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畔的奇妙见证/舒怡

人生真是很奇妙。两年前,如果有人对我说:“你将会信耶稣。”我一定嗤之以鼻:“这怎么可能呢?!”
我是一名“80后”女孩,供职于一家媒体机构,过去两年常驻埃及。工作中,我必须学习国内各类政策文件,与党政精神保持一致;生活中,我完全置身于伊斯兰环境中,听惯了清真寺传来的唱经声,看惯了一座座高耸的宣礼塔,还与当地不少穆斯林成为好友——这一切都跟耶稣扯不上半点关系。
可就是在尼罗河畔,奇妙的事情发生了。2012年11月,我的心门突然打开,变得愿意去读一些介绍基督信仰的书,愿意去听一些牧师传道的音频。
其实,很多年前便有基督徒朋友向我传福音,甚至还带我去参加过教会活动,可我一直毫无感动,把他们介绍的材料丢到一边。这次,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我不再排斥这些,我至今也说不清楚。
后来,每当有朋友询问我究竟为什么会在彼时彼刻信主,我都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回答。我只是相信,圣灵在那一刻触摸了我的心,向我发出呼唤,而我回应了那份呼唤。

当头脑与心灵“打架”

在我逐渐认识主的道路上,C.S.路易斯的《返璞归真》、查尔斯·寇尔森的《人生观的故事》、考门夫人的《荒漠甘泉》、华理克的《标竿人生》等几本书,以及远志明、冯志梅等传道人的宣讲视频,给我以极大帮助。
最初,我极力抗拒,不愿加入神的家。我心中有许多忧惧,不愿在惊涛骇浪的人生里再增添一笔大风暴。
可是,在我的头脑还未信主时,我的心里已经深信主耶稣。这个说法或许很奇怪,但我确实发现,我们的头脑与心灵有时候会起冲突——而每当这时,往往心里的声音才是正确的。
比如,遇见别人落水,我的心里会说:“必须去救他!”可我的头脑却可能说:“太危险了,别去救他。”
当中国人餐桌上的鸡蛋、喂给婴儿的奶粉,都可能是假的,这不正说明我们的头脑聪明得无以复加、心却坏掉了吗?
于是,我听从了心灵的声音,在一则传道视频前,跟随屏幕里的牧师决志信主。
以前,我的心里仿佛有个空洞,怎么也填不满。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陷在罪里,与神隔绝的缘故。唯有抛却骄傲,圣灵才会进入我们的内心,充充满满地令我们平安喜乐。
信心(faith)是个难以解释的东西,却与我们的福泽息息相关。每当我信心大时,便平安而无忧虑;信心小时,便回复到原先的焦虑中,甚至怀疑神的存在。可是,神却始终对我那么耐心,引领我渐渐养成每日读经、祷告、灵修的习惯,然后果真如我所祷告的,让我的信心愈来愈大。
更奇妙的是,神打开我的眼睛,让我看见并经历了许许多多神迹,比如我在埃及某次危险旅途中竟然与所有险恶因素擦肩而过,在危难之中巧遇合适的人,等等。在未信的人眼中,那些不过是巧合,是偶然;但在我眼中,那却是神的恩赐,是必然。

逆境中的祝福

我的童年并不快乐,那种伤痛一直延续到成年,也影响了我的性格和为人处世。
家庭的不幸,绝非千言百字可以诉尽,请容许我简单概括:在我眼中,生父未尽抚养责任,待我长大后又说了一番极大伤害我的谎言,令我一度痛恨自己所含的一半基因,甚至想要自杀。
那时,我哪怕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都会发狂欲死,更别提见面了。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此生永不相见。
成长过程中,我心中常有忧虑:既然父亲可以不要我,那么母亲也会有抛弃我的一天吧?只要机缘凑巧,他们都会弃我而去。
头脑里,我深知母亲爱我至深;心里,我却难掩忧惧,仿佛只要自己不够优秀便会失去栖身之地似的。
于是,我从小便很自立,学习优秀,是大人眼中争气的好孩子;后来硕士毕业,顺利找到一份令人羡慕的好工作,在职场也干得得心应手。
不得不说的是,即便是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上帝也从未给我超出我承受能力的负担——他赐给我一个差劲的生父,却同时赐给我一个把我视为己出的继父。
虽然我与继父相处过程中也有苦痛经历,但是我从未怀疑一点:他是真心待我。有时候,继父与母亲拌嘴,甚至提到要离婚时,他会笑呵呵地说:“离婚可以,女儿归我。”母亲听到这一句时总会心软下来,再无气恼。
重组家庭中,有几个继父能够像他那样,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当作亲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地幸运。
只因着这份奇妙缘分,我行走在黑暗的谷底时,也依然相信人性、热爱世界,我的心中有许多的爱和感激,才不至于因为愤怒痛苦而跌落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着这些经历,我的性格突显了某些特点,比如我最痛恨虚假伪饰,知交好友都是诚实可爱的人;我容易理解他人的伤痛,成为许多人的倾诉对象。
8月的一天,我读到《荒漠甘泉》里的一段话,觉得那简直就是在说我!
“世上充满了需要安慰的人,可是如果你要作一个安慰使者,你自己必须受过训练,否则不足胜任。这种训练的代价极大,因为,你必须亲身尝过那种使人流泪流血的苦楚。这样,你自己的生活就会变成一间病房,在那里你可以学习安慰的艺术。你自己必须先受伤,当那位大医师替你洗涤,消毒,抹膏,包扎创伤的时侯,你就可以学习初步的救护。你是不是正在希奇为什么你目前会经过一阵特别的忧愁?等到十年以后,你才会明白。那时候你会遇见许多人受你从前所尝过的痛苦。你可以见证你从前怎样和他们同病,怎样得着医治;把病情说明了,照着神从前包扎你的方法敷上一点止痛油。那时侯,你会明白为什么你从前受这许多的苦楚,你也会感谢神所给你的训练和替你预先储蓄在你生命中的经历。”

“神安慰我们,不是要我们享受安慰,乃是要我们作安慰的使者。”
我所经历的苦难,原来蕴含着神的美好旨意。这是神对我的试炼,把我打造成他所需要的样式,从而能够帮助到周围更多的人。因着神造我、爱我,我的生命有了意义,我的人生有了一种使命感。

一次蒙恩之旅

信主以后,我的信心经历过好几次反复,直到今年6月下旬的一次旅行极大增强了我的信心!
最近两年来,埃及局势一直不稳定,尤其是西奈半岛。我向来是小心谨慎的人,也很少执着坚持什么,可是6月的时候突然非常想去西奈山走一遭。读过圣经的人一定知道,上帝在西奈山向摩西显现,在西奈山赐给他十诫;以色列人也是在西奈旷野漂流四十年⋯⋯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帝把这个念头放到我心里。我只是向他祷告,祈求他保守我实现这次行程,让我能在圣地见证神的伟大荣光,让我的信心能随之增强。
随着出发日期逼近,我的祷告事项越来越具体,涉及到具体行程安排。然而,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阻力。我所祈求的那些具体事项,一一遭到“否决”。
我开始犹豫,非常气恼,甚至抱怨说:“哪有什么上帝!如果有,他为什么不实现我的愿望!”另一些时候,我流泪说:“是不是上帝不喜悦我,所以不垂听我的祷告?”
我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着控诉父母亲的傻话。我们在天上的父,其实一直在微笑注视着我。
最终,在那个混乱动荡的时刻,我只身一人去了西奈半岛,又在一名贝都因导游陪伴下连夜爬上西奈山。那晚,天上挂着一轮超级月亮,我们的小轿车行驶在西奈旷野之中,没有路灯,荒芜一片,我终于体会到圣经里关于旷野的描述。大荒山里,我是唯一的游客,攀爬的滋味实在美妙难言!
在山顶,我见到了早期教会修造的小教堂,见到了壮丽无比的日出。当我在漆黑的夜里,用手电筒照着圣经,低声读经、祷告时,我心中的感动无与伦比。快要天亮时,一群俄罗斯基督徒抵达山顶,围成一圈,齐唱赞美诗。
我离开西奈半岛之后,一连串发生了许多事:贝都因人袭击西奈山脚下的圣凯瑟琳修道院,绑架多人;西奈半岛警察遭遇武装袭击;一名美国人在亚历山大遇袭身亡;开罗街头气氛骤然紧张;中国使馆发出紧急通知,要求中资机构人员尽量不要外出⋯⋯
当时,如果我的行程稍微有一点儿不同,比如所选航班推迟一小时,恐怕都无法顺利完成旅行了。
我终于明白:我是那么的有限,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安排对我才是好的。唯有我们的天父知道!他巧妙安排,让万事互相效力,最终成全了我。
我如此不配,却得蒙恩典,心中愈发惶恐,唯有谦卑。

饶恕,如此简单?!

我初信主的时候,便开始给母亲传福音。过去30年来,我们母女俩一直烧香拜佛,家里还供着观音菩萨。可想而知,母亲一开始很反感听我说耶稣基督。
可是,母亲毕竟是爱我啊,爱到一个地步,全心全意相信我的判断,愿意努力试着去理解我。有一天,我跟神祷告,请他引领、帮助我的母亲,请他赢得她的心。
没过几天,母亲告诉我,她信了。
自此以后,我和母亲互相鼓励,互相帮助,共同灵修、祷告。母亲从来不爱读书,以前只要翻开书就犯困,现在却可以津津有味地读圣经,最近还开始读《荒漠甘泉》、《标竿人生》。
有时候我提到书里的某些话,母亲竟然会说她也读到过,还能跟我讨论几句。这都是神赐给我们的礼物啊!
前几天,我与母亲通电话时突然意识到,我已经饶恕了生父。于是,我给生父拨通电话,对他说:“我以前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请你原谅我。”我没有说自己已经饶恕了他,而是请求他饶恕我。
我与母亲在灵里的成长惊人地一致,我相信这是圣灵把我们联接在一起的缘故。就在我请求生父饶恕时,母亲说,她最近一直在为当初导致他们离婚的那个第三者祷告,祈求上帝“祝福她”。
靠我们自己,这绝无可能,但是靠圣灵却是那样简单。对我们来说像山一样大的困难和阻碍,对神来说却是那样简单,他托起我们轻轻地就把我们放到山的那一边。
当晚,我读到《标竿人生》中的一段话,得知上帝经常用四十天去预备一个人,比如挪亚的生命被四十天的雨所改变,摩西在西奈山上四十天的经历改变了他的一生。
我心念一动,赶紧去查日历,发觉当天正是我完成西奈山之旅的第四十天!不信的人一定会说,这只是个巧合。在我心里,这是神帮助我增强信心的美妙礼物。

我愿成为一盏灯

回首过去,我发现以前是走在黑暗里,如今却走在光明中。只是行在黑暗中的时候,眼睛早已习惯了周遭的黑暗,因此浑然不觉得身处黑暗。待到走进灿烂阳光下,才恍然梦醒。
耶稣教导我们要做光做盐,意思大概是叫我们给世界增添光明、带来美妙滋味。我们犹如一盏灯,以照亮世界为使命。大灯能够照亮千千万万人,小灯仅能照亮三五人,只要发挥了神所赐的能力,便不负使命。
至少,我们要先照亮自己。倘若自己尚且失陷在黑暗中,又岂能配称为灯呢?
职场中,生活中;愤怒时,委屈时。每当我察觉自己又陷入骄傲、自私、愤恨、嫉妒、不平、懦弱等罪中,我便向上帝祷告,请求他拂去我心灵上沾染的灰尘,除去心灵园地里蔓生的杂草,让我行在他的光明之路上。
我从黑暗中行来,我尝过那苦痛的滋味,我不要再回到黑暗中去。我软弱、有限,唯有他能帮助我。有一天,我给一位基督徒朋友发送微信:“真的感谢神,他帮助我成为一个比原来稍微好一些的人,帮助我摈弃世界上的虚妄,而只瞩目那个美好的永恒世界。”
因为信靠他,我真切地感到自己犹如一根葡萄枝,连接在耶稣基督这棵粗壮的葡萄树上。他是爱的源泉,把爱源源不断输送到枝枝叶叶。
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枝桠,每一次快乐体验,每一段苦痛经历,都蕴含着神的美意。正如我原是暴躁易怒、缺乏耐心的人,若是依照我的本性去传福音,必定时常气馁、难以为继。
然而,我曾经是多么顽固地不肯信主!小时候听到收音机里的福音频道都会赶快换台,觉得里面的人说话好奇怪。如今,这些反而成为神的恩赐和祝福。我竟然可以不急不躁、循序渐进地跟周围的人传福音,遇到别人的质疑、不屑也不会感到气馁,因为我会立刻想到以前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我意识到传福音不能仅靠言语、道理,而更是依靠生命的感染力。许多朋友,包括我母亲在内,最终信主乃是因为看到我生命的改变。我真切地盼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像我那样得着温柔慰藉,收获平安喜乐。
感谢主。他不必造我们,却造了我们,显示了伟大的爱。因为他,我的生命有了意义,我心中对这个世界再无疑惑。

和守望教会有关的记忆/瑞玲

神带领我到守望教会

记得第一次听到守望教会这个名字,是和雪中敬拜联系在一起的。那是2010年十一假期,我回青岛见到了大学生团契的一个弟兄。我们是在一个基督徒的QQ群里认识的,回去前约好了要见个面。因为他知道我是在“三自”聚会,这次见面他特别跟我谈起了北京守望教会,提到说就是2009年雪中敬拜的那个教会。听到“雪中敬拜”时,我心中油然而升一股美好的感觉,却全然不懂雪中敬拜背后教会所面临的压力和逼迫。那时,“逼迫”这个词我几乎没听过,甚至不明白其含义。由于与这个弟兄的见面很短,对守望教会的了解也仅限于“雪中敬拜”这几个字而已。除了对雪中敬拜的场景产生的美好想象之外,也没有更多想法。在假期结束返京的火车上,我收到了这个弟兄的一条短信,信中特别嘱咐我回到北京以后去守望教会看看,并给了我守望教会一个弟兄的联系电话,让我回京后一定跟他联系。之后不久,这个弟兄因为工作关系离开了青岛,再也没有见过。
我从2008年底开始在“三自”聚会,到2010年下半年的时候,我自己感觉到,只是每周一次一个小时的敬拜讲道无法满足我生命的需要,而且偌大的教堂里面我竟然找不到可以交通的人,尤其是当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与圣经真理产生张力,我需要有人帮我确认该如何行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可以帮助我的人。圣经所讲的肢体连结我无从体会。那时,我根本没有家庭教会和“三自”的概念,还误认为教堂里人太多是造成没有连结的原因。所以我决定要找一个很小的家庭式的教会,要与肢体建立连结。为此,在一个朋友(不信主)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人,由此误入了“东方闪电”,被两个人控制了好几个月。
因为答应那个青岛弟兄回京后跟北京的弟兄联系,更主要是由于短信中弟兄恳切的嘱咐,回京后我跟守望教会的那个弟兄联系了,他答应随后那个主日跟我联系并带我去教会。而在同时,我一个不信主的朋友知道我在找教会,偶然间她听说她女儿同学的爸爸是一个教会的牧师,而且那个教会离我很近。我知道我此时需要在神面前祷告,所以没有贸然答应她去附近的教会。跟守望的弟兄约定的那个主日,记得是个阴雨天,我在家等他的电话,结果等了一天都没有来电话,心里各种想法翻腾。平静下来之后自己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守望聚会的地点在老故事餐吧,这个位置我还比较熟悉。于是祷告求神为我选一个教会。到下个主日,神带领我去了守望教会,那是2010年10月31日。在守望教会的第一次聚会,我泪流满面,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但我确信神为我预备的教会是守望教会。

