必要成就他定意要成就的事。为此,让我们恳切地同心祷告。
1、让我们继续为教会能够早日进入新堂祷告。为此,我们同心恳求主以他的大能引导并改变拦阻教会进入新堂的执政掌权者的心,帮助他们看到现实解决聚会场所问题的途径,并赐给他们愿意与教会一同去面对问题的勇气。愿大能的主最终除去一切阻碍教会进入新堂的拦阻,打开新堂的大门。
2、我们恳切地求我们天上的神怜悯开发商——北京大河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也为我们与开发商的关系祷告。我们不愿意与开发商产生直接的冲突,或许他们也在为中国政教关系之改进付出着代价,比如要支付积累到如今已高达数十万元的滞纳金。求神赐给他们一个在压力环境下仍然能够持守作为商家以诚信为本的良心,赐给他们勇气维护自己从事正当房屋交易的权利。
3、我们也为以特殊奉献方式筹措的建堂资金能够按时还清祷告。去年12月我们签约时教会筹集到的所有奉献款项,与购房全额款项有400多万的差距。为此,根据2009建堂方案,我们收到弟兄姊妹以特殊奉献方式的短期借款,并约定今年3月底和6月底分别还清。感谢神的恩典,今年3月底我们已付清了约定的100多万的款项,到6月底前我们还需要还清约定的近300万款项。为此我们同心祷告,耶和华以勒的神供应我们,使我们按时还清约定的款项,保守他教会的信实见证。
4、最后我们特别为教会的合一祷告。我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进入新堂,而且在继续推进建堂的问题上,我们同工之间也有意见上的分歧,为此我们特别求神使我们谦卑仰望神的怜悯,共同寻求、等候神对教会下一步的清楚带领,使基督的教会继续合一前行。

求神垂听我们在他面前同心合意的恳求,为他的教会开路并带领我们进入新堂,让我们经历生命的复兴、信心的提升,并且让这个世界知道耶稣基督是主、是神!

北京守望教会治理委员会
2010年5月23日

4、建堂奉献原则

建堂事工在教会中已得印证,建堂奉献即将启动。作为教会的成员,我们当如何预备自己并奉献金钱呢?根据圣经的奉献原则,结合目前教会建堂及弟兄姊妹实际情况,提出以下建堂奉献的指导原则:

1、为建堂奉献金钱固然重要,但面对建堂事工先将自己全然献给主并被他使用更为重要。
◎ “并且他们所作的,不但照我们所想望的,更照神的旨意,先把自己献给主,又归附了我们。”(林前8:5)
2、透过建堂奉献,我们与教会的关系更为紧密,更加爱主的教会,因此我们的心也常在主里面。
◎ “因为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那里。”(太6:21)
3、建堂奉献应该按照信心的程度尽力奉献。我们的信心不是来自于自己的奉献能力,而当定睛于神丰富的供应。
◎ “神能将各样的恩惠多多地加给你们,使你们凡事常常充足,能多行各样善事。如经上所记:‘他施舍钱财,周济贫穷,他的仁义存到永远。’那赐种给撒种的,赐粮给人吃的,必多多加给你们种地的种子,又增添你们仁义的果子,叫你们凡事富足,可以多多施舍,就藉着我们使感谢归于神。”(林后9:8—11)
4、为建堂奉献我们心里酌量,不要勉强,要捐得甘心乐意。无论多少,不要与人比较,每个人只需要向神存自由的良心来奉献就好了,寡妇的两个小钱主也不轻看。
◎ “各人要随本心所酌定的,不要作难,不要勉强,因为捐得乐意的人是神所喜爱的。”(林前9:7)
5、在建堂奉献过程中夫妻一定要合一、家庭要和睦。为建堂奉献要与配偶坦诚沟通和商议,求得配偶的同意或支持;不要把自己的意见强加给对方,或以自己的信心要求对方。若不合一或遇到拦阻,当放下自己来到神的面前祷告寻求神的带领和帮助。不要忘记,在这件事上夫妻的合一比任何决定都重要。
◎ “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联合,二人成为一体。……既然如此,夫妻不再是两个人,乃是一体的了。”(太19:5—6节选)
6、在建堂奉献过程中作为子女特别要注意,不能把当孝敬父母的那一份拿来做建堂奉献。
◎ “摩西说:‘当孝敬父母,’又说:‘咒骂父母的,必治死他。’你们倒说:‘人若对父母说:我所当奉给你的,已经作了各耳板’(各耳板就是供献的意思),以后你们就不容他再奉养父母。这就是你们承接遗传,废了神的道。你们还作许多这样的事。”(可7:10—13)
7、建堂奉献是十一感恩奉献外的专项事工奉献,所以不能拿十一奉献用作建堂奉献;而且建堂既然是一项圣工,就不能将不义之财作为建堂奉献来奉献。
◎ “万军之耶和华说:你们要将当纳的十分之一全然送入仓库,使我家有粮,以此试试我,是否为你们敞开天上的窗户,倾福与你们,甚至无处可容。万军之耶和华说:我必为你们斥责蝗虫(“蝗虫”原文作“吞噬者”),不容它毁坏你们的土产。你们田间的葡萄树在未熟之先,也不掉果子。万军之耶和华说:万国必称你们为有福的,因你们的地必成为喜乐之地。”(玛3:10—12)
8、建堂奉献有认捐奉献和自由奉献两种方式,大家可以自由选择。
9、在建堂事工中金钱奉献虽然很重要,但并不是我们奉献的全部,也不是唯一的参与方式,在整个建堂过程中我们可以以其他的方式参与和投入。
◎ “你们知道我们主耶稣基督的恩典;他本来富足,却为你们成了贫穷,叫你们因他的贫穷,可以成为富足。我在这事上把我的意见告诉你们,是与你们有益,因为你们下手办这事,而且起此心意已经有一年了,如今就当办成这事。既有愿作的心,也当照你们所有的去办成,因为人若有愿作的心,必蒙悦纳,乃是照他所有的,并不是照他所无的。我原不是要别人轻省,你们受累,乃要均平,就是要你们的富余,现在可以补他们的不足,使他们的富余,将来也可以补你们的不足,这就均平了。如经上所记:‘多收的也没有余,少收的也没有缺。’”(林后8:9—15)
10、在建堂整个过程中我们不但要甘心并尽力奉献,还要以信心仰望神的供应,求神在建堂资金的筹集方面大大显明他自己的预备,使我们教会一同经历他是耶和华以勒的神,因此使我们教会更多的弟兄姊妹在经济上得以自由,透过参与建堂奉献,我们内在的生命也得到建造。愿神赐福!
◎ “万军之耶和华说: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灵方能成事。大山哪,你算什么呢?在所罗巴伯面前,你必成为平地。他必搬出一块石头,安在殿顶上。人且大声欢呼说:‘愿恩惠恩惠归与这殿(“殿”或作“石”)!’”(亚4:6下—7)