我和腓立比小组

那段时间,我正受到“东方闪电”两个人的控制,她们听说我要到别的教会聚会,就极力阻挡,不断搅扰我。所以到守望教会的第一天敬拜刚结束,我就迫不及待地去寻求教会牧者的帮助,而错过了参加迎新小组。接下来的时间仍然是一个人,不知道如何与肢体建立联系。我是一个比较怯生的人,一般不会主动去跟陌生人搭讪。只是听说守望教会好像有小组,但也不知道如何加入,也没有去问。11月份被一个朋友拉到崇文门教堂聚会了两次,月底又重新回到守望教会聚会,从此再没有离开过。2010年12月5日我带一个不信主的朋友到守望教会,正是陪这个朋友参加迎新小组的时候,我了解到如何加入查经小组,当下就填表开始了连续四周的迎新培训。而这个朋友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守望教会。迎新培训结束后,程岚姊妹向我介绍了离我比较近的北苑腓立比小组,并给了我冰霞师母的电话,让我去小组前跟冰霞师母联系一下。我很忐忑地给师母打了电话,约在一个主日敬拜结束后在老故事的大厅见了一面,不记得说了什么,当时有些紧张,心想师母应该是很严肃的吧。
2010年12月31日,周五,第一次参加小组活动。这次聚会是在阿迟家的爱宴,一个人到一个陌生家庭吃饭,这还是第一次,对我来说紧张是必然的了。好在有之前见过的迎新小组的程岚姊妹和冰霞师母在,而且一进门冰霞师母就热情地喊出我的名字,让我心里安定了许多。正在厨房忙碌着的阿迟出来介绍说她也是山东人,还一口一个瑞玲地喊着,让我备感亲切,于是放松了很多。期间冰霞师母不断收到小白牧师的短信,是关于教会青年团契元旦营会受阻的情况,大家还戏说或许小白牧师回来还能赶上吃饭。整个晚上,大家有说有笑,我虽然没说多少话,但对这样的氛围感觉很好。
之后每周五,我都定期参加小组聚会。细致的查经帮助我明白神的话语,更令我震撼的是小组的分享环节,大家畅所欲言,毫无顾忌地分享自己生活、家庭、工作等方面的问题。大家全然敞开,不用担心和顾忌什么;没有等级、地位、学识、财富的差别,大家以圣经话语为标准来指导一切——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到的。这比我之前想要的肢体连结更加紧密,更加敞开。我很羡慕,渴望自己也能像其他弟兄姊妹那样,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融入其中。感谢神,从此我一直没有断过小组的聚会,慢慢地我也在这样的聚会当中被改变,尝到了弟兄姊妹和睦同居的美好滋味。小组的聚会成了我每周最期盼的事情之一,也是教会户外的两年多我得到牧养的主要途径。

在户外敬拜中,我的生命得到成长

实际上,在我还没有跟小组的弟兄姊妹建立起深入的关系时,教会就开始了户外敬拜。或许是与我第一次听说守望教会雪中敬拜时的美好想象有关,当教会决定要户外敬拜的时候,我有些兴奋。我现在才知道那是无知者无畏,当时对户外敬拜的后果还没有考虑太多。4月10日那天,去到现场看到戒备森严的场景时我就有些蒙了,然后被一个警察追着问是干什么的。我没有敢说自己是守望教会的而逃过被抓,却亲眼看见众多弟兄姊妹被一群人包围带走。回到家给冰霞师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很多弟兄姊妹被警察带走了,师母说她也在那儿。放下电话我就痛哭祷告。之后陆续接到弟兄姊妹的问候电话和寻人电话,得知小组好多弟兄姊妹被带走。那一天我像丢了魂魄一样,只想见到教会的弟兄姊妹,哪怕是不认识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就约了一个弟兄去了西屋,那是我第一次去西屋。在随后的两天里,我几乎是含着眼泪过来的,一直在网上搜寻关于小白牧师和师母的消息,也是此时通过一些弟兄姊妹的文章了解到小白牧师和师母的一些经历,不禁感叹神在他们身上的工作,他们的经历也深深地感动着我。
当时小组里除了我和新来教会的w姊妹以外,其他人都被警察登记过资料。4月17日主日那天他们都被堵在家,所以能自由去户外敬拜的就剩我和w姊妹。因这一周以来被弟兄姊妹各样的事情所感动,心想身为守望教会的一员,也必须有被警察登记过资料的经历才配为守望人,所以就决定和w姊妹4月17日去户外敬拜,并且一定要被警察登记资料。那天一大早,我和w提前到达平台附近,去探了探地形,然后返回到和其他弟兄姊妹约定的地点。w拉着我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走向平台。那一段路上,我心里充满了恐惧,要不是w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我想我可能就退回去了,是真想退回去,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奇妙的是,当警察围上来赶我们上公交车的那一刻,心里却突然平静了。这是我第一次体会诗歌中所唱的:你是我的平安,怒涛中的平安,风雨中的宁静,忙碌中的安息 。之后在派出所待了30个小时,经过一系列拍照、留手印、做笔录、被恐吓,还是有些软弱了,出来时答应警察下个主日不去户外了。
在一段时间的休息以后,仍然有感动要去户外,我向神祷告赐我平安,使我能够像素常一样,单单敬拜他。神垂听我祷告,赐我平安让我确信这是出于他,使我走向平台的脚步一次比一次更轻快,面对警察时的恐惧一次比一次减少,直到现在面对警察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在户外敬拜中,经历被弟兄姊妹陪伴守候,也守候陪伴弟兄姊妹,真实体会到弟兄姊妹在主里成为一家人的美好。在户外敬拜的经历中,也更加明白主耶稣所说:我所喝的杯,你们也要喝;不背着他的十字架跟从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神的话语立定在天,永不改变。

常常感动我的两个人,两件事

初到守望,户外之前,由于跟弟兄姊妹的关系不是很密切,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和事不是很多。但有两个人,两件事却印象深刻,常常感动着我。尤其在户外敬拜初期很艰难的那些日子里,这两件事常常浮现出来,使我得着很大的安慰和鼓励。一个人是天明牧师。记得那是2010年的深冬,有一个主日我约了一个朋友去教会,我站在老故事大门口等她。这时看到天明牧师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因为听过天明牧师的讲道,突然看见牧师有点兴奋。大概是看见我在看他,牧师向我微笑,冲我点了点头(那时天明牧师根本不认识我),就匆匆地走了。就是牧师的这一个微笑点头,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充满在我心里,使我觉得我不再游离在守望之外,而是守望家中的人。另一个人是小白牧师,腓立比小组的组员大部分都住在北苑附近,我进入小组后,当时只有我一个人需要乘公交,而且末班车是晚上10点。在分享环节,大家常常一说起来就收不住,而小白牧师每次都会盯着表,限制大家分享的时间,保证能在9点45分结束,给我留出赶往车站的时间。直到现在,我没有一次因小组聚会错过末班车。牧师如此细致体贴,不能不使我感动。
又是一年的十月,感谢神赐我这样的机会让我重温自己在守望教会的点滴,数算神的恩典。感谢神使我能够委身在教会。我曾经是多么地悖逆、自以为是,如今借着在艰难中与教会一同经历,一起坚守,我学会了在忍耐中等候盼望,相信这是神对我生命的祝福。

从三自到守望/婴孩

转眼间,从三自缸瓦市堂到守望教会已经三年多了,其中户外敬拜就经历了两年多。因为自己在户外敬拜前被神特别引领到守望教会,所以户外敬拜于我而言,是无可推诿的责任。虽然自己常有软弱,但也只能存敬畏的心持守。小白牧师常感慨:这次户外敬拜,你们这几位从“三自”来的弟兄姊妹真是迅速融入!是啊,那是因为在我们来守望之前,神在我们生命中早已有奇妙的预备和带领。

2004年12月我在缸瓦市堂受洗,一受洗就加入了青年服事组,在那里经历生命的破碎,也被上帝陶造。到2010年的6月,我在那里已经聚会服事五年半了,突然发现自己的生命进入瓶颈状态,每次聚会领完位会,坐下来,赞美进不去,讲道不觉得饱(其实早已开始在外边自己找粮了)。有一天,我对主说:“若是可以,让我离开这个服事的位置吧!”(我想到的是调整到教堂别处的聚会,哪想到神的意念真是高过人的意念啊)按照我惯常的自省习惯,我首先要省察是否自己出了问题。在求主光照的过程中,上帝却让我头一次敢于正视教会所存在的问题。一次主日聚会从教会的卫生间出来,回头看,是没有人排队混乱的卫生间;往外看,教会散会的人群直冲到马路对面(每次教会散会,走人行道的人很少,都会造成周边交通一阵混乱),我突然想:“这教会和世界有什么区别?难道教会只是来聚个会的场所?是不是教会也有问题?”于是我开始寻求,到底问题在哪里?上帝就借着一个一个的路标,带领我认识教会的问题所在,直到最终把我带离三自教堂。

一、 “基督徒只是不小心挖了专制主义的墙角”

第一个路标,就是《自由的崛起》。这本书的副标题是“16—18世纪,加尔文主义和五个政府的形成”。书中主要阐述了加尔文主义对日内瓦、法兰西、苏格兰、英格兰和北美殖民政府的影响。已经忘记了当时为什么要读这本书,可能是“自由”两字吸引了我,因自己内心深处一直都有对自由的向往。不仅是个体的自由,更向往群体的、民族的自由,于是想看看那些比我们自由的西方政体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读这本书其实需要非常深厚的神学、教会史知识,以自己当时的水平,这本书读完后,感觉就好像没读一样。但其中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且不断揣摩记忆至今:“基督徒只是不小心挖了专制主义的墙角。”因为从小生活在专制的国家,任何与政府意识形态不符的行为都会被冠以“蓄意颠覆”之类的罪名,但那句话说基督徒是“不小心”挖了专制主义的墙角,也就是说,基督徒不是“蓄意”与政权作对,不是奋锐党人,只是因为持守自己“只尊耶稣基督为大”的信仰,就不得已触碰到了专制主义的敏感神经,用今天守望教会袁灵传道的话说:“不是我们主动挑战凯撒的疆界,而是教会被迫宣告凯撒侵入了上帝的领域。”于是,上帝借这句话,在道德和良心上释放了我。

二、三自教堂和家庭教会的历史渊源

《自由的崛起》译者之一是王怡(当时他还是长老),以前只是听说过王怡牧师,但一直没听过他的讲道。读过那本书之后,就想上他的博客去看看。在他的博客上看到了挂在上边的他的书,书名是《与神亲嘴》。其中一章是《1957年的基督徒右派分子们》,这是第二个路标。上帝带领我第一次面对中国教会1949年之后的历史。我是在家庭教会的圣诞节布道会听到福音,后来在三自缸瓦市堂受洗,虽然知道中国有三自教堂和家庭教会,但一直也不知道二者之间的区别(到守望教会之后,教会多次阐明二者的差别),而三自教堂对此从来都是避而不谈,最多也就谈谈家庭教会“不顺服政府”,让大家不要到家庭教会聚会。至于家庭教会“为什么”不顺服政府,从未有人提及。在三自教堂提到家庭教会,从牧者到弟兄姊妹都常常带着一种神秘的恐惧与逃避,没有人给我讲过二者之间的分歧和渊源,而我自己或许出于对政府的恐惧而安于现状,也没有想去寻找二者的区别。《1957年的基督徒右派分子们》不仅叙述了在政治运动中持守信仰的弟兄姊妹,也比较完全地呈现了1949年之后,甚至1949年之前,政府管控基督教的计划和实施过程。从这篇文章中,我才得知三自的性质和目的:“最讽刺的,是一个号称独立自主,‘自治、自养、自传’的三自运动,却建立了一个二千年教会史上罕见的彻底依附于政府、放弃圣经真理而接受现实政治目标控制的宗教组织。用吴维尊的话说,这个‘自’,实质上是中国的党和政府对神在中国教会的绝对领导权,或绝对主权。对基督徒来说,这已不是基督的教会,也不再是基督教信仰。一些公开反对三自、捍卫基督信仰和良心自由的,恰恰是当时中国的一部分独立教会和本色化教会。而三自运动的主要目的,反而是要替当局消灭他们。”从这里,我大致明白了三自教堂和家庭教会(独立教会)产生的历史和区别。

三、“信和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

但历史知识是抽象的,道理上明白了,却还没有深入我心。《1957年的基督徒右派分子们》这篇文章中还提到了王明道、袁相忱等老一辈牧者,于是我顺藤摸瓜,开始在网上寻找他们的传记,寻找那真实、具体、鲜活的信仰见证,这是上帝带领我的又一个路标。我找到了王明道牧师的传记《又四十年》,文中提到他在日本占领时期,因着对信仰的持守,被日本政府特批可以不加入其控制下的基督教宗教组织,即“华北中华基督教C团。而1949年之后,解放军立起了“宗教信仰自由”的宣传标语,王明道牧师心想:“和听不懂中国话的日本人都能交流至此,面对推崇宗教信仰自由的中国解放军还有什么困难呢!”没想到的是,他却被说中国话的同胞关押了起来,要他写保证书。他说,我写了这个,就不能做牧师,不能讲道了,圣灵就不与我同在了。对方劝他说,你还可以讲道啊,你看过唱戏没有,你可以在讲台上演啊。因着自己的软弱,他写了,出来后长期处于不安与自责中,后来悔改,并反省自己的骄傲和轻敌,最终又被关入监狱二十多年。

王明道牧师所写的那篇“我们是为了信仰”一文,也附在传记后边。文中称当时三自协会的领袖吴耀宗的“现代派”信仰为“不信派”。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耶稣借童女降生是‘一个寓言’。耶稣舍命为人赎罪,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十字架只是显示了上帝慈爱的能力。’‘是否相信肉体复活,是与整个基督教信仰没有多大关系的。’耶稣再来‘只是一个诗意的象征’。《创世记》不可信,先知书不可信,福音书不可信,使徒的书信不可信;先知的预言不可信,使徒的见证不可信,主耶稣亲口说的话不可信。这样,圣经中一切的要道就都被现代派否认、推翻得一干二净。还剩下了什么呢?还剩下了什么呢?亲爱的弟兄姊妹们,这就是现代派的信仰!这就是现代派的真相!我称他们为‘不信派’,是不是冤枉他们?是不是对不住他们?”(摘自《又四十年》)谈到加入三自,王明道牧师提到“信和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 每一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两种或几种物质,必须性质相同方能合一,否则绝无合一之可能;纵使勉强将二者合一,结果必至发生一种恶劣的现象。基督求父使他的门徒合一,使徒教训教会合一,因为这些人性质是相同的。叫信徒与不信派这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人合一,是一件极不合理的事。”“再进一步,信圣经和救恩的与不信派要合一,教会与社会要合一,基督与撒但要合一,光明与黑暗要合一,‘合一’,‘合一’,这种合一的结果,不过造出一座大巴比伦城罢了!” (摘自《又四十年》) 通过王明道牧师的文章,我明白了原来最初三自的领袖是“自由派”,也了解了自由派的信仰,并“信和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的圣经原则。“自由派”至少还提到耶稣基督,而三自的最高领导其实是政府,此政府又是信仰无神论的,那教会和三自岂不是更不能同负一轭了吗?

四、“基督是教会的头”

从袁相忱牧师的传记《活祭》里,我第一次看到不加入三自是因为“基督是教会的头”的表述,也正是这句经文,如醍醐灌顶,帮助我看清了三自教会的问题所在。“袁相忱曾多次对信徒阐述过他为何不参加三自的原因,主要有三点:一是他的教会早在1946年开办之日起,就是三自的,没有加入任何外国差会,也没有做任何机构或团体的附属,以取得支持。他也是北京六十多个教会中唯一的一个租房子聚会的教会,他一家九口人的生活和福音堂的房租,都是由信徒的奉献和他自己做翻译的收入来维持,早就是自治、自传、自养的了,所有没有必要参加三自。第二个原因是他认为基督是教会的头,教会是属神的,不应该与一切属世的联合。政治和宗教要绝对地分开,神的东西要归给神,凯撒的东西要归给凯撒。这是两个领域;政治不能利用宗教,教会工作也不应依靠政治。国家用宗教事务局来管理一切宗教活动,认为教会是人民团体之一,也要在党的领导下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这是袁相忱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同的。第三个原因是他对三自某些领导人的信仰不认同,袁相忱具有传统福音派的神学观点,不赞同新派的信仰。他认为吴耀宗先生的新派神学观点虽然承认有神,但这个神是抽象的;袁相忱相信的是有生命、有位格的神,与他们的不一样。所以他就常对别人说,‘信的和不信的不可同负一轭,这是圣经上教导我们的。他们信的神和我们信的神不一样,所以我不和他们在一起。’”袁牧师提到“基督是教会的头”,哦,我终于明白了,三自教堂偏离了教会生命的源头——耶稣基督,教会自然会僵化,肢体间没有真实生命的连接,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自己的生命枯干,也和教会偏离基督有关系。“造他的要和他一样,凡靠他的也要如此”(诗115:8),以政府代替基督做教会的头,就是拜政府为偶像,教会就会越来越像一个政府部门,牧师也会越像是政府的公务员,只注重“办好”聚会的形式。教会对外没有见证,也都是必然的了。
传记中袁牧师和袁师母在患难之日在神面前的持守和蒙恩的见证,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袁牧师被带走关押之前,传记中是这样写的:“此刻的袁相忱已经完全从那种畏惧、胆怯、软弱的桎梏中解脱出来了,天好像在刹那间云开雾散,他对神的信心大增,与神的关系又得到了修复。他告诉妻子:‘在神的真道上,懦弱是一种罪;人在软弱的时候,就是被这种罪所捆绑。所以神对约书亚说:‘你当刚强壮胆,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因为你无论往哪里去,耶和华你的神必与你同在。’我们也应当刚强壮胆。以前那么多苦日子不也过来了!我相信神不会给我们承受不了的重担的,我们若恒久祷告,一心靠主,主就必定保守我们。良久之后,袁相忱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八个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袁牧师坐牢二十多年,袁师母独自带大了六个儿女,她那“这事若是出于神,我就默然不语”的顺服和信靠,常令我感动落泪。袁相忱曾问妻子:“这二十一年多,你是怎么过来的?”梁惠珍(袁师母)用一句话回答他:“困难很多,恩典更大。”(摘自《活祭》 )在这一对伉俪身上,我看到了神忠心仆人的形象,还有神对他忠仆赐下的恩典与保守。

五、“这礼拜堂是三自的,你们不同意,你们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去。”

虽然看到了历史上三自教堂对信仰的妥协与背离,但我还是很难将其和现实中自己所在的缸瓦市教堂直接联系在一起,甚至有侥幸的心理:也许现在的三自教堂不一样了吧?也许缸瓦市教堂和其他教堂不一样吧?从一位已经离开缸瓦市教堂的姊妹那里,我得知曾经任缸瓦市教堂主任牧师的杨毓东牧师被“赶出”教堂的事,于是在网上找到了杨毓东牧师的传记《易水待暖》。借这部传记,也是一个关键的路标,上帝让我看到了缸瓦市教堂在信仰上的背离。至今记忆犹新的是传记中所记载的杨毓东牧师被赶下讲台的那个主日的情景:“1994年12月4日是当月的第一个礼拜日,按照以往的安排是圣餐礼拜,由我(杨毓东牧师)讲道领圣餐。但是他们都布置好了,不允许我进教堂,从我家门口到教会都安排好有人监视,命人看到我就把我弄到车上,不许我进教会,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随意而为了。按照我的惯例,每次讲道都要写出讲章,这次也是如此,题目是《耶稣的路》。不过第二天没有讲成,这个讲章保存至今。我睡了一觉,从两点睡到四点,起床后我穿上羽绒服,因为我知道这次很可能就被捕入狱了,我的妻子说:‘你住监狱可以穿件羽绒服去,不要穿棉袄了。’骑上自行车,我来到教会把车停放好,然后到后边烧锅炉的那位弟兄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就到时间了。负责看管我的人没有一个碰见我,我顺利地到达了礼拜堂,实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早晨,王美真也意外地提早来到教会,她是负责主持的。正好我们可以一同上台。当时一般都是从南面山门上讲台,当中的屋子是布置圣餐的地方,将两边隔离开来。后来邵伟(邵凤元牧师之子)来了,他知道事情危险,要打开安全门,发现我在那里。当时布置圣餐的堂管会的男青年就给我提议,让我穿上礼服从北边门提前上台,我想这是一个好主意,就穿上礼服,从北门提前六分钟登上了讲台。 按照他们的计划,是要从南边登上讲台,当他们安排作主持的杜凤英,还有于新粒、殷继增、石泽生、邵文一干人等上来时,看见我已经穿着礼服端坐在北边讲道的位置上,顿感意外,十分紧张,就临时拿椅子坐到别的地方。当时形势一触即发,堂里满了人,院子满了人,和往常礼拜一样。在这种气氛之下,一位南方来的信徒看见形势不好,就哭着作祷告,这样一来气氛就更加紧张了。看见三自两会的人上台,信徒们就站起来,有的还站在椅子上轰他们下台。杜凤英在台上也没法起作用,于新粒上了两阶台阶,就不敢往上走了。后来政府的人鼓励他:‘我们为你夺权,你怎么后退呢?’于是他又重新上台。看形势不妙,素有威信、权柄的殷继增以主席的身分来到讲台前拿起话筒,向大家喊话,让大家安静,可是他越喊底下的声音越大,要他下台。后来他怪这话筒不好使,实际上话筒哪里有两千人的呼喊声大呢。于是我走上前接过话筒,堂内马上就安静下来,大家鼓掌。可当殷继增再次拿起话筒,堂内又继续混乱。这样僵持了20分钟,北京宗教局副局长季文渊从侧门进来,在台下对我说:‘杨牧师,这形势非常紧张,你应该考虑信徒。’我说:‘有话会后再说。’过了一会,形势越发紧张,他又出面了,说:‘你应当考虑信徒的安全,我作为政府的官员,我的乌纱帽可以不要,可以干点别的。但是你作为牧师应该保护信徒的安全。’看到如此局面,想想他讲的话不仅是威胁,也有一定道理,于是我就下了讲台。我还在讲台上的时候,他们安排由陆志明上来劝说王美真下来,据说他还是王美真的表叔,但他不信耶稣,是一个无业人员。王美真不同意,然后就上来一个叫张月英的拉她,也没有拉动。最后上来了几个人,就把王美真强行拉下讲台。我下来之后,季文渊陪我进了我的办公室谈话,众多的信徒围在外面,他们怕我被他们抓走,所以在那里呼喊,举手祷告,后来季文渊拿出名片,对会众说:“我叫季文渊,是宗教局的副局长,我保证杨牧师的安全,你们不信可以到我家找我。”但是信徒还是在那里举手祷告。这时候殷继增终于可以发言了,他没有讲道,只讲三自和三自的权威等等。殷继增还向众信徒说:‘这礼拜堂是三自的,你们不同意,你们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去。’这话惹起信徒更大的反感。后来得知,他们出动了近200名便衣警察,信徒看见他们都有步话机并带着武器,另外事后有人告诉我说他们在二炮和附近一个工厂中安排了500名防暴警察,以防信徒起来反抗,上街游行。他们预备了很多的警车,下令只要有人出教会大院,出来一个抓一个。他们甚至还命令急救中心,若缸瓦市堂呼叫急救车,一概不许来。看起来是准备动武了。”(摘自《易水待暖》 )我认识的一位姊妹亲历了当年的那场冲突,而文章中提到的三自帮着“夺权”的杜凤英牧师正是现在缸瓦市教堂的主任牧师。至此,我离开缸瓦市教堂的决心已定,没有任何疑惑和犹豫了。

六、上帝带我到守望

认识到缸瓦市堂偏离基督的问题,下一个主日,我一早起来,梳洗完毕,脚却怎么也踏不出家门了,无法去教堂参加主日敬拜。连续三个主日,都是如此。那感觉就像夫妻一方出轨了,也就不能同床睡觉了。我只好先向教会请了三个月假,一是想调整一下,另外也继续寻求主的带领,或者即使离开教会也不致太突然,让肢体们有接受的过程。这些年几乎与外界家庭教会隔绝,当想到有可能要离开缸瓦市教堂时,我求主“把我带到一个他的真教会,与众肢体有真实的相连”。当时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宋军牧师,我是2000年在他们举办的一次圣诞赞美会上第一次听到福音的,多年没有联系了,去网上查了下,得知他在守望教会,正在香港读神学。也看到守望教会雪中敬拜的消息,感动并且激动,仿佛以利亚找到了那没有向巴力屈膝的七千人。但我还是想:“宋牧人不在北京,没有人引荐,自己还是没有胆量一个人去陌生的守望教会。”正在我自己心里如此嘀咕时,一次主内讲座中,身边坐了一位姊妹,互动中彼此熟悉,结束后问她在哪个教会,她说“守望教会”。这是上帝给我的又一个路标,指向守望。她说宋牧可能12月份回来,我说:“等宋牧回来,我可能去守望,现在不准备去。”但7月8日在教会请假、交接的工作都办完了,面临的就是“下个主日去哪儿聚会?”这是个紧迫的问题,于是我只好再上守望的网站看看,看到宋牧7月11日讲道,我心想“他是放暑假回来休假吧?”于是那个主日第一次去到老故事餐吧,参加守望的聚会。记得宋牧站上讲台,说的第一句话是“从今天起,我回到守望”。那一刻,我得到了上帝带我到守望教会的确据。在讲道结束欢迎第一次到教会的朋友时,我说:“今天来到守望,我想我回家了。”那天还赶上发《杏花》(以前在别人那儿见过,我一直都想要一本),后来才得知此杂志为季刊,三个月才出一期。难以形容那一天的心情,感恩、兴奋、惊奇!.
到守望之后,先是听了宋牧关于三自的三次密集讲道,印象最深的是“米该亚惹着谁了”那场讲道。谈到假先知对亚哈王的讨好、与先知米该亚的对立,也谈到守望教会购买的新堂与三自海淀堂一条马路之隔的“巧合”。那几次讲道真是及时啊,从来没有听过牧者现场讲述三自和家庭教会的问题,感谢主,他知我所需。从缸瓦市出来之前,我本来准备找《基督教要义》看看,了解基督教的教会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于是就去教堂的售书室买了一套三自出的《基督教要义》,让我失望甚至气愤的是,这部书被大面积删节,第三卷的“教会论”部分基本被整部删节,只剩标题了。而那些标题,正是我感兴趣的内容,看来他们真是心虚啊,怕信徒建立符合圣经的“教会观”,就用了这种办法。但感恩的是,那一年,完整的《基督教要义》正式出版了。拿到那部书的时候,我刚开始在守望聚会,对教会还不了解,看到封面上的“孙毅、游冠辉修订”,我还和一位姊妹说,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好像是哪个教会的长老,其实就是守望教会的长老啊,呵呵。拿到这部巨著,激动地直奔第三卷的“教会论”,开始啃。现在想想,都不知自己当时哪儿来的劲头,或许这就是上帝在那时所赐的“饥渴慕义”的心吧。
“教会论”读完,又上了守望教会的会友课程,了解了教会的信约、章程、纪律(以前在三自教堂五年多,从来不知教会还有这些),我才慢慢建立了“教会观”,看到了教会观中最核心的是:“基督是教会的头”。这也是今天守望教会在户外敬拜的争战中所持守的信仰核心。从三自到守望的过程,是我从一个个体信徒变成教会肢体的过程,教会史、中国教会史、老一辈的见证、三自教堂的偏离、守望教会的建制,上帝一路上以这些路标带领我,直到我看见那合他心意的“教会”——他忠贞的新妇。记得以前读过这样一句话:“没有看到神的教会的信徒,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基督徒”,那时不以为然,今天想来,确实如此。

将荣耀归给神——广州探访八十八岁老牧者林献羔/钟道

采访缘起

2012年10月10日,我与北京中原基督教会圣爱团契的胡石根长老共同踏上了南下广州的列车。胡石根自1992年因组党被判刑二十年,坐了十六年三个月的监牢,于2008年8月出狱,今年(2012年)才办理了身份证。同年,在结束了“剥夺政治权力期”后,是第一次离京出行。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到广州访问曾经坐满二十年(1958年到1978年)监牢的林献羔老牧师,我们称他为林伯。
10月11日一早,到达广州,找到住处后,我们就与广州一个家庭教会的长老联系,于上午11点左右找到雅荷塘(北)荣桂里十五号,探访了林伯一个来小时。10月12日,在到达广州的第二天下午三点,我们再次于约定的时间,与日本《北海道新闻》的记者佐藤千岁共同访问了林伯,第二次会面两个多小时。10月13日是周六,晚上有聚会,林伯讲道。这次我们是一行四人,第三次来到“荣桂里十五号的福音堂”,听了林伯《<历代志上>概论》的讲道。林伯风趣清晰的粤语福音讲道,深深地吸引了与我们一同前来的那个广州当地人,或许他是第一次进入教会听讲道,愿上帝的灵感动他的心。聚会结束后,我们四个人都在教会买了圣经,请林伯签名。
这次去广州对林伯的“三次探访”,与弟兄姊妹在基督里的会见和同行,丰富了我们相互之间的感情,也让我越发感受到在基督里彼此相交的美好。一个多月后,回到北京,听“三次探访”的录音和林伯讲道后,整理此文。愿天父的祝福与每一位信靠主耶稣基督的弟兄姊妹同在!更愿还没有信靠耶稣基督的人,受到圣灵的感动,成为蒙受天父上帝祝福的人。
在访谈中,林伯用圣经真理提醒和勉励我们:一是“天国近了,主要来了”;二是“持守真道,直到主来”;三是“逼迫越大,福气越多”。林伯特别多次提到自治、自传、自养的“三自”问题,林伯说,“我们是神治、神传、神养,没有‘三自’,只有‘单自’,就是‘对付自己’。”

初见林伯,书生老人

2012年10月11日上午,第一次去探访著名的林献羔老牧师。当我们三人上到二楼时,看见林伯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会客大桌子旁,在吃午饭。看到我们进来,林伯很快就吃罢饭,收拾好,拿出他发表的二百二十多本小册子中的几本,与坐在对面的胡石根长老和我交谈起来。林伯以清晰的带有广东口音的普通话,拿出一本一本小册子,指着其中的图片,给我们讲解,显露出书生本色。
介绍完几本“灵音小丛“后,林伯又拿出六本传福音的小册子,让我们多拿一些。胡石根长老说:“上午来的时候,给蔡伯打电话,蔡伯让我们到广州后,一定要来看林伯;另外,来之前袁相忱的二儿子袁福声,也让我们向林伯问好。看到林伯越活越年轻,真是教会的福气。蔡伯按立长老的事,也特别来跟林伯说,林伯是我们的总牧长。我们还办了一本《归正》杂志。另外,明天有个日本女记者佐藤千岁来采访林伯。”林伯听后很高兴,对于第二天的见面,林伯说:“上午九点以后可以,中午要休息;下午是三点以后,五点我要吃饭了。”

二访林伯,神的宝贝

钟道:您这边的教会从1979年恢复聚会到现在已近三十多年的时间了,中国家庭教会也经过了这三十多年的发展,您认为中国家庭教会当前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林伯:现在家庭教会就是不愿意参加“三自会”,你们都知道“三自会”啦!三自会,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自治,应当是圣灵管制,不是自己治理;自养呢?应该是神养我们,不是我们自己养自己;自传呢?是圣灵在里头传,不是你在传。我们只是有“一个自”就够了,就是对付自己,是“单自”,不是“三自”。所以我们经常跟弟兄姊妹说,我们不参加“三自”,“三自会”的弟兄姊妹来聚会,我们也欢迎,但是我们不叫他们讲道。现在在中国,家庭聚会的信徒就是不愿意参加“三自”,在中国百分之七十都是家庭聚会。北京你们都知道了,应当也是百分之七十左右。
感谢主,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聚会,政府也不干涉我们。过去,1955年到1957年的时候给他们逮捕了一回,后来1958年到1978年,又坐牢去了。我感谢神,我坐了二十多年牢,两次。头一次是十来个月,第二次是二十年,我没有哭过一回。
头一次被捕,有一个叫王国显的,你听过这个名字吗?还有张耀生,我们头一次三个人被捕,我们都准备好,把一包衣服啊,手巾、牙刷啊之类的东西都包起来,放好。那天晚上他们来逮捕,我们就很高兴,拿东西走,一个人拿一包。这是头一次逮捕,有十六个月。
那后来,释放了我们以后,王国显去了美国,我还是在广州。我也知道他后来来找过我,但是我感谢神,认为神呼召我是在广州,所以我就再没有离开过广州了。
现在政府不打扰我们了,自从1990年到现在,一共有150多位记者来过,包括BBC,CNN,都来过这个地方。不是一天一起来,都是分开来的,有时两个,有时三个。另外美国领事馆有32个领事来过。所以政府现在不打扰我们,你打扰我们的话,有一百多个记者,一传开,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有一个公安人员,我们在大马站的时候(1999年)经常找我谈话,希望我参加三自。我说我不参加,我叫他再抓我。以后就有四年零八个月,再没有找我了。到了2004年,他又来了,来的时候态度就比较好了,说“好几年没有跟你谈话了”。
我们现在每个礼拜有四堂聚会,四堂都是讲一样的道,但人不一样。因为我们这个地方三层楼,十三号地下一层,共四层楼,最多能坐一千人。这边、那边都有闭路电视,我们一个礼拜四堂,最多的时候有四千人。
很多外国人都来采访我们,有时候外国人找不到这个地方,不容易找,警察还把他们带过来,帮我忙啊!感谢神,他们不嗦我们,还帮我忙(笑)。

钟道:您的父亲林保罗是在1971年8月25号去世的,享年74岁,您是1958年5月30号第二次被捕的,入狱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中您父亲林保罗一直在广州,您进去以后就没再见过他吧?
我从您的《见证》里读到,1963年7月到1978年5月,您在山西太原西峪寨沟煤矿劳动了14年,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仍然能够看见上帝的保守和恩典。当时在煤矿那种非常危险的环境中,在地下煤洞里做挂车的工作,干这个工作常常有被运煤车压断手脚的。
林伯:我入狱后,再没见过我的父亲。后来我(在煤矿里)带的那个男的(学徒工),(干了)三个月就死在里面抬出来了。我干了十四年,连一根指头也没有断(林伯伸出自己的手给我们看)。神的保守啊!感谢神!