3、对建堂的主要疑问及回应

问题1:对三产权人方式的疑问。

产权人的方式是否可靠?只用三个人的名义来筹集资金,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试探。另外财务的管理、运作令人担忧,一旦资金运作不透明,会让一些人产生怀疑,对教会领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压力、质疑。我们是否可以用集体融资,合伙买房的方式来解决?如果教会还是决定要把钱汇集到三个教会同工的账户下,为产权人安全考虑,我们是否可以说成是借款,而且给每个超过1万元的弟兄姊妹开出“借条”?
问题回应:
1、建堂小组中会有由专业人士构成的会计小组。他们会采用一系列措施来防止可能出现的漏洞:产权人不知道账户密码;一段时间后产权人账户上的资金会转移到其他账户;或者尽量缩短资金停留在产权人账户上的时间等。
2、教会决定同时成立“监事小组”,对于整个资金的运转进行全程跟踪式的督察与审计。
3、对于所提出的其他建议,从神学上讲,教会不希望由于其他关系的存在,如股东关系或者债权人关系,而影响到教会的正常属灵秩序。教会建堂资金属于奉献的性质,与社会上的集资有性质上的区别(开“借条”不够诚实,而且并不会降低风险,哪天有人真按“借条”要账该怎么办?)。

问题2:对于如何化解政府压力之解决措施的疑问。

如果建堂过程中,政府有关部门施加压力,如冻结建堂资金,甚或以非法集资罪名拘捕教会负责人及参与建堂的同工,或以非法开展宗教活动为名没收房产,我们教会有没有周密的应对措施?
问题回应:
1、在教会建堂小组中,会专门成立一个法律小组,由相关律师组成,研究相关的法律和预防措施。
2、一旦出现所提出的情况,教会一定会诉诸法律途径,向法院提出诉讼。
3、这确实是一场属灵争战,需要我们的恳切祷告。

问题3:现在是否是购堂时机,以及教会是否有能力管理大会堂的疑问。

现在建堂是否太早,租房难道不更保险吗?3000万的资金,1500平米的会堂,我们是否有这样的运作管理能力?(现在的管理就存在着很多问题)
问题回应:
1、租房对于教会发展构成的危机:随时有被赶走的危险;在当前堂会规模的情况下换地方的困难;每年花费约百分之四十的教会奉献于房租上等。我们也必须认识到,教会若继续按现在的速度成长而又没有更大承载空间的话,将来的牧养和管理会成为更严重的问题。
2、对于更大的会堂,怎样能够管理得更好,教会也意识到这是对教会治理能力的一个挑战。教会把兴起更多有恩赐的执事放在祷告中。就目前的会堂管理来说,一方面要看到我们的缺欠,但也要看到神在教会治理方面给我们的祝福(如我们全年预算式事工模式等)。相信教会的管理会在现有基础上逐年改善。