胡石根:昨天您提到咱们好多家庭教会都是老底嘉教会,您觉得这样的教会,应该从哪些方面去悔改呢?
林伯:老底嘉,大部分是老底嘉教会,就是七个时代,最后是老底嘉。每一个时代也有好的教会,(现在)到了老底嘉教会时代。第六个非拉铁非教会,有司布真,慕迪等等,是很好的。
到了现在呢,老底嘉看起来,不冷不热的多了。但是很奇妙,老底嘉也有很多很爱主的,他们坐在耶稣的旁边。最后我们会看到,其他教会最好的,也是坐你的宝座,戴你的冠冕。而老底嘉好的圣徒呢,就跟耶稣坐在一块。
所以我以前总在问神,哎呀,你怎么不把我放在非拉铁非教会时代呢?如果我在那个时代,我就高兴了,可以看到司布真等等圣徒了。后来看到,原来老底嘉如果有爱主的人,还坐在耶稣的旁边。其他教会(时代)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就是老底嘉教会有这个情况。感谢主啊!所以我们这老底嘉呢,也不用灰心,也不要学不冷不热的人,反正热心爱主,今后坐在耶稣的旁边。

胡石根:现在广州这边的家庭教会状况都还算可以的。但在北京这样的城市,家庭教会仍然受到很多逼迫。比如北京一家很大的教会守望教会,您知道吧?他们有一千多人,以前是租房聚会,后来政府就逼迫房东,不租给他们。他们没办法,就筹了两千七百多万买房子,钱都凑齐了,也交给了房主,但房主就是不给钥匙。
为什么?政府说“不给他们房子”,所以他们就没有聚会的场所,后来他们就到公开的露天去敬拜神,就在中关村的一个广场上。信徒每个礼拜去的时候,警察就抓他们。每个礼拜都这样,已经有一年半了,所以守望教会现在处在一个非常艰难的时期。
很多教会也在声援他们。很多北京的牧师长老,也经常在一起联合祷告,求主给开出路,让政府的官员可以回心转意,让我们的弟兄姊妹能够坚持住,更多的弟兄姊妹能代祷。所以从目前的状况来说,守望教会确实处在一个很重要的时期。
很多的城市教会虽然还没有发展到守望教会那么多的人,但事实上也还处在受逼迫的情境中,或者不让你租房子,或者把你赶走,你没有北京户口,就不能在北京住。
林伯:撒旦就是这样嘛!你越有心爱主,就越要搞你啦!

胡石根:是。从目前的状况看,您觉得这样的家庭教会,应该怎样才能够做得更好,能够在逼迫中发展起来?
林伯:逼迫在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受逼迫的时候,要注意的一个就是“持守真道,直到主来”。一定要“持守真道”,(不管)你怎么逼迫也好,最多是枪毙吧!但我们为主受苦,还是有福啊!
受苦不用怕,务要至死忠心。我虽然经历了一些苦难,但距离神对我的要求尚远。我一直求神保守我,叫我不致后退。王明道1982年到广州时对我说:“今日许多人不是被魔鬼打倒,而是被吓倒。”的确如此。我告诫弟兄姊妹不要因苦难而灰心,不要在受苦后失败,也不要因物质享受而爱世界。盼望外国信徒也不要因物质丰富而落到不冷不热的境地,而是要随时准备受苦。然而,“你将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们中间几个人下在监里,叫你们被试炼,你们必受患难十日。你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要赐你那生命的冠冕。”(启2:10)那自始至终都帮助我的神,也必帮助保守你们,直到你们安然见主。
受苦是作基督徒的意义,表示我们不属世界,与世人不同。主耶稣说:“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约16:33)更令我们安慰的是,我们是与基督一同受苦,使我们在他荣耀显现的时候,可以欢喜快乐。《启示录》记载末后必成的事:“那些因为给耶稣作见证、并为神之道被斩者的灵魂⋯⋯都复活了,与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到天地都过去的时候,神“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20:4;21:3—4) :“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林后4:17)
“你若将这些事提醒弟兄们,便是基督耶稣的好执事,在真道的话语和你向来所服从的善道上得了教育。只是要弃绝那世俗的言语和老妇荒渺的话,在敬虔上操练自己。操练身体,益处还少;惟独敬虔,凡事都有益处,因有今生和来生的应许。这话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我们劳苦努力,正是为此,因我们的指望在乎永生的神。他是万人的救主,更是信徒的救主。”(提前4:6—10)。

胡石根:“持守真道,直到主来”,说得真好。因为我们人的软弱,很多时候遇见逼迫,特别是遇到长期逼迫时,信心会有些动摇,会在生活上有很多苦难。就像您所说的,“持守真道,直到主来”,如果有这样的信心,那就能克服困难。
钟道:林伯,您曾说在1957年的时候,在派出所里面碰到一个姊妹,这个姊妹就说“不要怕”。耶稣也告诉门徒们,“不要怕,只要信”。这样说,其实就表明恐惧、害怕、疑惑,是人固有的软弱,没有办法不怕的,是人都会怕的。
林伯:是的,人总是会怕的,我们要学习这个“不怕”。最多是把我们打死嘛!被打死,我们就更有福了,将来的赏赐更大了呢!受苦有益。若你是犯罪受苦,那就要悔改了。如果不是因为犯罪而受的苦呢?有福!
我经常跟他们说,“有些老人家,在受苦的时候,在监房里面,还欢欢喜喜地笑。笑啥呢?受苦有益嘛!我们在世界上都有苦难嘛,但在主里面有平安!”圣经告诉我们人生就是有苦难,但为主受苦呢,有福!为自己犯罪受苦的,那赶快悔改吧!

补记:三访听林伯讲道

88岁的林伯,一般情况是每星期有四次布道,礼拜天早上,礼拜二早上,礼拜三晚上,礼拜六晚上。每星期一个主题,并根据每星期的讲道内容,印发一本“灵音小丛”书。10月13日晚上的讲道内容是《<历代志上>概论》,院子小天井的白板上写着“下星期日二早、三六晚讲:押沙龙的背叛”。
10月13日周六傍晚,我们再次怀着渴慕的心,早早来到荣桂里十五号的福音堂。人还不多,上到三楼,我坐到面对讲台的第一排右边上,便于拍照。已经有一些老姊妹拿出椅子下的软垫跪着祷告,为林伯晚上的讲台侍奉,为教会聚会的平安,为教会的传福音事工⋯⋯虽然听不懂粤语,但是我能够感受到祷告者的真诚和火热。
聚会快开始的时候,林伯来到面对T字型讲台的右前下方坐下,见身旁的椅子空着,侧头见我坐在会众第一排,便伸手招呼,示意我坐到他旁边。因想着要照几张宝贵照片,我就让坐在第二排的胡石根长老,去坐到林伯身边。
《历代志》是一卷以圣殿为中心的书卷,是我每次读经读到都想跳过去的一卷书。长长的名单和族谱,圣殿建筑的材料、规则,圣殿侍奉者的安排,实在是一卷让人感到枯燥的书卷。但是,当天晚上,因着林伯丰富的圣经知识,融会贯通的讲解,广州口语化的表达,这卷书一下子就活了起来。圣经内在属灵的逻辑和严谨,再次在林伯口中展现出神话语的无穷魅力。只有谦卑降服在神无谬无误话语面前的牧者,才能将神话语中的威严和活力讲解呈现出来。生趣盎然而又紧抓人心的讲道,使我在当晚享受到了一次属灵的盛宴。
讲道时间约一个多小时,在报告事项的时候,林伯先走了。当时,我还真以为是在经过长时间的讲道后,88岁的老人累了,提前退出,去休息了。后来才知道,林伯是按照几十年来形成的惯例,提前走到二楼的出口处,与今天来参加聚会的弟兄姊妹告别。当聚会人群散去后,我们四人下到二楼,看到林伯坐在二楼的T型桌旁,与聚会留下的人个别交谈。一位勤奋谦卑侍奉神、牧养羊群的老牧者形象,此时鲜明地跃然在我眼前,成为我们这些后生小子要努力去效仿的榜样。
到二楼后,我们一行四人每人买了一本圣经,请林伯签名,林伯欣然应允。道成了肉身是神的降卑,是神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住在我们中间。至高宇宙万物的创造掌管者和终结更新者,降卑为人,为我的罪死在了十字架上。我们所要效法的就是这些经使徒们传承下来的属灵传统,神使用林伯这样的属灵前辈,在当今的时代再次给了我们激励:谦卑虚己,对付自己,在世如天,直到归回天家的那日。阿们!

附:林献羔简历
林献羔,祖籍广东省台山县大岭东升里,1924年10月4日在澳门白马行出生。1923年到1928年,父亲林保罗(原名林权章)是澳门白马巷浸信会的牧师,外祖父张允文亦是浸信会牧师,加上祖父母、母亲(张眷西)、叔父及三个妹妹爱灵、爱恩、爱真,堂妹爱洁,堂弟耀基等,整个大家庭的成员都是基督徒。为了方便每晚参加聚会,他们甚至曾随着家庭聚会点的迁移而搬家。这样的环境,使得林献羔从小就爱上了聚会,而这样的家庭背景,更成为他日后事奉神的根基。
1936年夏,父亲、叔父和12岁的林献羔到香港长洲避暑,在浸信会张云如老牧师的主礼下,在海边受浸归主。1937年夏,小学毕业的林献羔在长洲避暑时,爆发了“七七卢沟桥”事变,父亲连忙带着全家到香港长洲避难,他自己则转往广西梧州工作,以后再转到南洋巡回布道。林献羔则进入皇家书院读书,后转到香港皇仁书院。林献羔虽然在基督教家庭长大,一直都爱主,但也爱世界。这时,父亲从新加坡来信叫林献羔读神学,他推托说:“等读完书再说吧!”不久,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亦不断遭到炮轰,林献羔躲在香港石塘咀亲戚家中,祷告、读经,爱世界的心才开始转变。
1942年9月,年满18岁的林献羔正式入读临时设在广西梧州的建道圣经学院,先读预科,一年后才升读本科。1945年2月,回到广州大马站,与祖父、二婶、堂弟妹相聚。当年8月14日,日本宣布投降。9月,成为广州光复北第六甫水脚万善堂支堂的助理传道。1946年初,转到广州丰宁路(人民路)锡安堂传道,开设青年聚会,组织诗班。1949年再转到广州兴华浸信会做传道。
1947年,父亲林保罗从新加坡回到广州,见林献羔读神学又做传道,心里欢喜得不得了。不久,建道圣经学院刘福群院长来广州,表示愿送林献羔去纽约宣道会神学院读书,毕业后回建道授课。但林献羔不想去,因为感到时候已经无多,主快再来,应争取机会多作主工。后来,由叔父替他订了“慕迪函授”课程进修。林献羔的学业可说一波数折,生平只得过一张小学文凭。香港皇仁书院、广西梧州建道圣经学院的修读,都因沦陷而没有毕业,最后的美国慕迪函授课程,也因1949年广州易权而无法完成。
1950年4月23日,林献羔开始在广州家里主领聚会,采用“大马站福音会堂”为名,直到现在。1950年底,林献羔最后一次到香港讲道,回广州不久就收到香港长洲神召会神学院请作教员的信件,但因清楚神的呼召是要在广州传福音,于是便用神给的一节经文作回复:“他宁可和神的百姓同受苦害,也不愿暂时享受罪中之乐。”(来11:25)以后他们又一次来信邀请,而26岁的林献羔明知留在广州,早晚是要坐牢的,但还是坚持留下传道,因为这是神的呼召!
1951年7月4日,在经过慎重的祷告,并得到十个证据的印证后,林献羔与李穗玲姊妹(亦名李圣贤)在“广大堂”举行婚礼。1953年3月6日大女儿哈拿出生,1954年12月26日小儿出生,取名以诺。
1955年上半年开展的“反胡风运动”演变成“肃反运动”,8月8日,传来王明道被捕的消息,“大马站福音会堂”的同工都各自心里有数,早已把一些衣服、毛巾、牙刷等日用品包成小包,随时准备入狱。9月14日晚,聚会完毕,约10时左右,林献羔和王国显、张耀生等同工都把预备好的衣物取出,被带上手镣逮捕了。
1957年1月28日,获得释放,询问之下,却没有被定罪,于是再回大马站作工,过着自由的传道生活。后来,因为林献羔坚持不加入“三自爱国教会”,认为其政治宣传式的教导偏离了纯正的福音,于1958年第二次被捕,被判20年徒刑,时年34岁。
1978年,54岁的林献羔出狱。1979年,林献羔恢复了大马站三十五号的聚会,人数渐达千人。后因大马站房屋拆迁,改至德政北路雅荷塘(北)荣桂里十五号。林献羔从1979年开始恢复编写 “灵音小丛”,已陆续发表了二百二十多册,每册第一页都标有“没有版权”。
1989年“六·四”之后,中国政局急剧左倾。林献羔被指进行非法宗教活动,于1990年2月22日晚遭拘禁和抄家,二十一个小时后才获释放。经过这次抄家拘禁后,来自世界各地的到访者络绎不绝,有150多位外国媒体记者来过,还有广州美国领事馆的三十多位领事来过。到访者既有欧美国家的显要,也有海内外的普通基督徒。
自1950年4月23日,年仅26岁的林献羔开始在广州家里主领聚会,除去在狱中和生病期间的二十多年岁月外,从未停止过主领对上帝的敬拜聚会。
2013年8月3日下午,林献羔在广州辞世,安息主怀。(编者注)

(原文刊登于《归正》杂志第四期,感谢《归正》杂志授权本刊使用文字及图片,限于篇幅,有所删减。)

在婚姻中经历蜕变/ 咏莲

梳理婚姻

屈指一算,我们的婚姻竟然已经迈入了第二十个年头(其中信主的日子过半)。近日,我和我爱人一起梳理了一下这十九年的婚姻生活,我俩都有一个共同的看见,就是:若按属世的标准衡量,我们的婚姻已算得上相对完美,但若从神的角度看,我们的关系仍存在着诸多的瑕疵,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当然,完美的婚姻是不存在的,即使夫妻都信主也不例外,因为生命的成熟、品格的健全需要整整一生的时间来完成。因此想从婚姻中找到完全的满足也是不现实的,唯有神是我们的满足。

第二个共同看见就是:我们每一天都需要神的恩典,也需要彼此给恩典。特别感恩的是,信主后神让我们看清楚了我们是何等样的罪人,靠着我们自己给不出恩典,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还是那句老话:“立志行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若不是神的怜悯临到,能否走到如今都得打个问号。不管曾经怎样爱得死去活来,不管有多少山盟海誓,也难以保障我们夫妻白头偕老。唯有神是婚姻的缔造者、维护者。

第三个共同看见就是:我们都很看重彼此的关系,并愿意为此做努力。我非常赞同袁大同老师说的一句话:“任何的成功都不能弥补婚姻的失败”,反之“任何的失败都不足介意只要婚姻成功”。在婚姻生活中我真实的感受就是如此。对我而言,丈夫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与他的关系好坏直接影响着我每天的心情和做事的动力。因此,在活着的日子里怎么高看夫妻关系都是不为过的(当然除了与神的关系),因夫妻关系是神创造的第一人际关系。在圣经的第一卷书《创世记》中神亲手创造了人类的第一桩婚姻,而在最后一卷书《启示录》中,讲到耶稣基督要再来迎娶他在地上的新娘(教会),足可见婚姻在上帝眼中是何等宝贵,是基督与教会关系的预表。“为这个缘故,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这是极大的奥秘,但我是指着基督和教会说的。”(《以弗所书》5 :31—32)《创世记》1 :27 也蕴含了上帝设立婚姻的一大目的,就是让夫妻二人在婚姻关系中共同反映上帝荣耀的形象、爱的形象。通过不断学习在主里彼此的委身、接纳、舍己,实现神“二人成为一体“的美好旨意。单从这一点来看,我们的差距还甚远。

在梳理中,我们夫妻都认识到,虽然我们都信主多年,虽然也会有主的爱,但我们的婚姻更多还是在爱的第一、第二层次(Eros,Phileo),即更多还是靠对彼此的喜爱、认可、需要在维系着,还远提升不到第三个层次(Agape), 即完全无条件的接纳、为对方的益处自我牺牲、身心灵合一的圣爱。同时,我们也认识到,虽然我们都信主,但婚姻关系并非轻而易举就会变得幸福美满。两个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罪人在一起,生命若不被神一再破碎,不可能活出基督舍己的爱,我们没有力量。