问题4:对于是否能够集到足够资金,为何要在一年内完成建堂的疑问。

即使教会达到1000万元的筹资,但其余的部分怎么办?有足够的时间筹集到吗?如果其余的部分没有筹集到该怎么办?一定要在今年一年之内建好吗?时间是否太急了一些?
 问题回应:
1、我们首先当尽全力做好我们可以做的,其余的部分我们只能够凭着信心去仰望神的供应。在年内解决,这是我们的祷告,神知道教会长时间承受建堂风险的承载力有限。
2、如果到年底时资金缺口确实比较大,教会不希望由于保留大量资金、或者被动地被建堂事工所拖着,而给教会的其他事工带来不良的影响。

问题5:对于建堂可能导致教会不合一的疑问。

建堂过程中,如果教会同工之间不合一,或者有一部分弟兄姊妹不认可,是否可能造成教会的分裂?由目前的会友代表来印证是否具有代表性?
问题回应:
1、这次建堂的动员,教会把全教会的合一当作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则。到目前为止,所有教会同工都一致地支持建堂,相信建堂是神的带领。在这个意义上,建堂首先得到了教会同工的一致印证。
2、建堂方案在会友代表大会上也得到了多数代表,即44位代表中的38位代表投票支持。尽管教会成长太快,两年前选出的代表已经不能完全代表到所有的会友,但我们相信,在目前教会的秩序下,会友代表的投票仍然是在我们教会印证神心意的最好方式。
3、如果神的心意在我们教会中得到好的显明,那么我们相信,教会的合一就会得到保证,因为我们的合一是在他的真理和旨意之中。

问题6:对于建堂可能影响到教会牧养事工的疑问。

建堂是否会对教会的其他事工造成影响,比如教会的牧养事工?教会的同工队伍是否跟得上会众生命成长的牧养需要?如果建堂后人数规模可能是现在的几倍,牧养和管理力度能跟得上吗?如果有了空间,但是弟兄姊妹的生命却没有得到成长,不是得不偿失吗?是否先扎实地做好目前规模下的牧养,摸索大教会的小组、团契牧养经验,然后再考虑建堂?
问题回应:
1、教会意识到建堂对于教会其他事工可能会产生影响,因此专门成立建堂小组,不是由牧师或者传道来承担主要责任。牧养事工还是会继续推进。
2、建堂并不只是为了解决聚会空间的问题,不只是一个“土木工程”,其实更是一个“属灵工程”。我们没有把建堂与牧养分开。个人生命的突破常常是在我们某些方面遇到挑战的时候。“摇动根基”不要误解为是“经济”意义上的,而是在“生命突破”意义上的。从教会向整体教会转型的意义上看,建堂是把各肢体及各部门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整体教会的重要契机。我们希望在生命连接的基础上使教会成长为一个向外开拓型的教会。
3、教会的成长不能由我们来完全左右其进程,教会当紧跟神的脚步。而这几年是神在中国特别工作的时间。

问题7:对于奉献多少所产生的压力的疑问。

面对经济上所需的3000万这个数字,弟兄姊妹都觉得有一定的压力。不少人在心里打鼓:我会拿出多少钱?我是否要付出所有的?奉献少了会自责;多了与家人产生冲突怎么办?不归还的建堂基金怎么处理?
问题回应:
 1、3000万不是建堂的目标性指标。建堂的目标性指标是1500平米左右的聚会场所。我们奉献的原则是甘心乐意,无论多少,就是寡妇的两个小钱主也不轻看。我们的信心不是来自自己的奉献能力,而当定睛于神丰富的、出人意外的供应。
2、即使教会终止建堂程序,自由奉献的建堂资金也会存在教会的建堂基金里。它属于专款,以备以后建堂使用。教会在今年的预算中也会拿出年奉献的十分之一归入建堂基金。
3、认捐的方式是教会给每个打算认捐的弟兄姊妹一个编码。建堂小组只知道这个编码所代表的人认捐了多少钱。而且哪个弟兄姊妹认捐了多少也不会被公布出来。每个人只需要凭着向神得自由的良心来奉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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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本问题与回应系2009年3月会友代表大会投票印证前,专门针对会友代表和部分会友的疑问作出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