夫妻每隔一段时期在一起梳理一下关系很有益处。通过这一次的大回顾,我发现最近的一年对我们夫妇至关重要,我们的关系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我曾经听到一位婚姻专家说过,“真正幸福和谐的婚姻是不存在的”,起初我对此表示不以为然。我说:“我们夫妻感情深厚、个性互补、相互迁就,我自认为这就算得上幸福和谐了吧?”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果真应验了那句话。夏天的时候,先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次自结婚以来算得上有影响的冲突,打碎了他追求理想化婚姻的幻想(尽管他也意识到不切实际)。这种对婚姻理想化的追求源于他原生家庭的缺憾所唤发的“补偿心理”。紧接着工作中也出现了较大的冲突,打破了某种长期以来因他委曲求全而维持的局面,也让他看到工作上一直不敢交托神迟早会面临的后果。两次打击之后,他的健康状况很快亮起了红灯,亚急性甲状腺炎发作,常常低烧、乏力,严重时在家躺了一个月。

感谢神!凡事有他的美意,正是在家休养的这个月,丈夫才真正遇见了神(有经历也有异象)。我和家庭小组的弟兄姊妹都可见证他身体软弱的这几个月,恰恰是他灵性最复苏的日子,因此他的分享也特别能造就人。当然,这一年也是小冲突最多的一年,丈夫本性温和、忍耐,这一年因着身体的软弱变得相对烦躁、易怒,使天生急性子、习惯了被老公包容的我颇为不适应。也正是借着这些挑战,我们不得不面对我们关系的真相,也看清我们的有限,承认我们都缺乏真爱。若不能源源不断注入神的爱,一切人的喜爱、欣赏、需要都有被耗尽的时候。

神的美意永远不会停留在让我们看清问题,更在于通过大手笔的破碎带来大手笔的更新。对丈夫而言,这一段时期似乎是他最把握不住的时期,却也是他思考生命、梳理信仰最关键的时期。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促成了他这个“老基督徒的重生”。他说自己过去十年只能算是一名“宗教徒”,生病遇见神后才真正变成一名“信徒”(当然我觉得他对自己这样的评价有些苛刻,即使是过去,他在很多方面还是蛮敬虔的)。在家休养的日子里,他对生命及死亡有了更真切的认识,也好好梳理了自己十年不冷也不热的信仰之旅。最后,他向神发出了身心灵都渴望得属天医治的迫切呼求,神很快以奇妙的方式回应了他,带领他实现了生命的蜕变。最明显的改变就是他愿意(或者说有力量)读圣经和属灵书籍了,他说自己这一个月读的圣经和书籍比过去十年读的还多。这样的更新还在于丈夫敢于敞开自己并坦诚自己的软弱了,这一点对以后改善我们的关系很重要。过去的一些小冲突多半发生在他身体疲倦、不适或心情不佳的情况下。有时当不愉快过去我会问他原因,他告诉我的想法基本都跟我不合拍。我会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的需要?”,他会说“你应该想得到”。可事实上粗线条的我就是想不到,何况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模式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差异。

他这次的突破所带来我们在信仰方面的沟通大大超过以往任何时候。还有一大改变就是丈夫愿意主动参与服侍了,并渐渐承担起“属灵带头人”的角色。哈利路亚!

愿做顺服的帮助者

感谢这多事的一年,感谢爱人的提醒,让我看到自己在婚姻中对丈夫的亏欠。首先我看到自己不是一个体贴的妻子。正如我上面提到的,丈夫过去对自己工作的压力、身心的软弱不太敞开(这大概是男人们的一大特点吧),一个主要因素是我在许多方面的粗心。“体贴入微”的好太太形象对丈夫来说成了“水中月”,尤其在他处于亚健康的这一年我也没有显出格外的体贴,总把他当正常人看。比如有一次我做完饭,有新菜也有隔夜菜(以前常有的事),那天他却审查似地过问了一番。当时我心里论断他挑剔、疑心,没体谅他因身体不好而不得不在乎饮食的营养及安全。又如,有时晚饭之后我会邀他去挑他的衣服(以为是为他做好事),也不问问上了一天班的他还有没有这体力,常忘了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不上班并精力充沛(好几次类似的不愉快都起于同一个原因)。

以前,我总认为我是女人,是软弱的器皿,想当然认为丈夫是坚固者,理应担当我。若出现啥不愉快也都等着他来哄我。他的坦诚和示弱让我明白了丈夫其实并非总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他也需要我的担待。相对我简单直率的性格,丈夫属于心思重的人。作为男人,他担着家庭的责任、生活的压力、工作中的无奈,面临的争战比我大得多,因此灵里兴起需要更大的力量,也往往更容易软弱。可我太迟钝于领悟这个道理,总喜欢以属灵的口吻批评他不追求,当他表达自己无力追求时我也认为他是在找借口。本来这些年我一直奇怪他为何不追求、不兴起,直到最近一两年神才让我领悟到丈夫最大的拦阻在于工作的争战,后来他自己坦白印证了这一点。去年丈夫也明确向我提出了多为他祷告,少告诉他应该做什么,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等你变乖了,我就兴起。”于是,我不得不放下自己属灵的骄傲,在神和丈夫面前悔改,承认自己对他“期望有余,体恤不足;责备有余,代祷不足”。原先我对他不主动服侍及带领家庭读经祷告很不满,现在能体恤他的无力感,情愿等他自发,不再强求。

其次,我看到自己不是一个温顺、忍耐、满有恩慈的妻子。回首往事,许多的不愉快没有多少值得一提的。无非是领受不同、习惯不同,只要有一方先给对方恩典矛盾就可以避免。可我常常忘记了“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而是讲爱的地方”,经丈夫的提醒我意识到自己常常“爱讲理”并“得理不饶人”,对他缺乏恩慈和顺服。感谢神的怜悯,实事求是地说,以丈夫的品性、习性和灵性,顺服他并没有多大挑战,即使如此我也承认自己做得不好,其实都是些生活上的小事(原则方面还好)。举例来说,在管教孩子和给孩子买东西方面我一贯比较严,不想惯她们,而丈夫却相对比较宽松。有时我过于高举“为孩子好”的真理大刀,在女儿面前失了顺服丈夫的见证。

我在不同书里看到这样一个真理:丈夫需要尊重、妻子需要爱。丈夫越受到尊重就越爱
妻子,而妻子越得到爱就越尊重丈夫。走过近二十年的婚姻,为人妻的我完全赞同这个真理,可难点在于谁先开始(即谁先向己死)?圣经已经给出了答案。两位最伟大的使徒保罗和彼得,在论到夫妻相处之道时都先教导“你们作妻子的要顺服自己的丈夫”,然后才教导“你们作丈夫的要爱你们的妻子”。也许有妻子会问“为什么”,圣经也给出了答案:耶和华神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创2 :18)

可见,我们起初受造的目的乃是为了做丈夫的帮助者,神为婚姻所设的次序就是男人是头,女人是助手。所以顺服丈夫就是顺服上帝,活对次序。再者,从彼得以下的教导可看出神祝福的原则:顺服丈夫可以赢得丈夫。“你们作妻子的要顺服自己的丈夫。这样,若有不信从道理的丈夫,他们虽然不听道,也可以因妻子的品行被感化过来,这正是因看见你们有贞洁的品行和敬畏的心。” ( 彼得前书3 :1 - 2)

我的问题在于,我知道并认同顺服的真理,却没有行出来。我没有把顺服丈夫提升到如同顺服主的高度,常把精力不聪明地放在纠结事情的是与非中。我想,这些年神在等待丈夫学习交托、跟随,更是等待我学习做一个顺服的妻子,让我用心去了解丈夫、体贴丈夫、帮助丈夫。过去的这一年他加大了对我们的操练,好让我们快一点跟上他的脚步。我不必担忧“我能做好吗?”因不是我能做什么,而是运行在我心里的圣灵在做,神只需要我有一颗愿意顺服的心与不断顺服的行动。

爱是恩慈中的忍耐,爱是软弱中的守望,爱是恩典中的担待。

信仰让我得着生命的美好/ 马姊妹

我是一名科技工作者。我的人生已跨过不惑之年,向知天命之年奔去。我在婚姻里十八年,至今离异已经六年多了。我有一个让我骄傲和自豪的二十一岁的儿子,目前他在读大学。

回首过去人生的轨迹,我年少时的学业和日后的工作都非常顺遂,我的工作甚至可以用光鲜、耀眼来形容。我信主后常跟人说,原来在我光鲜的外表之下有一颗破碎的心,一直以来我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它,不将内心的痛苦轻易示人,而我的痛苦源于我过去的婚姻。

1984 年我考上了大学,大四时与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前夫恋爱了,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了。但接下来十八年的婚姻中,前夫多次背叛我。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庭,我做过一些努力,我的前夫也在我面前悔改保证过,直到他练就了撒谎随口就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地步。2006 年7 月的一天,当我和儿子去他公司的新址参观时,他公司的员工告诉我说他的生意伙伴已怀了他的孩子。那一刻,我崩溃了,我极度地痛恨他,认为他不仅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而且也直接践踏了儿子的情感。那种屈辱与愤怒不断吞噬着我的心,我决定要离婚。而一想到我的婚姻最终得到如此结局,我自觉太不甘心了。我要为自己取得公正!那段时间我开始跑妇联、找律师,我希望前夫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要告他重婚罪。但是不管是妇联还是律师都告诉我说在世俗的社会要取证是很难的。

就在准备离婚的艰难阶段,我的前公公婆婆从老家赶来,试图制止我们离婚。我由于不愿面对老人,那段时间每天下班很晚才回家,甚至回到小区也不愿进家门。有一个晚上我在小区百无聊赖地溜达,感觉有家不能回时,突然从我心灵深处有个声音喊着说:“去教会吧!”对啊,去教会!早在两三年前我的同事罗姊妹因为对我婚姻状况的一些了解就极力邀请我去教会,碍于她的情面,我曾经去过几次教会。第一次去教会时唱的赞美诗我印象特别深刻,《耶和华你是我的神》、《爱,我愿意》、《坐在宝座上圣洁羔羊》,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赞美诗我就忍不住流泪,我觉得很窘迫,不想让人看见我莫名其妙地流泪。尽管如此,对于信仰我心里还是不屑,信仰离我似乎还是很远。罗姊妹相信只有上帝才能帮我,我的姊妹为我心的刚硬在神面前难过得流泪了,这是我信主后才得知的。

凡事都有定时,在我最痛苦、最挣扎的时候,我内心深处呼喊着我要去教会。我就又找到罗姊妹,从那时开始我的两个基督徒同事每个周四中午专门为我禁食祷告,求神帮助我,安慰我。于是在2006 年8 月我再一次踏入教会,教会弟兄姊妹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的热情以及阳光灿烂的笑容。当时我想,我何时才能拥有这样的笑容啊,或许两年或许更长的时间⋯⋯

那段时间不管是查经、还是祷告会,凡是教会的活动我都参加,那时的我真的如同干渴要死的人找到水源一样,教会的活动深深吸引我,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我。我到教会两个月后,生活和心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愤怒好像从我心中渐渐消失了。我不再想着去告前夫让他受到惩罚,也不想去计较他应该分给我多少财产。

有一段时间我读《圣经》,经上说:你饶恕人的罪,你们在天上的父也必定饶恕你们的罪。那时我就开始想是不是需要彻底饶恕我的前夫。与弟兄姊妹交通时他们也说要彻底饶恕他,这也是对自己的释放和解脱。所以2009 年上半年我的祷告事项中加入彻底饶恕我的前夫的内容。神是信实的,他垂听了我的祷告。

2009 年上半年是我和儿子读经祷告最热切的时光,那时为了儿子的高考,我常禁食祷告,并且每天和儿子一起读一段圣经。我的信仰也深深影响了我的儿子,对于自己信主之前因为婚姻的痛苦带给儿子的伤害和控制不住的坏脾气,我也向儿子道歉。他接受我的道歉并且时常提醒我,凡事以教会、以主的事为重。我知道神彻底医治了我婚姻中所受的一切伤害,自从我信主后,我的生命得到彻底的医治,我的脾气和性格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我在婚姻的伤痛中的时候,我的母亲和儿子曾是我的出气筒,他们都领教过我的坏脾气。我的母亲几年前就不断念叨:“我这女儿信的这个主可真好,自从信主后人越来越柔和了,越来越会疼人了,还越来越漂亮了。这个主可真好啊!”是的,主改变我的不仅是这些。

我以前有洁癖,出去一趟或去个医院回家恨不得扒掉身上一层皮,但现在我去医院时会祷告求神保护我,回家后也不像以前那样大洗特洗了。自然,多年不见的以前的同事见面时,他们都不敢认我了:他们本以为一个离婚的女人生活会过得很不堪,他们都很吃惊我的改变。有的女同事直觉我肯定做了整容手术,非要扒着我的头皮确认我是否有整容的痕迹。每天与我朝夕相处的同事也常打趣我说:“怎么回事啊,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谈恋爱了?看你的状态就是谈恋爱了!”是的,如果我谈恋爱,我爱的对象就是我的上帝,他唤醒了我对生活的热爱,对弟兄姊妹的爱。如果说我失去了那个不断让我受伤的婚姻,那个无法对我忠诚的丈夫,但在主里我得到了一位爱我的神,他看顾我的心思和意念,以恩典和慈爱做我生命的冠冕。我不再强颜欢笑,喜乐常常掩饰不住从我心中发出来,在教会我得到了一个最富有爱的大家庭。上帝开了我的眼,让我看到他所赐的生命如此丰富,这个丰富不是金钱、地位能取代的,我所失去的,上帝以他完全的爱来代替了。

记得我刚离婚一两年时,我儿子有一次跟他爸爸回老家,和他爸爸的朋友(也曾经是我的朋友)一起聚餐时,有人提到我,表达同情时,我儿子立刻说:“我妈妈过得比我爸爸好多了!”那人很愕然,她无法理解一个离婚的女人与有钱有势的前夫相比,怎么可能比他过得好多了。我儿子曾对我说:“妈妈,你真得感谢爸爸,如果没有爸爸,你也不会信主。”是的,从某个角度而言我很认同我儿子这句话,如果没有这场失败的婚姻,以我骄傲的性格,我是不会来到上帝面前。在神面前我认识到人性的软弱与罪性,我也更体会到神的信实和可靠。

是的,使我能走出婚姻困境迎来生命的春天的是这位神,他的爱牵引我走到如今。神开了我的眼,让我看到以前未曾看到的生命的广度和厚度,我的生命与我身边的人息息相关,神要借着我祝福我身边的家人、同事、朋友。

这几年我从匿名基督徒到公开自己的基督徒身份,身边的人都知道我是基督徒。我有一位学姐住在天津,四个月前我得知她身患癌症,心里很挂念她,就在9 月和10 月分别去看望了她两次。我们大概有七、八年未见了,见面时她很吃惊,她都认不出我来了。因为她知道我的婚姻状况,虽然挂念我,但是更担心我,她没想到我状态如此之好。我第一次去看她是在她手术的前一天,去时带了个圣经播放器给她。她和她的丈夫一个劲感慨是主派我去帮助他们的,而且学姐在我去之前一直因身患绝症而彻夜难眠,但是我看望她那天她打起了精神,说:“主能拯救你也一定能医治我。”当天晚上她睡得特别香甜,第二天的手术也比较顺利。现在她每天都坚持用我带给她的播放器听圣经,她说那是她的安慰器,我也托朋友帮她找教会。目前,她已经开始去教会了,而且有了感恩的事她也经常与我分享,我很高兴自己在这个过程中被神使用。

我们的神是一位奇妙的神,《诗篇》84 :6 说,他们经过流泪谷,叫这谷变为泉源之地,并有秋雨之福盖满了全谷。神曾带领我经过流泪谷,我已尝到主恩的滋味,他丰丰富富的祝福倾倒在我生命之中,我愿意用他医治、拯救、膏抹、祝福过的这个生命来见证我所信的这位神,他是满有恩典和怜悯的神,是一位愿意等候并要赐福给我们的神!

在主爱里合一/ 钟林 海丹

【前记】将办婚礼,热心的书拉密姊妹问能否帮上忙,我想了一想,觉得要是她能为我们和我们的婚礼创作一首“量身打造”的诗歌,在我们的婚礼那天特别设计一朗诵环节,应该特别美好。因此我告诉她这一想法,也告诉我们家姊妹这个想法,我们都充满了欣喜和期待。书拉密姊妹希望我们能分享一下各自的真实感受,比如,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心里对此有什么定义吗?看到她(他)时,为何认定就是她(他)呢?⋯⋯以便在创作时能够找到一个切入点。很感恩,我想我们也借着这个机会梳理梳理,分享这一感恩见证。

一、

钟林:

那我简单分享一下吧,我和海丹是4 月7号认识的,通过主爱合一的户外营会。我已经很确定自己没有独身恩赐,所以我相信神为我预备了配偶,我要积极主动地把她找到,因为我已经老大不小,肯定要晚婚晚育了。我在心里也认清自己生命中的很多缠累和谎言,确知婚姻是我很真实的需要,是神美好的设计。另外,过年回家形单影只也很有压力。总之,方方面面,有一股力量推动着我,去寻找,去突破,心中带着盼望。之前向有好感的姊妹表白过,但是被拒绝了,虽然会有一丝伤感和失望,但是马上就明白这不是神为我预备的。也有很好的姊妹向我表达好感,有热心的弟兄姊妹帮忙介绍,但是经过了解我心中没有谈恋爱和谈婚论嫁的感觉和感动,觉得挺对不住别人的。说实话,参加主爱合一的户外营会心里没有抱太大希望,当然,还是带着那么一丝期待。当时其实挺纠结的,觉得自己怎么还“沦落”到参加单身营的地步,我虽然不咋地,可自以为是根儿葱,呵呵。犹豫不决了很久,我是营会的头天晚上才破釜沉舟报名的。

那时我开始放下自己,意识到在谈婚论嫁的事情上靠自己完全无能为力。两个人能够恋爱结婚,是双方的,不是单方面的。能够进入爱情和婚姻,就好像无限时空中飞行的两粒小尘埃,有一天,在某个地方,碰到了一块,今后会一起奔向未来和永恒,这是一个神迹。这是我对爱情婚姻的深深感触,还在微博上感慨了一番。是的,爱情,众水不能熄灭,大水不能淹没⋯⋯所发的电光,是耶和华的烈焰。

我们能够认识多亏一特大号水瓶。在户外营会中,弟兄姊妹浩浩荡荡好几十人,那时的海丹姊妹拿着一个特大号的水瓶,水瓶挺显眼。在我的意识里户外都轻装上阵,感觉这位姊妹很奇怪,为什么拿这么大一个瓶呢?难道不累吗?一点儿也不方便啊,这么爱喝水?⋯⋯我当时挺热心,当然也想套套近乎,认识认识也无妨,所以问她是否把瓶装我书包里,但是她不让,毕竟大家不认识嘛。我还是觉得她抱这么大一个瓶太不方便了,所以继续提醒她把瓶装包里,轻装上路,别有这么大一个重担。后来她终于把瓶装在我的大书包里了。那时觉得海丹姊妹挺活泼爽朗,她戴了墨镜,酷酷的,当然,那时没有特别的感觉,因为毕竟才刚刚认识,只是走路碰到一块儿时聊一聊了解了解。那时我感觉她对我有点儿意思(虽然她至今一直不承认^_^),营会结束,我们留了联系方式。第二天就是主日,忘记了是她先邀请我去她们教会,还是我主动说要去她们教会,当天晚上很晚,我才发短信告诉她我第二天去她们教会,也正好见一见她们教会里我很熟悉的弟兄们,当然,顺便也想多了解了解她。我那时的择偶标准只有两条了,一是真正信主真正重生得救的基督徒,二是要有感觉。当然感觉很不可靠,我有感觉的别人不愿意,别人愿意的我没感觉(不是说别人不好)。所以我发现靠自己真结不了婚,只能完全依靠上帝。我想那时求神赐给我婚姻,将那个人带到我身边,是我内心深处最深切的祷告。我还是很理性,我相信经过一步一步的了解才能产生感情,因为深刻的了解才能相爱,所以了解了解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虽然或许会带来一丝失望和伤感。

当时她对我很热情( 虽然她未必承认^_^),后来就是约会接触了解,约着吃饭、去晨光书店买书。我们都似乎心照不宣,很有默契,积极主动,或许因为都是大龄青年了吧,进展还是相当迅速的,也都很认真坦诚对待。我那时通过熟悉她也熟悉我的她们教会的温弟兄悄悄了解她的情况,得知她是教会同工、热心服侍教会后勤,拥有信仰虔诚、做事认真、考虑周到、反思和思考能力不错、坚强、性格温和、坦率等难能可贵的优点。对信仰很认真,这是温弟兄对她印象很深刻的一点。当然,温弟兄也指出她一些不足和需要成长的地方,建议我们一起参加婚恋预备的成人主日学小组,在一个公开的场合,能很深地沟通,还能共同成长,也有助于更深的了解。我觉得挺好,也愿意了解下去,我们一起很默契地参加主日学的小组。因为真正重生得救的基督徒是我的头条择偶标准,所以有一次我专门发了一短信向她确认:海丹姊妹,你很确定你已经在耶稣基督里重生得救了吗?她回答说:是的,钟林弟兄,我很确定,我在耶稣基督里重生得救了。我的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不是一个在教会混的基督徒,感觉很有谱,呵呵。这期间,我们约着在楼道里吃过一顿她精心准备的早餐,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我们还调侃说,果然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北漂。也第一次喝加热的酸奶(她不习惯喝冷的,而我一般都是喝冷的)。我们没有多少花前月下,也没有看电影,大多时候是下班或周末约着一起吃饭,常常她做好了我们一起吃,因为我住公司单身宿舍,平时基本上自己不做吃的。她真的是一位很会照顾人的姊妹。我没有太多健康生活的意识,也不会照顾自己,那时我开始觉得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帮助者。

大概一个月后,如此密切接触,我觉得要有个“说法”了,要树立界限了。我感觉她对我还是挺有好感的,而我是一个思考型的人,一步一步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和感觉,她真能接纳我这个人、接纳我的一切吗?她生命的深处有一些什么样的经历呢?经过一段时间的
酝酿,我鼓起了勇气,坦诚地跟她分享自己生命的深处,她也和我坦诚地分享她的经历,我又鼓起了勇气,问她是否愿意在谈婚论嫁的意义上开始交往,做男女朋友。当时心里的感受是,神真的很爱我,以厚恩待我,如果这位姊妹真成为我的妻子,我真的会很感恩,也会品尝到神和人无条件的接纳之爱。同时心里也作好思想准备,我要坚强,即使被拒绝,也不要痛苦,这只能证明她不是神为我预备的那位而已。没想到她果断地答应了,而且似乎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让我长出了一口气,我这下没有被直接拒掉,还有机会继续深入了解和交往,看是否进入婚姻。哈利路亚!我终于交往了,有女朋友了,彼此在了解的基础上确立了这样交往的关系,心中挺兴奋的,也开始在教会熟悉的弟兄姊妹中小范围分享,告知父母,那时我感受到了自己被无条件地爱和接纳,但是还是有一丝不安,担心万一今后走不到一块儿怎么办?担心有什么用呢,继续了解吧,进入婚姻不是单方面的,不要惧怕,我在神面前,鼓励自己。她也开始跟家人、朋友分享这个消息,对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一直保守自己,坚持在父母家人等压力面前要选择一个基督徒结婚的她来说,我不知道她当时是怎样的心境,但是能感受得到她对我的在乎。被爱的滋味很甜。

再之后,她的父母来北京(据她说,是顺便来看人),见面之后对我应该还算满意。她
的父母也很实在、很善良,我很感恩。国庆节我们回重庆老家见家长,向彼此的父母表达了见了家长通过了就准备结婚的打算。双方父母家人都挺同意挺开心的,尤其是我的父母,可以说十分满意,说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他们和其他亲戚都十分喜欢她。海丹姊妹能接纳我的家庭,这再次让我知道自己被无条件地爱和接纳。其实我不信主之前是一个挺自卑的人,因为我是一个普通的乡村男孩,我除了一个研究生学历外,真的是一无所有,除了一弟兄出国前留给我的旧自行车。11 月回山东她家见长辈亲人,之前也给叔叔阿姨说了一下我们的想法和决定,如果他们二老不反对,我们这趟回山东,就顺便领证了。因为我的父母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于是5 号我们在山东领证登记结婚。我想他们二老在我们还没有回山东之前,应该就已经在考虑结婚登记和办婚礼的事儿了。回来我们开始筹备婚礼,见教会的牧者、弟兄姊妹和朋友。我们彼此都挺确定的,整个过程就是一个内心越来越确认彼此就是对方的另一半的过程。我想这也是我人生中经历的第二个神迹,海丹姊妹愿意嫁给我。第一个神迹是神拯救了我,苏醒我的灵魂。圣经《诗篇》里说:“慈爱的人,你以慈爱待他;完全的人,你以完全待他;清洁的人,你以清洁待他;乖僻的人,你以弯曲待他。”我有时在想,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上帝也在用什么样的人来待我,常常在心中感恩,有一种非常match 非常配的感觉,呵呵。她的确就是上帝为我预备的配偶和帮助者,我们会一起在婚姻的学校里经历神的同在、感恩和熬炼。

随着关系越来越近,难免也有很多冲突。大冲突也有过,我们都还说了一些狠话,没办婚礼就已经准备离婚了,现在想起来觉得挺羞愧、也挺孩子气。我想这主要源于我们都想改变对方,而人都不容易放下自我。我们都在经历更新和改变,经历生命的成长和成熟,也越来越觉得在经历天明牧师所分享的“男人灰心,女人绝望”,婚姻是那么的真实。我们在婚姻里学习“ 放下自我”,而且还真得一辈子“仰望神的怜悯”。当被神的爱充满,有爱,意识到自己的不堪,意识到自己多么蒙福,意识到对方其实很美好,爱和欢欣就流淌在我们中间。我是一个比较苛求、完美主义的人,现在回想起来,我挺缺乏爱,或者说不会去爱,常常不能意识到讲太多的理没有用,家庭是讲爱的地方,太多的要求,甚至是苛求,让她受了很多苦。婚礼前我们约着到牧师长老家聚一聚,牧师长老的分享给了我们很大的提醒和帮助,很感恩在婚礼前能有这样相聚的时光。比如刘官长老的“不可含怒到日落”;小白牧师的“不要怕只要信”;冠辉长老的“不要把问题放大化”、“夫妻二人一起灵修祷告”等。在牧师长老家的相聚同时也是宝贵的婚恋辅导机会。

我们俩天南海北,我是南方重庆人,她是山东女子。她一点儿辣椒不沾,而重庆盛产火锅和麻辣烫。我想改造她吃辣椒,却发现自己被改造得不吃辣椒,她也开始尝试一下泡椒凤爪。其实是我有了更健康的饮食和生活。我相信她是神赐给我的美好的帮助者,是最适合我的(当然,在冲突来临说气话时,可能我们会心口不一地表达我们在一起是个美丽的误会)。另,前不久,我下班后,在花店买了一朵玫瑰花(拿报纸包着,因为地铁里人多,害怕太拉风了)。第一次送她花,是在领了结婚证后。

我们从认识到结婚只有八个多月,确实挺神速的,我知道这是神的速度,我想我们彼此都充满感恩和欣喜,终于找到了另一个他(她)。婚姻对我来说,让我感受到了神和人无条件的接纳和爱。我是谁?为什么就蒙神拯救和赦免了呢?我是谁?为什么有一个女子无条件地爱和接纳我,包容我的一切,愿意嫁给我呢?唯有哈利路亚!地上的婚姻确实在表达属天的爱情。

现在,距离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神也在使用一些冲突来熬炼和预备我们,让我们知道自己的本相。冲突当时是很痛苦的,但是之后深深知道,这是化妆的祝福,两个生命更加地依靠上帝,放下自我,被更新改变,更加合一。我们即将迎来崭新的人生旅程,未来肯定还会一起经历很多很多,愿我把她当百合花,而我是她的苹果树。她确实是我的
佳偶、百合花。

二、

海丹

婚礼前夕,守望教会的书拉密姊妹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钟林对她说:“你为我们写一首诗吧。”姊妹答应了。于是她也请我们分享一下我们相识相恋的过程,这样有助于创作找到切入点。钟林是个行动派,且才思敏捷,很快就写好了,把我们相识相恋的过程及前后的心路历程很清楚很有条理地写了下来,而我却像一头老黄牛,慢吞吞的,呵呵。坦白地讲,也不知写什么。写什么呢?写交往婚恋过程?钟林已经都写了啊;写心路历程?惊叹神作为的奇妙,感恩,赞美,这些钟林也已经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呀,那究竟写什么呢?后来在一次聊天中,我无意中提到人生经历过上帝两次奇妙的医治,钟林和我都觉得挺好的,现在就分享其中和婚姻有关的一次给大家。

我们是2012 年12 月结婚的,结婚的时候我32 岁。所以可想而知,我也曾经有过“大龄未婚女青年”、“剩女”这样的头衔,自己也曾经自嘲过:“一向都是社会边缘,非主流人物,如今这个头衔一下让我变成了社会主流了。”坦白说,给我带来困扰的还不是这些头衔,而是我自己的年龄。过了三十岁以后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年龄了,甚至提都不敢提,有时会感觉人过了三十,真是天过午了,日薄西山了,而且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什么都没有,呜呼哀哉。魔鬼也正是瞅准了我这个心理,兴高采烈地攻击我。2011 年表现得尤为强烈,虚荣心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吞噬着我。那个时侯在和任何人交往时只要涉及到我的年龄问题,我从来都不会正面告诉,总是送给人家两个字:“你猜。”当人家猜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会很高兴,随声附和:“差不多。”但事后我的心在告诉我:“你在撒谎。”明明知道撒谎是犯罪,但却不能脱离这个罪对我的控制,觉得在谎言中才有安全感。当然,谎言的症结只有神和我心里最清楚。我内心对神是有抱怨的,我抱怨他为什么让我已过三十岁还没有给我预备婚姻,我抱怨他让我因年龄原因在这个世界上受羞辱,我抱怨他⋯⋯总是在抱怨神,却不肯承认自己是有问题的,不肯省察自己对婚姻是否预备好,不肯承认生命、气息、存留都是神给人的恩典。他让我们活着,让我们的年龄增长是为了荣耀见证他。我忘记了神的话“白发是荣耀的冠冕,在公义的道上,必能得着。”(箴16 :31)我在罪的控告中,在对神的抱怨中,在不愿面对自己的问题中,浑浑噩噩过了两个多月。这段时间很难受,现在想想神定意把我放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让我经历这一切,似乎是不管我,但他的眼目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可以让我再次经历他奇妙的医治。

2011 年我们教会的圣诞季福音晚会,一个刚信主的弟兄讲他的信主见证,他说:“现在时下流行‘拼爹’,现在我有了一位天上的爸爸,他是宇宙的主宰,靠着他我什么都不怕。”弟兄的话虽简单,但的确对我有一种冲击力,我想:对啊,我信的究竟是谁呢?这位宇宙的创造者,他有公义,他以诚实慈爱待他的子民,我为什么怀疑他不会把最合适的结婚时间给我呢?为什么怀疑他让我的生命走到31 岁不是他的恩典和祝福呢?神啊,我错了,我要重新站起来,重新得力。

与神的关系恢复,与己的关系恢复,与人的关系恢复。我不再封闭自己的心,享受神给我的单身时光。2012 年4 月7 号主爱合一举办了一次春游野外拓展活动,我可没存太大的“奢望”,觉得自己的年龄也许会把人家吓跑。但是我要趁此休闲放松一下,享受神为我们创造的大自然,于是就报名参加了。后来的故事,大家在钟林的分享中已经都很详细地了解了,我就不再赘述了。我就讲讲神医治我对年龄恐惧这一奇妙过程。那天在爬山时钟林帮我分担重物,在返回的途中,遇到他在独自休息,当时心想这位弟兄上午帮助过我,应该打个招呼问候一下,我们当时并不认识,甚至不知彼此的名字,应该算是陌生人。于是我礼貌地过去寒暄了一下, 彼此简单介绍,发现毕业于同一所院校,就又多聊了两句,谁知就在这时钟林突然问我:“你多大了?”这一问让我大惊失色,心里嘀咕道:“且不说年龄是我内心最不能触碰的一个死穴,就是出于礼貌也不能刚一谈话就问女孩子的年龄啊!”但是碍于面子又不能不回答,就笑笑应付地说了一句:“我比你大。”聊天继续,刚聊了两句,钟林 又问道:“那你多大了呢?”“我肯定比你大。”我回答道,又过了一会,钟林继续问道:“你到底多大了呢?”我依旧敷衍着不肯说出真实年龄。后来我们回到目的地,许多人都互留了联系方式就坐车回家了。第二天是主日,聚会过后回到家中想起了昨天问年龄的这一幕,内心有种感动:莫非上帝是要借着这件事让我可以面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的年龄,彻底医治我对年龄的恐惧?让我清楚知道我们在地上的年岁是神的祝福,不是耻辱,但是魔鬼利用这个世界上的谎言告诉一些年龄“偏大”的姊妹:女人过了三十岁还未婚嫁,就会让人歧视,是不会被爱的。年轻和美貌是这个世界女人成功的法则,如果失去这些,注定要被淘汰。于是我祷告:“神,这就是魔鬼的谎言,他就是要套牢我们让我们的生命渐渐枯萎,但是这不是你的旨意。你要我们得丰盛的生命,我现在要对一个问我年龄的陌生人讲出我的真实年龄,我要求你帮我突破这个营垒,不管得到的回答是嘲笑或其他。我相信你在医治我,阿们。”做完祷告,拿起电话打给钟林:“昨天你一直都在问我的年龄,很抱歉我昨天不敢告诉你,今天我可以告诉你我31 岁了。”钟林呵呵笑了一下,那是他惯有的憨厚朴实的笑声:“那挺好的,我也快30 岁了。”于是,我的心咯噔一下,释放了。我相信我已被神医治。再后来,我们就开始了解,交往,恋爱,结婚⋯⋯在神的带领下一步一步走到了一起。

我们相信的神真的是大医生,他不但医治肉体上的疾病,也抚平我们心灵的创伤。我们的忧伤、软弱、痛苦他全都知道,甚至有些连我们自己都没体会到的,他都清楚。只要你愿意向他敞开,相信他做事的时间,相信他的爱,他巴不得把他对你生命中那奇妙的计划与安排赐予你。“敬畏耶和华,就是生命的泉源,可以使人离开死亡的网罗。”(箴14 :27)阿们。

后记:进入婚姻之后,神的医治仍在继续。婚姻生活是真实的,有甜蜜相濡以沫时,但也会经历冲突、争吵。婚前我们去拜访牧者时得知我们在婚姻中男人都会经历灰心,女人都会经历绝望。虽然结婚时间不长,但是我发现,当那个“自我”抬头时,家庭中就充满了火药味。经历完“炮火纷飞”以后,再相爱的人也会感觉“伤痕累累”。平静下来才会发现,自己的骄傲给对方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原来人是这样地软弱。这时只能来到神的面前,求他的话语来医治、更新彼此。渐渐地明白,爱,是一个命令,不是一种感觉。“所以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要彼此相爱。”

附:

成为祝福 ——写给钟林弟兄与海丹姊妹的婚约缔结时刻

那么多年, 在旷野,在荒原,在大地深处, 我是一块蕴藏热情的石头。 我等待着, 你的手,将我从黑暗之地带出。 在鼎炉的烈火中熬炼, 千回百转,只为能照见你的容颜。 这一刻,我等了千年, 所有的辗转, 都成为珍贵的眷恋。 多少次的轻敲与锤击, 让我白如雪,柔如水,细如练。 我忍受一切的击打, 仿佛不再是我,终于不再是我, 好凝为一枚小小的银环, 在一句古老的誓言里, 成就我一生的渴慕—— 就在此刻,就在今天, 被你握在掌心, 沐浴从上而来的祝福, 献给你最爱的侣伴, 在她圣洁的指尖, 完成大地深处最美的心愿!

书拉密
2012 年12 月12 日

罪人的婚礼 羔羊的婚宴/ 曹志 芦苇

曹志:

大家好!等这一天,真是等了很久!我之前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等到哪一位姊妹⋯⋯但今天都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以前我都是坐在台下,今天终于站在台上了。这几年,我不愿参加任何人的婚礼。我跟几位玩得好的朋友说过:“我只想参加一个人的婚礼,那就是我的婚礼。”所以,特别感谢大家来到我们的婚礼!我邀请大家每一位来这里的时候(有时就会想:我这么晚才结婚,真不好意思,为什么还要大请宾客?),大家对我来说,不是亲人,就是恩人,不是恩人,就是友人。所以,你们在,亲情、恩情、友情就都在这里。所以,我特别地期待你们的帮助和祝福!也特别希望你们听到我们为什么相信耶稣基督、我们为什么能够相遇。

其实,我跟芦苇姊妹认识时间并不是很长。第一次见面,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词:宝贵!如此宝贵,让我觉得就是她了!芦苇姊妹,她不要求我有名,不要求我有利,但,她有要求,她要求我敬畏神、顺服神、服侍神。看起来很简单,对我特别有激励,但也对我有特别大的挑战!为什么?

在认识她之前,我很想结婚。在相亲的过程当中,我认识很多姊妹,但我越来越绝望。为什么?因为长期以来越来越多的事情,积累在我心里,我发现我的脾气实在是太糟糕了。我没有信心去爱一个人!我怕亏待别人!另一方面,在这几年里,我做的事,我走的路,让我感到越来越孤独,越来越艰难。我觉得让一个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和我走这条路,是不是有必要?所以,有时候我想我是不是应该独身呢?可是,我再一想,我实在是没这个恩赐,所以,我还得找!

在绝望当中,我有时候很茫然,茫然得让我对我与神的关系都产生了怀疑!因为我发现长期以来我对神的相信,仅仅是理性的相信。《圣经》对人看得实在是太透了!对人看得最透的,不是神,还能是人吗?可是,理性终归是理性,我对耶稣的复活、对天、对地狱是不相信的!所以,十年来,我在大家的眼中,是一个好基督徒:聚会、服侍,很热心!可是,当我遇到挫折,尤其是遇到打击的时候,我知道我内心的光景是怎样的。

就像芦苇刚跟我认识时,她常听到偶遇的守望教会的弟兄姊妹说:“曹志,挺好的一个弟兄!”可是,我跟她说:“我很感谢他们对我的欣赏和肯定!但是,这些话,你别太当真!

我内心的虚伪,我自己很清楚!你马上就会发现!”

甚至在2009 年的时候,认识我有四五年的一位姊妹——一位资深的心理医生,她对我当时的诊断我虽然不相信,但也反映出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就是濒于精神分裂。我知道我内心里有什么难以摆脱,难以胜过!和我住在一起的两位弟兄,与我一起度过了我最为艰难的时刻!所以,当我遇到芦苇姊妹的时候,我不太相信我能够完全地好起来!也就是说,我不相信我能够没有理由发脾气。所以,在跟她认识、求爱和预备结婚的过程当中,我也对她说过:“我担心我亏待你!你是一个很好的姊妹,我将来走什么样的路,我虽然清楚,但我不知道真的是不是你所想要的。我甚至也不知道我跟神的关系,是不是蒙神的喜悦?”

真的是感谢神,芦苇对我的帮助,真的是非同寻常!说实在的,我不是跟她比较,在她的身上,真的是有基督的荣耀!和她相处时,我真的发现我不是基督徒!就如我是一个看过圣经,相信圣经是真的,但又不那么信靠基督的人,看到另外一个人那么相信耶稣基督,居然凡事都祷告,我才发现“属灵的眼光看透万事”、“凡事交托”、“凡事感恩”,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我对芦苇说:“你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祷告!”因为祷告在我这样的基督徒看来,好像太虚了,好像它不能带来经济效益,好像它太浪费时间,好像看不到这个“不存在”的上帝。这个“不存在”是打着引号的,正是因为我们看不见才认为他不存在。所以,在芦苇身上,我得到很大的帮助。我才知道原来《创世记》里所说的“帮助者”是这样一个含义!她真是扶持我、帮助我,让我与神有实实在在的关系,有实实在在的连接,我当然知道与神有真正亲近的关系,还远远不够,但是我相信和芦苇在一起,她能服侍我、帮助我,让我跟神更亲近。不过,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有点害怕:跟她一起太久了,我会不会将自己全部奉献给神?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所以,有一次我跟她说(尤其是在跟她争吵的时候会说):“你不要对我有要求。你可以为我祷告,让我完全奉献给神,但不要跟我提要求,人改变不了人,只有神,只有跟神的祷告,才能改变人。”我同时也知道,我也常常提醒我自己:芦苇姊妹是一个罪人,她有她的软弱,她有她的缺点,但对我来说,对我作为一个丈夫来说,让我知道我的责任在哪个地方,怎样承担我的责任,怎样在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地点以合适的方式去爱她。我知道我的爱很贫乏,但我相信和她在一起,在基督里有,因为圣灵已经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

所以,特别希望大家为我们祷告,也特别希望大家帮助我们。因为我甚至觉得尽管我没有什么成绩,但我的性格、脾气、思维方式、种种优点,都是我的亲人、老师、朋友、弟兄姊妹,在与我建立的关系当中,与我的交通当中给我的。

芦苇

各位长辈、各位弟兄姊妹、各位朋友,平安!

当我跟很多朋友说我要结婚了,他们就会问:“咦,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就说:“我们是去年十一认识的。”他们就会说:“怎么那么快呀?”

当我站在这里的时候,就想起去年十一,我们是在小鱼姐的介绍下认识的。那天早上,我本来是五点半去教会晨祷,手机出了点问题,我以为是五点钟但其实是四点就起床了。因为听小鱼姐介绍的时候,我想曹志他真的是我所期待的弟兄。我说一下我以前对另一半的期待,大家评判一下是不是,好不好?第一是要敬畏上帝;第二是有思想,思想深刻一点、心思简单一点;第三就是希望他的生命成熟,有责任心。这三个期待,大家觉得曹志符合吗?

所以,在这里的时候,我特别地感谢神的恩典。虽然我真的是微不足道,甚至有时候我想:如果让我有选择,我宁愿是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真的是非常软弱、常常犯罪、得罪神、得罪人、对人没有爱的一个人,但是我向上帝祷告,上帝就按照我的期待,为我成就这么好的一位弟兄!

感谢神!再回到去年十月一号的早上。当我四点起来,去教会发现没有开门,我就去小区的林子里祷告,一直祷告到天亮。我向神说:“神,如果这个弟兄是您为我预备的,就让我们顺利在一起;如果不是,也让我们中间什么都不要发生。”

我跟曹志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说希望我作他的女朋友,当时我觉得太快了,就说:“你了解的不是真实的我吧?再过一个月给你答复。”因为在这个婚姻关系越来越脆弱的社会环境里,结婚真的是件特别需要勇气的事情。我就禁食三天,向上帝祷告求上帝带领我做这个决定。三天的禁食祷告里面,我特别感受到神的同在!三天的祷告中,我没吃饭没喝水,但第三天我真的就跟吃了饭一样。虽然上帝并没有告诉我“就是这位弟兄”或“不是这位弟兄”,但是,我心里有平安,所以我就做了这样一个决定愿意做他的女朋友。然后,过了几天,曹志弟兄有改变,他说我不是他之前期待的那种姊妹!他不知道对我的喜欢,与之前对他所期待的那种姊妹的喜欢,哪一种更真实?所以,他就有些挣扎,在挣扎当中,他就找朋友、找牧师寻求帮助。寻求帮助之后,他决定是我。再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就见了双方父母。感谢神!神给了我们这么好的父母,他们也真是爱我们,非常支持我们!再从家里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决定可以结婚了。2 月开始,我们在晓峰牧师的帮助下,开始婚前辅导,一共八次,每一次差不多两个小时晓峰牧师和师母一起辅导我们,给我们非常大的帮助——保证我们两人的关系是畅通的,让我们认识到一个婚姻关系不只是在理性上的知识 ,也是在我们实际生活当中爱的付出和联合。在我们筹备婚礼的过程中,晓峰牧师和张辉师母也帮助我们很多。有一次,晓峰牧师扭了腰,之前两天都只能躺在床上,但是第三天,他坚持起来给我们作婚前辅导,非常地感谢牧师、师母!

3 月2 日,我们领了结婚证,开始筹备婚礼,到今天刚好就是七个月的时间。虽然时间只有短短七个月,但其中承载了太多的爱、太多的祝福、太多的祷告!我真的要感谢在场的每一位长辈、每一位弟兄姊妹、每一位朋友前来祝福我们!我也相信你们的爱和祝福,不仅仅会让我们有一个幸福的婚姻家庭生活,更会让我和曹志弟兄更好地预备自己,去参加羔羊的婚宴!

当我说到羔羊的婚宴的时候,不信主的朋友可能不太理解,我不知道怎么描述。但作为新娘,特别地期待还没有认识耶稣的朋友,您能够认识耶稣。因为在地上的婚礼,真的非常有限,但有一场婚宴是在天国,在向我们每一个人发出邀请,那是一场完美的婚宴!他邀请我们每一个人去参加,当我们接受耶稣基督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去赴天国完美的婚宴。所以,请大家不仅仅是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不信主的朋友,请您相信耶稣基督,去赴天国那完美的婚宴!

曹志:

我再说一分钟。在确定关系甚至领结婚证后,我心中无缘无故地会有一种不安全感,甚至一种恐惧感,很容易发脾气,极其地粗鲁,我难以描述我那段时间的态度。每次争吵,都是我在吵,芦苇姊妹没有。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总是说,你为什么不祷告、去寻求神的帮助?所以,对我来说,有这样一位姊妹,因着基督这样单纯地爱着我,让我觉得一方面自己好像不配。另一方面自己真的得了很大的帮助。因为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之后,我开始在以后的争吵、不理解、恐惧和不安全感发生的过程中,得着神的力量,去为她着想,去平息那没有来由的愤怒、急躁。一方面我真的是觉得全世界的罪在我自己的脑海当中浮现过,这不是夸张;另一方面,就连我自以为最好的品格如忠诚,我都发现很虚假。所以,我真的是在神面前,完全看清了我自己。我也完全明白了芦苇姊妹告诉我的:“你碰到了事情,为什么不祷告?”

后记:

婚礼后,一些弟兄姊妹在短信、电话和面对面的分享中,告诉我参加我们婚礼带来的感动。我刚听到这种表扬时产生的兴奋情绪,造成一个假象:以为自己表达得多好,才营造出这种感人的气氛。可是,一静下来,就马上发现自己真是时刻准备着虚荣一把,甚至“名”欲熏心以至敢偷窃神的荣耀!

稍微想一想,就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大家的热切代祷和热心筹备,若不是开场前的敬拜和诗班赞美神的歌声,若不是幽默又充满真情的主持和牧师直入人心的讲道,大家怎么能被属天的盼望和荣耀所吸引,灵里如此渴慕以至于预备好被神的话语触摸,心如此柔软以至于专注于我们的经历中展现的神的真实。当我按照音频整理和记录下我们的分享时,再次听到现场恬静喜乐的弹奏,才恍然大悟:尽管当时的我沉浸其中,却未能意识到这爱慕神、渴慕神的琴音,如清泉般流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将我们与耶稣基督连接在一起。

所以,我至今都认为我所说的真的没有多少让人感动的,若不是一位弟兄如此坚持,我断不敢自以为是地整理我们婚礼的分享并发表出来。其实,现场的我,还特别想向在场曾被我伤害过的朋友道歉——在我离开父母、与芦苇结合成立家庭的那时那刻,请求她/ 他饶恕我的骄傲、霸气、暴躁对其造成的伤害!我居然忘记了表达,或许因为太激动,或许不知如何更好地表达。有些人,由于各种原因,不能参加我们的婚礼,这种遗憾,只能借着文字来诉说,但我不想这种道歉只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我们婚礼上的分享,见证的是神借着各位
弟兄姊妹的帮助和预备赐下的充充满满的恩
典,与我甚至包括芦苇的生命没有多少关系。
所以,如果上面的分享对大家有帮助,那只
能是蒙神使用而已。婚后,我更是看到自己
的全然败坏和罪恶满盈。但同时,我也经历
了神一点点把我牵向他最喜悦最看重的那个
美地,让我被改变,被更新,虽然一次次跌倒,
但也一次次得以经历神的恩典。

(本文系作者夫妇在婚礼上的分享)

做妻子的一点感想/ GJ

我是一个不愿顺服别人的人,彻头彻尾的不顺服主义者。童年时听到爸妈的谈话,我爸是一个奋斗主义者,自恃有些才能,在同龄人中也略有作为。有一次他和领导闹矛盾跳槽,很不屑地谈论前单位的领导,意思是凭他的能力不愁找不到工作。于是在炒掉老板后,他另赴它职。后来他悲哀地发现新单位体制转换为民营企业,退休后拿不到退休金,而如果他留在前一个单位的话,那是国有企业,退休后将会有很好的福利。我知道他非常后悔,但是能有什么办法?长吁短叹之后他唯一的发泄出口就是对我念叨,“你别重复你爸的路子”,但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实在不能低估。我的无权柄观不仅让我在工作中吃尽了苦头,更让我在婚姻中饱受折磨。

谈恋爱时老公什么都由着我,一句话说得不合适,我就甩头走人,还享受老公打车回来追我的满足(似乎是一种征服);电话里说着说着话没来由就生气挂掉电话,然后等着铃声再次响起,逼着电话那端赔不是道歉。结婚后,我的执拗脾性未改,我行我素,但是我发现这时的老公非彼时的男友。结婚了,他就没有以前那么凡事讨好我,我愈使性子换来的愈是痛苦,这让我十分恼怒。有一次主日聚会,在选择乘坐哪路车去教会上我俩没有达成一致,一气之下我说,不去聚会了。然后就跑到小区的公园里生闷气,心想他肯定会回来找我,然后一起按照我的意见坐车去教会,但是我在小公园里等啊又等,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他没有回来,我气愤至极,孤零零一个人在瑟瑟秋风中抱怨神,神啊,为什么会是这样,早知这样,我就不结婚了。

在婚姻生活中我俩之间不知发生过多少这样的冲突,孩子的出生非但没有缓和我们的关系,反而因为我在婆媳关系中的幼稚冲动让老公原本不开朗的性情变得更加沉郁,而我在迷茫中找不到出路,只能幻想着如果当初不是选择了他,而是别人会不会比现在。这是真实的,婚姻的痛苦好比是人间的地狱。有一次, 老公对我说:“我俩的问题在于我说‘东’的时候,你偏要往‘西’。”我狡辩着:“我并不觉得这是我的问题。”老公说:“你看,无论我说什么话,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能你连这点都没有意识到。”是啊,我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总是否定老公的看法呢?为什么他一张口,我就本能地说“不行”呢?从结婚至今,不知听到多少次婚姻讲座、看过多少婚姻辅导的书,每次谈到“妻子要顺服丈夫”的时候,我欣然点头,自认为明白得很,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行出来却是另一回事⋯⋯

就是在这样的景况中,经一个朋友的引荐我和袁大同老师见面,谈论如何整理他的书稿《携手共渡生命河》,神怜悯我,在这次婚姻危机之时,神就借着书稿中的文字向我说话,逼着我必须面对自己的问题,有两个认识让我突破了我自己的瓶颈,神也借着我的改变祝福了我的婚姻。

第一,关于女人角色的定位。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把我当女孩教养,他的理念就是培养我读书、自立、自强,有所作为。那个时代有一张一元的纸币,上面画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女子驾驶着拖拉机,那种美好的感觉浸染着整整一代甚至两代的女性和男性——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可以做!父亲在学业上开始对我的期待,扼杀了我萌生的对女红的一点点兴趣。我的母亲是一个家庭妇女,每次看到她娴熟地用针线缝被子,或者用钩针来钩花(一种手艺,类似织毛衣),我也学着做几下,假期时做得稍长些。每当我拿着自己钩织的成果向父亲展示时,换来的就是唾弃的眼神:“你该看书就看书,学这个做什么!”就这样,读书成了我唯一的目标。而我,学业还不错,风头屡屡盖过了班上那些男同学,我从内心深处,也没有觉得自己比男人弱多少。我想这是我骨子里对丈夫不尊重的根源所在。

我觉得这不仅仅是我的原生家庭的悲哀,也是几代中国女孩的悲哀,更是中国传统道德价值崩溃的悲哀。风靡国内的动画片《喜洋洋与灰太狼》里,灰太郎是一个超级好丈夫,就是这样一个对妻子红太郎百依百顺的男人,竟是一个饱受妻子虐待凌辱的角色。我亲眼看到我儿子和我侄女玩过家家游戏,小姑娘模仿红太郎的口气对小男孩霸道地说:“灰太狼,还不给我抓羊!”小男孩就屁颠屁颠地应声道:“老婆,羊来了。”还有某一年春晚大热的小品《公交协奏曲》,冯巩为了帮助一位农民工而送上工资卡,下车时售票员提醒:你把卡给他了,你回家能交代吗?冯说:“我们北京男人在家里,个个都是皇上。”台下观众一片欢呼, 然后冯说:“一会儿我带着我媳妇到医院去看你们。”农民工说:“嫂子就不用去了。”冯说:“她必须得去,她不知道我的钱花哪儿了,她不得要抽死我啊!”售票员揶揄说:“你不是说在家当皇上吗?”冯说:“我当然是皇上,但是我媳妇是垂帘听政!”台下的欢呼声更热烈了。

这就是中国的现实,在婚姻中,女人没有权柄观。若不回到圣经、回到创造的起头,女人永远找不到自己的位子。那女人的角色到底是什么呢?我从袁老师那里,找到了三个答案:配偶(不是“主偶”,是来帮助男人的)、女人(归回男人,支撑男人,从属男人)、母亲(养育敬虔的后裔,成为儿女的祝福)。

“ 妻子们,如果你的男人是个懒得出头、害怕出头、不愿出头、不能出头的人,作为助
手的妻子就要劝慰他、鼓动他、激励他、支持他、辅佐他、挑战他,使他愿意并勇于出头。”这和世俗的教导是何等不同!

回头看自己,本来我的无权柄观已经造成我小看丈夫、不把丈夫放在眼中,而丈夫低调内敛,做事情不愿意出头的性情又助长了我替他出头的趋势。每当有某些事情按照我的想法去做而取得不错的效果时,我就在丈夫面前洋洋得意:“这是谁的主意啊?老婆说的没错吧!”殊不知正是这种自高自大,自以为能取代男人的愚蠢让我在婚姻中吃尽了苦头。

认识了女人归回、支撑和从属的意义之后,我尝试应用在我自己身上。每当丈夫发表什么意见,或者对某件事情做了某种决定,我回应他时,先咽一口唾沫,也就把惯常的否定的话先咽下去,然后说:“可以呀,试试吧!”后来,面对有些棘手的问题时,他反问道:“到底该怎么做呢?”我就顺势有意地说:“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做吧,听你的。”虽然这些话很简单,也不是什么造就人的经句美言,但是不知不觉中,丈夫真的发生了改变。他断事为人远比我成熟,上帝给男人的高瞻远瞩之能让我折服,我们在一些关键性的家庭问题上因为听从了丈夫的意见而获得很大的祝福。我才发现丈夫原来是这么优秀,真的是太感谢上帝了!有一次我们带孩子外出,丈夫领着孩子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突然我好感动,做个女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就这么跟着,不需要绞尽脑汁来替丈夫决定,不用担忧丈夫走错方向怎么办,上帝创造男人自然赋予了男人担待女人的智慧,跟着的女人才是幸福的女人!

我惊叹,上帝创造女人目的原本如此,放眼望去,如果每个女人都能从上帝那里找到自己的使命并在丈夫的身上实践出来,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丈夫们该是多么优秀啊!

第二,关于婚姻中的秩序。

婚姻中丈夫是妻子的头,故此要顺服丈夫,这个看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常常挂在我的嘴边,其实我对此并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也顺服了丈夫。但是频繁的争吵、恶毒的攻击消怠了丈夫起初对我的温情,也磨灭了我起初对基督徒婚姻“理所当然应该美好”的设想。我不明白我们俩都是重生得救的信徒,但是为什么婚姻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在一次禁食祷告时,神光照了我,让我看到自己以前总在放大丈夫的不是,却不知自己的丑恶。我以往向神抱怨,受不了丈夫发怒时的暴躁、沉郁、动辄口吐粗言;而上帝告诉我,这恰恰是引爆我的导火索,让我看到自己也不过如此——失去理性,出口不逊更甚于丈夫,一味用一种压过一切的音调来吼叫。也许正是我恶毒的舌头捆绑了他,他变得更加消极。上帝说,如果只爱那些说话让你舒服的人,你觉得这是爱吗?

于是,我就转回到自己里面。记不清有多少个主日,在默祷的时候,我就向神呼求,让我能够顺服丈夫;尤其在圣餐主日的那天(户外开始之前),我更把这个祷告题目向神陈明。但是操练的过程屡尝败绩,往往主日聚会之后,我们会因为一点小事彼此翻脸,再度陷入到魔鬼的圈套中彼此咒诅,我亦心碎,只能绝望着往前走,没有盼望。

看了“男人是女人的头”这样的婚姻秩序律例的阐述后,我茅塞顿开,意识到我应该降服在这律例之下,无论守得住守不住这样的律例,我必须没有任何怨言。以前或许还会反驳:“丈夫都这样对待我,妻子为什么要顺服丈夫?”或者“圣经上不也说丈夫要像爱自己一样爱妻子,他根本没有做到,我为什么要先顺服?”如今,先完全降服下来再说别的。

有了这样的意识,我在处理和丈夫的关系时便知道该如何做才合神心意。因为他是我的头,我必须敬重他而不是羞辱他,我必须饶恕他,而不是攻击他,纵使他有千百的不是,自有神公义地审判,或在今世管教、责备、纠正,或在审判台前显明个人的隐情,当然不用我来充当审判官。我的发怒于事无补,我的怒气说明我体贴了肉体的情欲,神待人从来都是恩慈的,我为什么要对丈夫的不是耿耿于怀呢?

是的,即便是现在,我的婚姻依然充满了矛盾和张力,但在这样的处境中我很坦然,也许我自己变得真实起来,不希冀经营一个完美无瑕的婚姻。其实,婚姻是神雕塑我们性情的最好工具,我觉得像我这般傲慢、倔强、自私的人,大概神只能用婚姻来磨我。加尔文在《敬虔生活原理》一书中说:“最能勒住我们心里傲慢的方式,就是神使我们亲自经历到,我们不但毫无能力,而且非常软弱。所以神以羞辱、贫困、悲哀、疾病或者其他的灾难熬炼我们。”按照我的理解,“婚姻”对我来说,也曾是这“其他的灾难”中的一种,也是我的十字架!

我的盼望不在于耶稣基督拿去这个十字架,而是他会改变我,使我能越来越有女人温柔之情、辅助之力来成就丈夫。只有婚姻能如此破碎我,使我能恢复女人原本的形象,回到丈夫里面,找到自己真正的价值所在。我只能说,感谢神赐给我婚姻,感谢神让我成为丈夫的妻子!

回乡偶记/冠辉

每次回到家乡,都感受到世界的强大和福音的荒凉。多么希望有一粒种子能落在那里死了,结出许多的子粒来!多么希望那里能有一间爱主的教会,可以在那里寻找失散的灵魂,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荫里的人!我原以为家乡只有一间三自教堂,没有家庭教会,去年才得知那里有一间家庭教会。这间教会的传道人得知我此次回到家乡,便约我到他们教会交通。跟传道人交通之后,我了解到他们信仰还比较纯正,而且在真理上蛮有追求,心里格外感恩。后来又看到一群老姊妹俯伏在地流泪祷告,更感到这是一间有希望的教会。以后,那些信了主却无人牧养或听了福音需要跟进的人可以交托给他们了。

回去的第二个主日,我去那里参加主日崇拜,这是一年多来我第一次和众人一起敬拜。唱诗时我呜咽成泣。有两首诗歌我从没唱过,却触动了我的心。我知道,风雨中耶稣是主,艰难中他一直看顾。后来,传道人邀请我大年初一讲道。我说需要回去祷告再给他答复。我祷告的时候,知道这是神为我预备参与家乡福音工作的机会,没有理由拒绝。我又想,他们周六晚有青年聚会,如果能跟这里的年轻人有些分享,那该多好。没想到第二天,传道人就打电话来,邀请我周六在青年聚会上分享信息,我欣然答应。我跟他们分享了《诗篇》119:9—16,勉励他们当趁着年轻,立志学习和遵行神的话。

大年初一的聚会,很多弟兄姊妹会带未信主的家人来参加,所以传道人建议我最好分享福音性的信息。这也正是我希望分享的。我分享的主题是“一生的年日”,经文是《诗篇》90篇。我知道自己家中各人心中的愁苦,预备的时候,心里总想着自己的家人。我在神面前祷告,祈求神带领他们来听这篇道。除夕之夜,我在围炉的时候邀请家人参加第二天的新年聚会,来听听我的讲道。当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回应。除夕之夜和初一早上,我再次恳请主带领家人来听道。我多么希望他们能认识耶稣,早早饱得上帝的慈爱呀。初一早上起来,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今天谁会去。聚会从9点开始唱诗,10点开始讲道。由于除夕晚上多数人很晚睡,9点的时候有些人还没有起来吃饭。我和妻子带着孩子先去了。我让弟弟带着母亲后去,母亲劝我父亲也去听听,父亲不太想去,但似乎又在挣扎。妹妹打来电话说,婆婆想跟她一起去。叔叔之前我邀请过,说愿意来,但不确定。9点20分的时候,他们一个都没有来。我在指定接人的地点等候,一边向主恳请,一边左顾右盼。那时候,我就像浪子回头故事中的父亲,巴望着浪子回到家中。我想像着家人同来认识主、敬拜主的情景,喉咙开始哽咽,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9点50分左右,已经信主的堂弟和弟媳妇带着我叔叔来了。叔叔问我父亲怎么没来?我说他在犹豫。叔叔说,犹豫什么,听听没有什么坏处,我来给他打个电话。10点了,他们还没有来。我走上讲台开始讲的时候,妹妹和她婆婆终于走了进来,可是其他人还没出现。我站在上面,心神不宁,一直不愿意开讲,因为我特别期待的听众还没有到场。等到我讲完了引言、读完了经文、做完了开始的祷告,刚刚开始讲解经文的时候,我父母带着我的两个侄女进来了。弟弟、弟媳没来,有些遗憾。然而,我还是非常感恩。我借着《诗篇》 90篇告诉他们:上帝是永恒的,从亘古到永远,他是上帝;而我们的人生既短暂,又充满了劳苦愁烦,这都是因为我们犯了罪,活在上帝的震怒之下。我又告诉他们,要想脱离上帝的愤怒,获得人生的满足和喜乐,唯有祈求上帝的怜悯,接受耶稣的救恩。讲完后,我没有呼召,也不知道大家心里的反应。这道的种子再一次撒在他们的心田中,惟愿圣灵能在他们心里动工,使这道扎根在他们心中,生长出来。

除了借着讲台的宣讲,神还预备了个人分享的机会向一些没去听讲道的人传福音。正月初三,我跟二弟媳妇长谈了几个小时。由于这次回家的时间比过去长,我跟她有更多的接触和了解。她也比以前更加敞开。我弟弟和她工作都不错,感情也不错,他们的女儿又十分聪明可爱。然而,她心中并不真正快乐。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人不是为这愁烦就是为那愁烦,她也有她的烦恼。我没有想到,过去我带回去的福音资料,她都在看。我印象中她对基督信仰没有什么好感,但这次我看到,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她希望能从我的分享中获得一些智慧来解决她生命中所遇见的问题。但她还没有认识到,这些问题,没有耶稣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解决。正月初四,我和妻子一同去看望了一个亲戚,她是刚离婚不久的单亲妈妈。她为了撑起那个家,变得比以前坚强。然而,她心中充满了苦毒和怨恨。我一直告诉她,圣经告诉我们,人种的是什么,收的就是什么。父母栽种的,孩子也在收成。孩子心里毫无安全感,极其敏感,充满了怨恨。她无计可施,不知如何教育孩子。她虽然无助,但还是不愿投入主的怀抱,依靠救主耶稣。正月初五,我去看望了一位老爷爷。他在那间破旧、阴暗的屋子里卧床不起已经一两年了。两年前我跟他分享过福音,他表示愿意接受。这次,我见到他,他仍说他心里有主。可是,我听他的分享,丝毫见不到里面有新的生命。他永远在重复自己过去多么有本事,试图以此来证明自己尚存的一点价值。当我想要把他从虚幻中摇醒,让他直面现实、真心来信靠耶稣的时候,他便变得沉默起来。

这次回去,我还见了一些同学。面对同学,我常感到十分无力。我为家人信主祷告,但很少为同学信主祷告。去年跟自己的好友传福音时,发生了激烈的争辩,甚至伤了朋友之情。今年一回到家乡,便遇到了同学。连着两晚被请去吃饭。餐桌上,大家聊的话题多少年来没有什么改变——除了谁升官了,谁发财了,就是黄色笑话。这一回,大家开黄色笑话更加肆无忌惮,男男女女都谈笑自若,毫无羞耻之感。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笑话,我如坐针毡。然而,在这种场合,我总是没有足够的信心,当众责备这些暗昧无益的事,并向众人宣讲福音。我只能私下跟个别愿意听的同学分享。有个同学是小学副校长,也出版过诗集。我跟他谈到基督信仰,他并不反感。我又送了他一本白立德所写的《无与伦比的人》,希望他能认真阅读。我跟另一个在法院工作的同学提到基督信仰,他说有信仰挺好,但他自己什么都不信。我说,你是只信你自己。他说他做事凭良心,有底线。当天晚上,他在餐桌上问另一同学开车有不良记录如何消除,因为第二天他约了交警吃饭。在他的良心中,公义早已经让位给人情关系了。求主让我对他们的灵魂有真实的负担,能像为家人祷告一样为他们祷告,并预备合适的机会向他们传讲福音。

家乡的福音依然荒凉。然而,看到了一间信仰纯正、热心追求的教会,便看到了希望。愿神继续在我的家人心中动工,使他们的心门早日被打开,得以认识慈爱的救主。愿神兴起这个教会,将真理的旌旗在这个城市扬起,使这地仍在黑暗中、死荫里的人早日得见真光。